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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恩结怨
苏新禾急了,身子用力一挣,右手去抽腰间破军剑,孟伯勇突然抬脚,在她手上一踹,刚出鞘一寸的破空又严丝合缝地回到鞘中。
孟伯勇为了对苏新禾的反抗示以惩罚,抬起手来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苏新禾被那沉重的力道甩在一侧,只觉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
杨丰逸在地上挣扎不已,斥红着眼睛吼道:“孟伯勇!你要打要杀冲我来!”
孟伯勇不理会他,狞笑着撕开苏新禾的上衣,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刚要凑上去,却突然觉到一股杀气从侧边突袭而来。
他猛然躲避,又听咔地一声,转头一看,一根筷子完完全全插进了店中的木柱里。
他心有余悸,若不是躲得及时,只怕自己的脑袋已经被这筷子穿透了。
正后怕着,一道尖利刺耳的妇人声音在客栈中蓦然响起:“男子汉大丈夫,仗势欺人,厚颜无耻!”
贺文成急得赶紧捂住许采薇的嘴,却被许采薇挥开。
孟伯勇循着声音看定了许采薇,只见是一个满脸病容的瘦弱老妇。他方才听到许采薇骂她,便以为那根筷子是许采薇扔过来的,不知是萧未雪动的手,心中不禁暗暗惊叹,她看起来这么瘦弱,武功倒是十分厉害,不能小觑。
他将苏新禾甩开,直起身子,手搭在刀柄上,慢慢悠悠向许采薇走去。
许采薇轻咳了两声,愤懑地紧盯着孟伯勇,不见丝毫惧色。
贺进站起身来,对着孟伯勇不住地作揖,赔笑脸道:“大人息怒,我家这个老婆子脑子不大好使,不是故意冲撞大人的。”
许采薇抓起桌上一个陶杯猛砸在贺进肚子上,骂道:“你说谁脑子不好使!老娘脑子好使得很!”
贺文成攥着许采薇的胳膊,急出一身冷汗,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你能不能别再说话了!”
许采薇用力甩了一下贺文成的手,没甩开,不管不顾地,转头对着孟伯勇就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一个小姑娘,老娘骂的就是你!没人性的畜生!”
孟伯勇面目狰狞,怒火再也掩盖不住,喝道:“老不死的疯婆娘,找死!”拔刀出鞘,向许采薇砍去。
贺文成立即挡在许采薇身前,拔剑格挡。
萧未雪也猛然起身,飞起一脚踢向孟伯勇面门。
孟伯勇匆忙收剑,格开萧未雪的左腿,却也被逼得退了两步。
客栈中的锦衣卫们见状一个个纷纷亮出绣春刀。
孟伯勇气得满脸通红,剑尖指着贺文成等四个人,怒喝道:“给我杀了他们!”
锦衣卫们正要动手,贺文成和萧未雪也做好了大打一场的准备,却突然听到一人喊道:“慢着!”
只见其中一个锦衣卫走到孟伯勇身前,拱手道:“大人三思。”又凑到孟伯勇耳边低声道:“大人,现在不宜动手。”
孟伯勇愤怒不已,拧着眉头看着那锦衣卫。
那锦衣卫又低声道:“大人,那黑衣男子的武功虽然平平,但那白衣男子的武功实在不弱,恐怕不好对付。”
他又向苏新禾和杨丰逸那边抬了下下巴:“再加上那两个,现在打起来,一定两败俱伤。若是咱们案子还没查出来,倒先节外生枝,伤了几个自己人,皇上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
孟伯勇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强忍着怒火。
那锦衣卫又把孟伯勇安抚了一番,转头往柜台那里大喊一声:“小二!”
没人理。
他又抬高音量喊了一声:“小二!”。
店小二这才颤颤巍巍从柜台后面露出一颗头:“大……大人……什么吩咐?”
那锦衣卫道:“去准备几间上房。”
店小二边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边答道:“是!是!小的早准备好了!大人跟小的来就是!”
那锦衣卫对孟伯勇道:“大人,时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孟伯勇咬牙看了看贺文成几个人,冷哼一声:“这笔帐,迟早会跟你们清算!”恨恨地将刀插回鞘中,转身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贺文成见他们走了,回头就呵斥许采薇:“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门就到处惹麻烦?!喂你喝热鸡汤是怕你被冻死了,不是让你养好身体好有力气去骂那锦衣卫的!”
许采薇一听就急了,张口想要骂他,却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想必方才动了气,这下受不住了。
“多谢二位公子相助,多谢伯父伯母相助。”
听到身后传来苏新禾的声音,贺文成慢慢转过身,只见苏新禾已经整理好衣服,额角挂着血,正诚恳地望着他们。
贺进忙道:“姑娘不必言谢。”
萧未雪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道:“这小镇寒冷荒僻,苏姑娘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新禾顿了顿,正要说话,杨丰逸却突然走上前来,冷冷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
苏新禾弯起嘴角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们一直想从慧空和慈心手中夺得秘籍,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是跟随他师徒二人而来,只不过刚到小镇就跟丢了,又恰逢黑夜,我们只好先寻个客栈借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杨丰逸听苏新禾如实相告,对旁人全没防备之心,不满道:“苏姑娘!”
苏新禾道:“方才萧公子和贺公子出手相救,我们怎好隐瞒?”
杨丰逸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贺文成却只想着“跟随慧空和慈心而来”这一件事,没料到慧空和慈心竟然也在附近。心想,可别在这再碰上那一对师徒,娘的病急需医治,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苏新禾又向他们道了谢,双方便都回房歇息去了。
萧未雪向店小二要了两间房,一间给贺进和许采薇住,一间给自己和贺文成住。
贺文成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回到房中,放下包裹,卸下佩剑,脱了外衣准备睡觉。
萧未雪就站在他身旁,将毛巾在水盆中打湿,一边缓缓擦着脸,一边趁他不注意时不时瞥他一眼,从始至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秘籍。心想,难不成他把秘籍放在中衣里面?见贺文成正要转身,他也跟着转身,同时装作不经意间胳膊撞到水盆,盆里的水径直向贺文成溅过去。
贺文成瞧那水朝自己泼过来,匆忙后撤,但前胸还是被打湿了。
萧未雪道:“贺公子,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贺文成低头看着那一大片濡湿,心里有些无奈。
萧未雪道:“脱下来晾一晾吧,房中有火炉,明早起来就干了。”
“嗯。”贺文成随手把上衣脱了,走到一边,搭在衣架上。
萧未雪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哪里有秘籍的影子?心里又怀疑是不是秘籍藏在他裤子里。但是如果再泼他一次水迫使他脱裤子难免惹人生疑,还是暂且作罢,以后再见机行事。
贺文成背着许采薇走了一天的路,这时早已筋疲力尽,上床便呼呼大睡。
萧未雪躺在他旁边,却迟迟睡不着,他心想,如果秘籍在贺文成手里的话,以贺文成的性格,出远门一定会把秘籍随身带着,但是他到底藏在哪里呢?
正这般想着,突然瞧见八仙桌上被贺文成的剑压着的麻布包裹。前两日住桥洞和破庙的时候,贺文成把这包裹当枕头,所以他没机会翻看,现在却是个好机会。
他听见贺文成的呼吸逐渐沉重,轻轻晃了他两下,见他没反应,知道他已熟睡,便轻手轻脚下床,把贺文成的剑拿开,轻轻放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细细查看,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些衣物,根本没有秘籍,只好重新包好包裹,把剑压在上面,然后回到床上睡觉。
刚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眼,就瞧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心中觉得不太对劲,马上将贺文成叫醒。
贺文成朦胧问道:“怎么了?”
萧未雪掀开被子,穿上外衣:“窗外有人。”
贺文成也掀开被子,因为中衣湿了,便直接穿了外衣,跟着萧未雪放轻脚步走到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屋外一直北风呼啸,实在没有什么玄机。正在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嘟”地一声,外面有东西击打在木窗窗棂上。
贺文成和萧未雪对视了一眼,打开木窗,发现上面用一根筷子钉着一张纸。
他拔下筷子,将纸拿进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写着:你爹娘在我手上,若想他们活命,后天戌时一个人来丹阳城外的湖心亭,记得带上秘籍。
贺文成心中一震,快步跑出房去,到贺进和许采薇住的那一间房前猛敲门,敲了几遍没人理,贺文成再也没有耐心,后退两步,腿上蓄满力气,一脚踹在门上,里面的门闩随之断裂,房门大开。
贺文成冲进去一看,房间中果然空空如也,贺进和许采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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