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裂缝里的光

　　一
　　2004年2月9日，是高一学生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
　　学校为了检验学生们在假期里的学习成果，特意在开学时举行了一次考试。
　　各个班级的课桌都分开来放，抽屉统一面朝讲台，教室门外的走廊上堆满了书包和资料。
　　何析木、沈星纪和肖暄都在第一考场，沈实在第二考场。
　　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是李言和林央，两人一起进入考场。
　　“唉～”挨着后门坐的男生看见是李言监考，就摇头叹气。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广播里突然发出声响。
　　李言把已经提前分好的试卷递给林央，林央接住之后，就把一沓沓的试卷分发给了每列的第一排，由第一排的学生依次往后面传。
　　“都拿到试卷了吧？”李言见没有学生吭声，便接着说，“检查一下自己的试卷，看看有没有错印、漏印的。”
　　学生们开始答卷后，李言坐在讲台上，会时不时地下去走动，而林央坐在教室后面，基本上不走动。
　　挨着后门坐的男生趁李言背对着自己、林央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轻轻踢了一下自己前面男同学的凳子。
　　前面的男同学收到信号，就把自己的左手从背后伸出，去接了一个小纸团，打开后，他在上面填写了几道默写题的答案，接着，他把自己的右手伸到课桌底下，准备传回小纸团。
　　“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李言指着正在偷偷摸摸传递东西的那两位男生，并且快速走过去，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在找时机人赃并获，“右手不放在课桌上写卷子，伸到底下干什么呢，把东西拿出来。”
　　“其他人好好写自己的卷子，不要东张西望。”林央对其他学生说道。
　　李言见这位男同学不松手，就继续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拿出来！”
　　李言拿到了小纸团，也看到了上面的答案，然后二话没说就把这两位男生的语文试卷给没收了，临走时，李言还向后看了林央一眼。
　　二
　　早读开始前，林央领着沈实和一位女生走进一班的教室，他们两位原来都是二班的学生。
　　“我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说两件事情。上次考试作弊的那两位学生，他们的语文成绩都是零分，同时，我也被学校领导给批评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咱们班居然会出现作弊的现象，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接着，林央开始说第二件事情，她指着身边的两名学生说，“你们两个简单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姓杜，跟诗圣杜甫一个姓，单名一个丽字，美丽动人的丽。”杜丽虽然嘴上说着“大家好”，可是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全班同学，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何析木的身上。
　　“我叫沈实。”
　　“你们两个坐那儿去吧。”林央指着最后一排靠后门的位置，然后她又转身对历史老师说，“您继续吧。”
　　说完，林央就离开教室了。
　　沈实走在过道上的时候看着肖暄，肖暄也与他对视，从此刻开始，沈实也是一班的一员了。
　　杜丽不管是在刚才的自我介绍中，还是现在走下讲台的时候，都有同学在盯着她看，还有男生在偷笑，原因就是她本人与自己的名字不符，她是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小个子女生，论才比不过杜甫，论长相配不上名字。
　　“认真背，到时候是要默写的。”历史老师坐在讲台上整顿纪律。
　　学生们的背书声直到下课才停止。
　　“沈实，没想我会和你一起进一班。”杜丽只看重何析木，瞧不上其他的男生，况且沈实现在还是一班的最后一名。
　　“你什么意思？”沈实反问杜丽。
　　“没什么意思。”
　　这时，沈星纪与何析木一起过来庆祝沈实进入一班。
　　“恭喜！”
　　“厉害！”
　　杜丽拿起卷子，她抬起头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沈星纪：“不好意思，我是要问何析木的。”
　　沈星纪都已经伸出手准备接卷子了，杜丽还是赶紧转移给何析木，沈星纪觉得杜丽瞧不上自己。
　　“何析木，这道题怎么解？”杜丽看何析木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何析木拿起卷子看了看，然后就开始给杜丽讲解题思路。
　　沈星纪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三
　　“何析木，把你的数学卷子给我，你跟同桌看一张卷子。”
　　何析木把自己的满分试卷给老师，沈星纪把自己的试卷推到两张课桌中间。
　　“第11题做错的同学站起来。”数学老师看见有学生站起来，人居然还不少，“肖暄，你也做错了？”
　　肖暄本来就不好意思，现在更加不好意思了。
　　数学老师看着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都懒得讲了，你们下课之后问问做对的同学……坐下吧坐下吧。”
　　数学老师转身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
　　“我讲一下最后一道选择题，这道题选D，第四个选项，做对的同学举一下手。”数学老师环视四周，举手的人寥寥无几，“沈星纪，你也没有做对？”
　　沈星纪没有说话，继续低下头看着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选择题。
　　“都抬起头，认真听。”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连说带写，越是接近正确答案，他的动作和神情就越发地慷慨激昂，只有极少数的学生能跟他共鸣互动，大多数学生的状态都是一副愁思不解的样子。
　　学生时代，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偏科的苦恼，以致于老师们会对同一位学生有截然不同的评价。
　　“我的字不好看吗？”何析木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字体难看。
　　上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一如既往地发愁何析木的字体和作文。
　　“反正……还……能……看得懂。”沈星纪回答得磕磕巴巴的。
　　“这一节是体育课，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了。”肖暄转换话题。
　　“要是不用跑步的话就完美了。”沈星纪不喜欢运动，尤其是跑步。
　　“同意。”沈实突然走过来附议。
　　肖暄见到沈实之后，突然夸赞道：“对了，沈实，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的物理成绩居然那么好，在班里能排前五！”
　　沈实听见肖暄的夸赞，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沈星纪，你瞧他那一脸得意忘形的样子。”肖暄露出一副后悔夸赞沈实的表情。
　　“我看见了。”沈星纪微微一笑。
　　“沈实，你应该最喜欢物理课了吧？”肖暄采访沈实。
　　“不对。”沈实见肖暄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后，又接着说，“我最喜欢下课。”
　　沈星纪与何析木没忍住笑了一下。
　　“那你最不喜欢上课，对吧？”肖暄这倒是挺会举一反三的。
　　“你真了解我。”沈实盯着肖暄说。
　　“嘟～”体育老师放下口哨大声喊道，“集合！”
　　一班学生迅速跑到体育老师的面前站队。
　　“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体育老师问身边的体委，“看一下，你们班的人都到齐了没有？”
　　体委看着整齐的队列数了一下：“报告老师，人都到齐了。”
　　“好。天冷，你带着队伍绕操场慢跑五圈热身。”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体委在队列旁边发号施令。
　　“唉～”
　　“前面的排头跑慢点儿。”中间的女生对前面的女生说。
　　过了一会儿。
　　“前面的女生能不能跑快点儿。”后面高个子的男生收着步子跑，也很难受。
　　“排头稍微提点儿速度。”体委发话了。
　　排头的女生是加快速度了，但是后来又逐渐地慢下来了。
　　当跑完五圈停下来之后，队列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整齐了，很多学生都累得直不起腰。
　　“你们这些尖子生，平时别光顾着低头学习，还要注意锻炼身体。”体育老师瞧着眼前的学生说，“自由活动吧。”
　　体委准备跟体育老师一起打篮球，很多女生都开始围过去观看。
　　沈星纪倚靠在肖暄的身上，陪肖暄看篮球赛，何析木与沈实在她们俩的旁边。
　　热身赛结束，体育老师和体委都脱掉外套、撸起袖子。
　　1V1的篮球对抗赛开始啦！
　　体委持球进攻，体育老师严防死守，然后体委便前后左右运球晃人，最终，体育老师还是没能防住体委，让体委迅速突破，成功上篮。
　　“哇！”肖暄和其他女生一起惊呼道，其中不包括沈星纪。
　　沈实扭过头看肖暄，他瞬间觉得体委也没有那么厉害了，还说：“体育老师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那可不一定。”
　　攻防互换，这次球到了体育老师的手里，该体委盯紧防守了，只见体育老师突然向后撤步，投出了一记三分球。
　　球在篮筐上颠了一下，命中！
　　“哇！”
　　“有可能是运气好。”
　　现场最多的还是赞叹声。
　　“你看。”沈实得意地对肖暄说，就好像是他投进了一颗三分球似的。
　　肖暄转过头，不理会沈实。
　　四
　　下课后，沈实拦住体育老师。
　　“老师，你能教我打篮球吗？”沈实十分渴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体育老师全方位扫视沈实：“你没有打过篮球吧。”
　　“嗯。”沈实看着体育老师。
　　“你拍几下，我看看。”体育老师把篮球扔给沈实。
　　沈实接住篮球，手掌完全与篮球贴合，他在拍球时是被篮球带着走的。
　　体育老师先给沈实纠正了持球的姿势，然后传授给了沈实一些基础的运球动作，用于日常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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