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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找茬
也不知道这些参加宫宴的人都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看上去菜色还不错,有各式的茶食、果子、烧肉、凤鸡、双棒子骨、大银锭大油饼,以及四色菜、三品汤和两大馒头。此外,还有马牛羊胙肉饭和五钟酒供享用。
不过胡善祥觉得应该没人会傻的吃这些冷掉的饭菜,摆盘再精致也不如热气腾腾还飘香的美味。进宫前提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应该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常识。
这不,皇帝都只夹一筷子菜尝一口,喝一杯酒,放下筷子,他们也跟着夹一筷子,喝一杯酒,然后放下筷子,整个宴会的过程除了可以欣赏歌舞外,既无聊还吃不饱。
太子妃参加过数次这种大型宫宴,早已积攒了足够的经验,穿戴华贵又死沉的冠服也不觉沉闷,但胡善祥还是第一次,已经快被贵重宝石镶嵌的头冠压得差点喘不过气,喃喃道:“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朱瞻基一直关注着胡善祥,看出了她端庄面容下的不耐烦,低声道:“嫌累就往我身上靠一会儿,我给你撑着。”
朱瞻基是习武之人,何况男人的冠服也不如女子的头冠和衣饰重,所以他能理解胡善祥嫌累的想法。
何况这头冠确实挺重,多少次宫宴后,他娘回到东宫后都会发牢骚,说脖子都快僵硬了的话。
闻言,胡善祥眼前一亮,差点喜极而泣。幸好记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没敢做太大的动作,只笑眯眯地冲朱瞻基点了点头,朱瞻基也回以一笑,然后两人越靠越近,胡善祥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朱瞻基身上。
朱瞻基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胡善祥幸灾乐祸的笑:“不是你让我靠的吗?哎,我实在太累了,太孙你就能者多劳会儿吧。”
这话听在朱瞻基耳朵里像是在撒娇,别说,还让人挺受用的,朱瞻基看她松了口气的轻松表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悄悄地给她当靠背用。
两人这幅相视而笑的模样落在对面汉王和汉王妃韦氏两口子眼中,就是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夫妻恩爱……,总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朱高煦压低声音对韦氏冷笑道:“本王记得前些日子还听人说朱瞻基这小子宠妾灭妻呢,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喜新厌旧了?”
朱瞻基在女色上如何?朱高煦并不担心,他只是烦恼万一朱瞻基给老爷子再生个嫡宠孙怎么办?老爷子本来就偏心,太子那边又会增添一份大助力……
韦氏瞥了对面又恢复相敬如宾的侄子侄媳妇夫妻俩,轻轻勾起唇角,笑道:“什么喜新厌旧,怕不是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呢。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孙氏和咱们大侄子可是多年的青梅竹马,胡氏进宫才多长时间?不过是怕老爷子脸上不好看,正旦这样重要的日子,要是再闹出前些日子丢人的荒唐事来,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的了。”
不是禁足那么简单,难道直接赐死不成?
要是能给东宫惹下大麻烦,把老大和朱瞻基那小崽子也拖下水,不死也得把层皮来,朱高熙才是真正的高兴呢。
“不然,咱们试试把事情闹大?”朱高煦冲韦氏坏笑道。
韦氏白了朱高煦一眼,为朱高煦四肢发单、头脑简单无语。
“真闹大了,老爷子也会给朱瞻基收拾烂摊子。赐死了孙氏,朱瞻基会伤心,但咱们却是帮了胡氏,等朱瞻基收拾好了心情就会死咬着咱们。但要是孙氏一直活跃着,朱瞻基的后院就永远都是乱糟糟的,妻妾相争,王爷在时不时的在老爷子面前添油加醋,时间一长,老爷子自然会认为朱瞻基沉迷女色不可拔。王爷自己想想,是一劳永逸的好,还是后患无穷好?”
闻言,朱高煦沉思了片刻后坏笑了出来,赞道:“还是爱妃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啊。”
朱高煦当然不是怕了朱瞻基这个小狼崽子,只是碍于老爷子和老大在,也不想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他隔壁的老三赵王把夫妻俩的小话听在耳中,笑道:“幸亏有二嫂在啊,不然我和二哥就上了老大这一家子的当了。”
“哼,真不愧是老大的儿子,跟着他爹有样学样,从小就爱装模作样。”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从小就都看老大不顺眼,特别是靖难之役后,更是连演都不再演了。
别看太子朱高炽整日里一幅忧国忧民的模样,落在兄弟俩眼中,就是满口仁义道德还要假装清高。
不像他们两个,整日里喊着废太子的声音高,蹦跶的也欢,在老爷子那都不如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大哥,朱高燧比朱高煦聪明一丁点,能看出来就不错了,朱高煦更是连看都看不明白,弄得满朝文武都觉得他们狼子野心,偏偏老大这个老实人。
就这样的人也配当皇帝?
凭什么?
凭他出生早?凭他太文弱?还是凭他身宽体胖?!
越想,朱高煦心中也不是滋味,想给老大找茬的心思一发不可收拾。
他对面是老大朱高炽夫妇和大侄子朱瞻基夫妇,两人都是难啃的骨头,但是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朱高煦在朱高炽身上总结出了无数的经验,他当然记忆犹新。
瞬间,朱高煦就决定把目标对准朱瞻基和胡氏夫妻俩。
自己的女人因为他被针对,朱瞻基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得发飙,而朱高煦等的就是这。
至于胡氏,一个女流之辈,不足为虑,但谁让她是老大的儿媳,朱瞻基的媳妇呢,东宫的人,都是他朱高煦的敌人。
朱高煦饱含恶意的目光在朱瞻基和胡氏身上评估后,对着两人举起了酒杯,咧嘴一笑:“来,大侄子,侄媳妇,你们是老爷子孙辈第一个成家的,今日也是咱们一家人过的第一个年,来,二叔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嘴里说着祝大侄子早生贵子的话,心里不停祈求菩萨收回这个祝福,改为早生贵女,愿大侄子喜得千金。
千金换千金,等大侄女出生了,他一定去庙里捐千两黄金还愿,顺便给菩萨镀个金身。
朱高煦的祝福一出,全场人都惊呆了,汉王这是什么操作?!
“那瞻基/善祥就谢过二叔的吉言了。”
朱瞻基和胡善祥不知道朱高煦的心思,愣了下立刻双双起身回敬了一杯酒,谢过汉王的美好祝愿。
朱棣老爷子看得满脸开心,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看到阖家欢乐,儿孙其乐融融的场面。
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也高兴地合不拢嘴,太子妃更是一个劲儿的在太子耳边说着朱瞻基和胡善祥多么般配,他们很快就能抱孙子的话,喜得朱高炽脸也笑得更加圆润了,不愧是有名的朱胖胖。
朱棣看看给予重任的孙子和孙媳,再看看终于懂事了的老二儿子,哈哈大笑:“好,都好,老二懂得照顾侄子了。瞻基也成家了,孙媳妇不用见外,跟着瞻基叫朕爷爷就是。”
人老了,朱棣就像享受一下普通百姓家那种温情的滋味,所以除了在正式场合,私底下,他更喜欢儿子、儿媳们管自己叫爹,直接让孙子辈们称呼他爷爷。
胡善祥害羞的看了朱瞻基一眼,但他鼓励的看着自己点头,便不再矫情,痛快的改了口。
“孙媳见过爷爷。”
“好,好啊。”
朱棣越看朱瞻基和胡善祥小夫妻俩就越满意,高兴地让人把准备的红封拿出来两人。夫妻俩高兴地接过,再次拜谢过后才坐回了位置上。
将红封收好,胡善祥忍不住捏了捏,有点像现代红包里面放纸币的触感,应该是银片?
厚厚的,应该不会是不值钱的大明宝钞。
胡善祥忍不住往朱瞻基袖子里瞟了一眼,不知道他的红封和自己的有什么差别,但这时候不适合拆开看,胡善祥只好先收了好奇心。
见两人还在腻歪,朱高煦不想忍了,趁着喝多了酒开口自说自话道:“本王这侄子啊什么都好,菱才八面、博学多闻,文采那是没的说。就是不知道侄媳妇学识如何,和大侄子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啊?”
“不能也没关系,妻子么,端庄贤淑装点门面就行,其他伺候人的有妾室就行,听说大侄子后院里还有个冰雪聪明,和他青梅竹马的太孙嫔呢,前些日子为了她委屈侄媳妇了。”
汉王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好比项庄舞剑,在场人心里都有数,他真正想针对的人是谁。
气氛一下子就冷落下来,朱棣也用看逆子的眼神看无事生非的二儿子。如果不是这大喜的日子,真恨不得让他滚出去。
“老二啊,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老挤兑孩子们作甚,也不怕人笑话。”朱高炽鼓着肚子给朱高煦使眼色,让他看老爷子的表情去。
意思很明显:老爷子在上面看着呢,二弟你适可而止啊。
“笑话?谁敢笑话本王?说出来让本王见识见识?”
朱高煦看天看地看远处的官员,用目光威胁他们或转头或低头,就是不敢往上首的老爷子处看去。
知道老二是在装傻充愣,这时候提谁都没用,只有老爷子能制得住老二,朱高炽直接把老爷子搬出来。
“他们是不敢,但是爹他正看着你呢!”
不得不说,太子和汉王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太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了。
朱高炽一句话,朱高煦也不敢再装傻充愣了,低头乖乖认错道:“爹,儿子错了,但是儿子是真伪侄子和侄媳妇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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