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安全屋是怪物母巢

　　“「禁闭」。”不等众人答复，王姐的技能已经扔向台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空气中不知从何处凝聚出淡淡黑雾，下一秒——
　　嗡！
　　黑雾顷刻浓稠、塑形，化作一个棱角分明的巨大黑色立方体，如同棺椁，轰然罩下。

　　异变丧尸舞团刚在领舞丧尸的带领下，完成一个完美的跳跃定点，就被连同舞台一起，被严严实实封了进去！

　　舞台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将一切景象与声音都禁闭在内。

　　“干活了。”王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碎嘴张早已预备，他撕下了嘴上的胶布，，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在念诵某种诡异的经文：“王姐威武！霸气侧漏！福星高照！这晶核合该此刻成型，专等您来享用！”

　　每一个吹捧词都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
　　为当下的情形荡起涟漪。

　　「小丑使徒-捧哏」的职业技能生效.
　　碎嘴张的话语如同谶语。

　　只见黑色立方体的中心原本领舞丧尸所在位置，猛地透出炽烈白光！

　　“这次的「火上浇油」效果不错，”王姐夸小狗一样，脱下身上略显束缚的连帽长款羽绒大衣，露出下面紧身的黑色作战服，布料勾勒出她深藏不露的结实肌肉线条。

　　“放心，”她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我只要领头的晶核，剩下的你们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瞬间贲张隆起，宽厚的刀身拖在身侧，步子急促得像一道闪电，径直“撞”向了那沉默的黑色立方体！

　　那光滑的黑色“墙壁”如同水波般漾开，无声地吞没了她的身影。

　　碎嘴张跟在她身后，钻了进去。
　　楚宴没跟上。

　　既然王姐已经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此刻凑上去不是帮忙，是添乱，甚至可能被卷入不可控的突发情况里。

　　实力不足，不如老实呆着。

　　既能做顺水人情，不费力气还能拿好处，何乐不为？

　　她果断转身，走向观众席前排那些相对完整、铺着破旧天鹅绒的座椅。
　　选了保存最完整、视野最开阔的一张，拂去表面的灰尘，坐了下来。
　　动作从容得仿佛真是来剧院看戏的VIP顾客。

　　奔波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直到楚宴招手，才如梦初醒，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但屁股只敢挨半边。

　　“别紧张，”楚宴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事不关己的闲适，“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你我现在能插手的，不如去看看有什么小型物资可以敲。”

　　奔波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扛着锤子跑了。
　　楚宴不再管他，调出系统界面，打算舒舒服服地等着王姐清理完了最危险的首领丧尸，自己再去捡剩饭。

　　目光扫过积分栏时，她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她原本的余额是28积分。
　　刚才清理观众席丧尸，分到了24积分。

　　又收到了来自富姐的100打赏，一共是152积分。

　　数字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
　　暂时驱散了连日来困扰自己的焦虑。

　　总算摆脱赤贫。
　　她惬意地往后靠了靠，破旧的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台上的黑色立方体内部，战斗显然异常激烈。
　　只能模糊听到碎嘴张吹吹捧捧，话密至极，不断给与首领丧尸缠斗的王姐叠buff。

　　楚宴在心中感叹了下对方不去做口播真的可惜了，一边往嘴里塞了块「蛙蛙果糖」，一边默默点开了【系统商城】。

　　之前囊中羞涩，根本不敢多看，怕看了心痒。
　　现在，终于有了点“闲钱”。

　　她的指尖划过全息屏，商品琳琅满目。
　　目光被【安全屋软装与硬装】分类吸引，瞬间心潮澎湃。

　　她从始至终就是个物欲不低的人。
　　或许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从未真正拥有过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随意布置的空间。
　　那种对“属于自己的家”的渴望，始终深埋心底。

　　后来通过校招进了原位面五百强的星源科技，收入不错。
　　她就租下两室两厅，里面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甚至每一盆绿植，都是她精心挑选，绝不将就。

　　那是她短暂拥有的、近乎“家”的幻觉。
　　直到末世降临，幻梦破碎。

　　如今，她没得选，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又见商城里各种提升居住感的东西应有尽有，而且竟然不贵。

　　......全屋强化复合地板只需要35积分，椭圆形独立式深泡浴缸只要28积分，全屋无主灯护眼氛围灯带要40积分，甚至还有无边际游泳池可买，只是自己如今的迷你安全屋暂时还不配......

　　一种久违的渴望涌上来。
　　她想要一个像样的、舒适安全的家，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可以不用在寒夜里蜷缩着发抖。

　　更重要的是，要听师姐临终前的话。
　　——我们楚楚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活着。

　　楚宴深吸一口气憋回眼泪，赶紧切到【食品】分类，试图用更直接的食欲压过大搞装修的奢侈念头。

　　连续几天不算正经饭的进食，让她觉得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她更喜欢热食，喜欢呼着热气的碳水、软烂入味的肉类和咕嘟着各类食材的滚烫火锅。

　　页面刷新——
　　【红烧肉炖鹌鹑蛋盖饭：6积分】
　　【滋补蹄花汤（配蘸水）：5积分】
　　【热腾腾的长粒香米饭（无限续）：4积分】
　　【麻辣香锅（自选三荤三素）：8积分】
　　……

　　楚宴咽着口水，手指飞快地将魂牵梦绕的美味通通加入购物车，结算页面弹出——总计83积分。
　　她指尖停【确认支付】上。
　　犹豫。

　　理智疯狂尖叫，有病啊，有点钱就享受是愚蠢的！

　　欲望窃窃私语，就一次，就买这一次，我需要热量，我需要慰藉，我需要感觉自己还活着！

　　就在她快精分的时候——
　　“姐.......姐？”奔波霸声音响起，带着点迟疑。

　　楚宴猛地从购物界面找回理智，退出界面，抬头。

　　只见奔波霸正吃力地从厚重的、垂落至地面的深紫色天鹅绒幕布后面钻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卷沉重的布料。

　　“我看这东西挺厚实的，”奔波霸与她相处了几次逐渐也习惯了银面具两个小孔里奇怪的眼神，直接无视将手里的幕布扔在楚宴脚边，“扯下来，说不定……能用？铺床？挡风？”

　　他显然不太确定，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厚重的东西不该浪费。

　　楚宴看着少年灰扑扑却带着点讨好和期待的脸，伸手，揉了揉奔波霸同样沾着灰的头顶，“你进步很快。”

　　两人合力，将凌乱的幕布用园艺剪刀裁开，叠好。

　　布料比幼儿园的窗帘密实多了。
　　在物资匮乏的当下，无疑是极好的隔热、防潮材料。

　　就在他们抖动一块较大的幕布时，“啪嗒”一声轻响，一张硬纸片从布料的夹层中飘出，落在地上。

　　楚宴弯腰捡起。

　　是一张印刷精美的邀请函。
　　纸张泛黄，边缘有些脆，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娱乐型重构者，献礼胜利日！
　　——为伟大的领袖们，为不屈的无产者们，为舍身的重构者们！
　　英勇先进的艺术是全民事业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让我们像瓦柳女神一样，举起象征胜利的三叉戟，用胜利的歌声舞步逼退敌人！
　　*舞会后请移步至底下一楼西侧晚宴厅，餐前请按需领取个人陪侍。】

　　娱乐型……重构者？

　　楚宴盯着这个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她猛地起身，立刻钻进台上的黑色立方体。

　　只见被黑雾笼罩的舞台之上。
　　那身姿美妙的丧尸此刻狰狞全无，蒙着白翳的眼瞳在每一次旋转后始终锁定王姐，它显然已经拥有了自主意识，躲开王姐劈来刀刃的动作轻盈又克制，脚下的定点不多一分不少一寸，只是那姿态与其说是在战斗，不若说是在与误闯舞台的观众进行一场……致命的双人舞。

　　王姐的刀法凌厉霸道，但始终无法以力破巧。

　　而那领舞丧尸踢开刀身的下一秒提踵旋转、
　　躲闪看不见的刀锋时一条腿脚掌推地微微腾空跳起、
　　两腿在空中绷直再弯曲，在落地时脚掌收拢形成半蹲式以应对下一次快攻……

　　每一个动作都严格遵循着古典芭蕾的技法。

　　“——阿桑布莱组合。”
　　楚宴忍不住喃喃出声。

　　她认出了这是芭蕾的基础舞步。
　　师姐迷过一段时间《魂断威尼斯》的男主舞，给她强行安利了无数遍，硬是把一些芭蕾术语塞进了她的脑子。

　　她当时只觉得那些动作很美，很高雅，离她这个下里巴人很遥远。

　　现在，在这诡异的剧场里。
　　一具丧尸正以如此“专业”的姿态面对面为她上演。

　　楚宴毛骨悚然。

　　——为什么变成丧尸了还在跳舞？
　　这个从进入这个隐蔽舞厅后一直缠萦绕脑海的疑问，因为串联起“写给卡莲姐姐的信”、“胜利日阅兵的劳役型重构者方阵”和“邀请函上的‘娱乐型重构者’”等线索，变为一种更黑暗、更可怕的猜测——

　　或许，不是“变成丧尸了还在跳舞”。

　　而是……“为了让她们永远跳下去，才把她们变成了丧尸”。

　　楚宴怔愣着退出观战，爬下舞台，连奔波霸的呼喊都充耳不闻。

　　“瓦柳女神……三叉戟……”
　　楚宴反复看着手中的邀请函，又猛地抬起，盯住自己靠在座椅旁的草叉。

　　这把被自己小看的“农具”。
　　这个由「小丑-希德尼娅」从指定道具池中为自己重新发放奖励。
　　与传说中的三叉戟，竟有相似的描述。

　　这是意外吗？
　　不，从「小丑-希德尼娅」送给自己的「把戏斗篷」开始，楚宴就察觉对方的捉弄绝不是无意义的随机。

　　这不是巧合。
　　「小丑-希德尼娅」设给她的谜题，仿佛终于在迷雾中显露出冰山一角。

　　眼见王姐的战斗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楚宴简单嘱咐了奔波霸几句，提起手中附魔的草叉，匆匆前往邀请函中提到的“西侧晚宴厅”。

　　心中一半是警惕，一半是一种即将结束诅咒的亢奋。

　　入口就在舞台一侧。
　　穿过一道无窗的长廊，她看到尽头洞开的大门后隐约有光，不禁加快脚步，轻轻推开门——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挑高惊人的圆形大厅。

　　头顶的玻璃穹顶直通地面，天光透过玻璃顶上的积雪费力地渗下来，晕开成灰蒙的光，填满整个空间，照亮无数在空中缓缓打转的尘埃。

　　大厅中央，是一个完整的、巨大的环形餐桌。
　　深色的木头，边缘有精细的鎏金，即便蒙着灰，也能看出材质不菲。

　　桌面上，精美的瓷盘、水晶酒杯、银质刀叉。
　　围着这巨环餐桌，等距离摆着四十把高背椅。

　　暗绿色天鹅绒椅面大部分腐朽了，露出里面发黄板结的海绵和木框。
　　所有椅背都朝着圆桌中心那片一无所有的空旷。

　　仿佛用餐者不是为了彼此交流，而是为了“观看”圆心的某种表演，或者……“展品”？

　　诡异的是，在每把椅子后方，都对应着大厅边缘的一扇小门。

　　40扇门和椅子一一对应。
　　不多不少。

　　门都关着。
　　门上装着带有铁栅栏探视窗，门面被漆着粉或鹅黄的颜色，与大厅深沉奢华的风格很不适配。

　　楚宴朝最近的一扇走过去。
　　见每扇门上都镶嵌着一块小小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
　　“第12号闺房。”

　　一股寒气顺着后脊背升起，她把脸凑近探视窗，透过锈蚀的铁栅栏向内望去。

　　里面空间逼仄，更像囚室或化妆间。
　　没有床，没有沙发等用来休息的家居。

　　只在墙壁固定着一个锈迹斑斑、呈“大”字型的铁架子。
　　明显是用来束缚人，或者......人形怪物。

　　巨大镜子的梳妆台靠在另一边，台上零散着发带、化妆刷。

　　楚宴生出个诡异的念头。
　　那是一个穿着雪白蓬蓬纱裙的丧尸女孩，被拘束着坐在镜前任人梳妆打扮等待上台演出……等待着被送往某个地方。

　　闺房……
　　陪侍……

　　楚宴猛地后退一步，走向下一扇门，再下一扇……她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握住生锈金属栏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这间房里的铁架上锁着一只丧尸，看身形生前应该是个比楚宴娇小好几圈的女孩，她背对着门，手脚与脖子被锁死在铁架上，后腰下的裙子下摆被撕扯得残破不堪，无力耷拉着头，后脑洞开。

　　她死了。
　　在楚宴赶来解救她之前。
　　或者是在这个世界彻底沦为疯狂的求生位面时。

　　她就作为丧尸。
　　保持着被困禁的境遇彻底死去了。

　　楚宴将她解开，抱着怀中弱小冰冷的尸体放在凳子上。

　　她想找东西给这个可怜的孩子裹上。
　　这么刺骨的寒冬里，这孩子的裙子单薄到可笑

　　可她站起身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心中只剩迷茫。

　　这所谓“闺房”哪有什么遮挡布料？
　　——玩物哪里需要羞耻心？

　　更没有能御寒的被褥。
　　——怪物怎会被用心呵护？

　　只有衣柜里挂着几件更单薄、更暴露的“表演服”。

　　但楚宴绝不可能再让她穿这样的衣服。
　　她只好将女孩的头发整理好盖住后脑的弹孔，起身去其他房间里寻找。

　　可女孩们显然面临着一样的地狱。

　　只是在第23号闺房，状况有些微妙。

　　楚宴站在探视窗外，盯着房间里半人高的方形盒子，心脏狂跳到隐隐阵痛。

　　——那是一个楚宴非常熟悉的、有着污秽杂色的礼物盒，与她因小丑诅咒而扭曲的首杀奖励礼盒，颜色与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门后的盒子是实体的。

　　线索！ ？
　　还是……另一次捉弄？

　　楚宴按耐住颤抖的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用力一拧——没锁。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盒盖！

　　但爱捉弄人的神祇怎会轻易放过愚弄她的好机会？
　　而她怎么就又不长记性，对这场亡命之旅心怀期待？

　　期待中的系统提示、光芒、线索物品……什么都没有出现。

　　盒子里，是两个“人”。

　　更准确地说，是两个穿着更加华丽、破损不堪的芭蕾舞裙的女孩丧尸，被用四指宽的丝带以相拥的姿势捆绑在一起。

　　在盒子打开的瞬间，被嗜人的本能绑架，她们同时抬起头，张开涂着鲜艳口红的唇瓣，嘶吼着试图冲上来撕咬楚宴的血肉，却挣脱不能。

　　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是一对双胞胎。
　　面容依稀能看出生前的姣好。

　　楚宴躲开试图咬自己手腕的皓齿，从盒子里抽出了那张纸。
　　是一张明信片。

　　正面，一张褪色的彩色照片。
　　一对年轻的女孩，大约十六七岁。

　　她们盘着相似的精巧发髻，身穿一粉一蓝的紧身练功服，对着镜头露出羞涩而充满希望的笑容。

　　背面，是几行优雅潇洒的花体字——
　　【主席生日快乐！感恩您将壁虎驱逐出工农荣耀厂，为所有职工带来安宁，特向您献上最新鲜的“娱乐型重构者”，愿您使用愉快！
　　另：若不喜欢，也可以送至瓦柳舞团团长处，由她安排私人厨房为您烹饪为适口菜肴。】

　　明信片从指尖滑落，飘悠悠荡到地上。

　　楚宴整个人都在抖。
　　脑海中反复萦绕着“劳役型重构者”、“娱乐型重构者”、“适口菜肴”、“私人厨房”、“敬请享用”。

　　这哪里是什么生日礼物。

　　这他妈是人。
　　至少他妈的曾经是人。

　　这分明就是末日渐临前人类黑暗与疯狂的一角。
　　是这个位面的人们，在夏天犯下的“罪”。

　　难怪、难怪。

　　楚宴猛地后退，撞在门框上，又踉跄着冲回空旷的宴会厅。
　　她试图通过深呼吸来遏制想要歇斯底里大叫的念头，但无数疯狂的愤怒几乎占据她的脑海。

　　她看着那环形巨桌。
　　她甚至能够想象出这个腐朽华贵的晚宴厅曾经样子。

　　那穹顶洁净，那灯光或者天光雪亮地泼下来。

　　那环形桌边坐着道貌岸然的大人物。
　　他们酒杯碰撞，低语轻笑，空气里飘着食物和香水的气味。

　　可就在这一墙之隔。
　　在这些门后面。

　　一双双惊恐眼睛透过监视窗，或许蜷缩起身躯耳朵紧挨着门板，听着外面刀叉切割肉类的声响，计算着自己命运的倒计时。

　　在这个一切都贵得吓人的盛宴里。

　　四十个座位，给吃饭的人。
　　四十扇门，给被吃的人。

　　积压的愤怒、恶心、恐惧、还有对夺走师姐的末日的痛恨，如同火山爆发。

　　楚宴抄起手中与这个位面原住民所迷信的神相似的草叉砸向近处那张环形餐桌！
　　精美的瓷盘粉碎，水晶酒杯炸裂，银质刀叉叮当飞溅！

　　她可以拿来当物资。
　　但她不想跟畜生用同款。

　　她想砸碎这些虚伪的“文明”与“优雅”，砸碎这个位面深入骨髓的冷血！
　　浑身的血液沸腾一般、突突跳着带来耳鸣。

　　她太愤怒了，愤怒到甚至遗忘了感官，没有察觉到礼盒里历经岁月的丝带已经腐朽得脆弱不堪。

　　而两个女孩生前或许就时长忍受饥饿。
　　死后，它们不想再饿下去了。

　　那两道身影是何时无声无息滑出纸盒？
　　再滑入宴会厅？

　　楚宴不知。

　　她只知自己好不容易克制住浑身细胞尖叫的战栗感，就察觉到一道带有凌冽杀意的风声，下意识的侧头，才看到那是枯瘦带着尸斑的右手。

　　楚宴灵活的躲开，但那两位双胞胎丧尸的动作比其他丧尸更加协调、迅捷，动作优雅从容不逊于能与王姐缠斗的领舞，配合那灰白却美好的眉眼，如同真正的绝世名伶，柔软的腰肢前附，脚尖点地，身形似优雅的鸟，却在每次扇翅膀是挥出冰冷杀意。

　　楚宴心中一紧，想要从这不详的晚宴厅中脱身。
　　但这两只名伶丧尸已经一左一右，封住了楚宴的出路。

　　她们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楚宴，手臂抬起，指尖锋利如刀，以一种优雅而致命的芭蕾舞步，步步紧逼。

　　她们的手臂舒展着，曾是优雅姿态的延伸，此刻那十根手指的指甲却乌黑尖长，划开空气飒飒作响，与她们脚下那脚尖处做了硬化处理的芭蕾舞鞋一起，踢开座椅，撕裂地毯，直奔这位不请自来的宾客。

　　楚宴瞳孔骤缩，急速后退，握紧了手中的草叉挥舞着挡下四五次直奔面门的攻击。

　　但丧尸姐妹的动作带着一种扭曲的舞蹈韵律，忽快忽慢，时而旋转，时而跃起，让人难以预判。

　　“嗤啦！”
　　左侧的丧尸一个急速的滑步，尖锐的指甲突刺，带来一小阵气流掀起楚宴的斗篷边缘，直冲胸肋而去。

　　楚宴尽全力闪避，却还是没能躲开，重重戳到了肋骨，瞬间带来钻心的痛。

　　来不及痛呼，右侧的丧尸几乎同时逼近，一个标准的芭蕾大跳，坚硬的鞋尖直踹楚宴面门！

　　她狼狈地侧身翻滚，鞋尖带着恶风擦过耳际，重重砸在她刚才位置后面的宴会桌上，竟将坚硬的桌面磕出了一小块凹坑！

　　她们太灵活了！
　　在这空旷的宴会厅中根本没有能限制她们行动的东西！

　　楚宴目光扫向不远处一扇半开着的闺房木门，心念电转。
　　那是唯一可能的掩体！

　　她不再犹豫，将“灵活运用”的技能瞬间作用于手边的餐盘猛地投向左侧逼近的丧尸，趁此间隙，楚宴用尽全力冲向那扇门！

　　身后，破空声已起。

　　就在她反手就想将门关上，但一只指甲乌黑的手已经猛地插进了门缝！强劲的力量几乎要将门板掀开！

　　楚宴用肩膀死死顶住门，心脏狂跳。

　　这样下去不行！
　　她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样疼，使不上力气。
　　且这该死的门合页处早已生锈腐朽。

　　退无可退！
　　楚宴眼中凶光一闪，背在身后的手迅速解下那个一直背着的银色手提箱，那里有她刚收纳的巨型青蛙。

　　赌一把！
　　她猛地松开门，向后急退两步，同时将手提箱的开口对准门口——

　　但为什么手提箱没有动静！
　　难道是用法不对？

　　门外，两只丧尸已经趁机挤了进来。

　　楚宴硬着头皮大喊一声，“出来吧！杂耍巨蛙！”
　　系统提示绝望的跳出来。

　　【召唤从属失败，检测到您并未给从属命名，是否现在命名？】
　　【是/否】

　　楚宴气死了，顶着不断震动的门，哭也哭不出来，“是是是！叫蛙蛙行了吧！”

　　【您已命名「怪物：杂耍青蛙」
　　姓名：叫蛙蛙行了吧？
　　属性：......】

　　楚宴崩溃：“救命啊什么玩意儿......出——出来吧！‘叫蛙蛙行了吧’！”

　　这一次她成功了。

　　手提箱开口处焕发柔和光芒。
　　下一刻——
　　噗通！

　　一个巨大、肥硕的胶状青蛙，挤开弥漫尘土的空气，带着一股香甜轰然坠落，不偏不倚，将其中一只一只压在肥硕的屁股下面，并且重重弹开紧随其后的另一只。

　　“呱？”

　　名叫‘叫蛙蛙行了吧’的杂耍巨蛙，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红眼茫然地眨动着。

　　它看向立刻调整姿势向自己扑来的丧尸，迷茫的说：“呱？”
　　下一秒，那丧尸以优雅舞步侧滑逼近，合隆的手指如同利刃，瞬间捅进巨蛙肥硕的身躯！

　　“噗——!”
　　“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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