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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昼遥摇摇头“我不认识他,监控中的那个人没拍到脸。还不能判断是不是同一人。”
“我猜想,实验室前段时间遭遇潜入,虽然没丢失核心数据。但我和昼枝相继被袭击,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昼枝受了我的牵连。”昼遥说着低下了头。
秦屿渊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大约三十岁的年纪,正是男人褪去青涩、沉淀下成熟与力量感的年纪。
他五官轮廓分明,下颌线绷紧时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刚毅。
常年的刑侦工作赋予了他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
“也不一定是冲着你来的,昼枝和你的关系并不好,昼家还有你的亲生父母,他为什么偏偏会选择昼枝?”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
昼遥点点头。“哥,还是要麻烦你了。”
“你可是国家的人。保护每个公民也是我们的职责。”秦屿渊笑笑“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了,这条线我们会并案侦查。”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过几天,是你回家的宴会?”
昼遥抬眸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会提起这个。“嗯。昼家希望正式一些。”
他目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轮椅方向,“说起来,”秦屿渊状似随意地开口,“我之前听到些风言风语,你没事吧。”
昼遥不了解这些,只淡淡道:“另外,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我从不在意。”
秦屿渊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并非敷衍,也确实很少将精力耗费在这些无聊的传闻上。便也直截了当:“宴会那天,我会到场。”
——
两位女警还有公务先行离开。
结算完医药费。
一直沉默的昼遥走到昼枝的轮椅前,推着她的轮椅“接下来几天,搬来我那里住。”
昼枝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回昼家。”
秦屿渊听她拒绝的如此果断,瞥了她一眼,看着昼遥。
只见昼遥见怪不怪,
“不是昼家。”昼遥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肯定,“是我自己的公寓。”
昼枝愣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想到临走前,秦屿渊和昼遥最后谈话透露出来的消息,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于是,行程改变。
警察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秦屿渊还有案子要跟进,确认她们有车接送后便告辞。
昼遥将手机收起来,瞧着面无表情看着后车的昼枝。
“你和傅琛怎么了?”
昼枝并不想理她,昼遥回来后,就似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总是以着一副姐姐的样子关注她的生活。
倒是比她的爸妈还关注她。
搞不懂,她抢了昼遥的位置,她应该讨厌她才对。
昼枝本来不想回的,想着冷着话题,应该也会识趣揭过。
等她从窗外发现那辆车子不在跟着后,一回头被昼遥炯炯有神的眼睛吓了一跳。
昼枝...
“不开心吗?”昼遥侧头。
昼枝将视线撇开,看着车底的地毯花纹。
她还是识趣的回答“没有。”
这不是因为昼遥,昼枝想,是因为她注意到对自己忽视昼遥很不满的车上的昼遥的助理和保镖,
昼遥笑了笑。一转头发现昼枝在暗摸摸的偷看她。发现她视线,又假装不在意的撇开。
朝着对面的助理挑眉,我就说她很可爱吧。
昼遥用手撑着,脸上还挂着笑意。
她想起刚才秦屿渊提到的那些流言。说她这个妹妹如何骄纵,如何用尽手段针对她。
昼遥内心并无波澜。她回昼家时间不长,但足以看清那对父母在某些方面扭曲的价值观,他们将子女视为巩固联姻、光耀门楣的工具。
在这样的环境下,昼枝被养得有些歪,似乎并不奇怪。
但昼遥清晰地感觉到,昼枝对她,从未真正展露过恶意。
最多就是无视。一种带着点倔强和想要证明自己比她强的别扭。昼枝或许会嫉妒,但对她却从未算计。
车子驶向与昼家老宅截然相反的方向,最终停在一栋安保森严的高级公寓楼下。
屋子的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色调清冷,一如昼遥本人。
气质沉稳的管家迎了上来,接过昼遥手中的东西,警惕地在昼枝身上停留一瞬,
“这位是我妹妹,昼枝。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昼遥对管家介绍道。
昼枝抱着从她住处收拾出来,装着笔记本电脑和她调查出资料的小箱子,被助理推着轮椅进了准备好的客房,宽敞明亮,自带卫生间,视野极佳。
“需要什么随时告诉我或者管家。”昼遥站在门口说道。
昼枝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
房间里只剩下昼枝一人。她缓缓松开了紧紧抱着箱子的手,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指。
她躺在病床上,增强的智力让她学习黑客技术事半功倍,虽然时日尚短,但系统说她现在的智力是原来的两倍。
看着昼枝奇怪的表情又补充道和她姐姐昼遥差不多了。
昼枝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力低下,以及两倍的智力是什么概念,现在有点明白了。
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首先调取了跟踪路段附近所有能入侵的公共和私人监控探头记录。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避开了大部分主要摄像头,但在一个便利店转角处一个隐蔽的私人安防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侧脸。
终于,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张猛。
顺着张猛的社会关系网和近期通讯记录深挖,最终指向了一个昼枝并不陌生的名字舒伏。
傅琛身边那个首席秘书。
为什么会是她?昼枝若有所思,她对这个秘书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上辈子她没少掺和在她和傅琛的感情中。
哪怕她伪装的再好,她也能感觉的到她对傅琛的情谊。
特别,是在她要求傅琛将舒伏辞退,那个男的却用舒伏对他忠心耿耿的理由来让她不要胡闹。
但这不是昼枝觉得舒伏会派人来跟踪他的原因,特别是在她发现她还和瑞科生物有接触的时候。
瑞科生物
那是近几年在生物医药领域异军突起,却又因激进的竞争手段和模糊的资本背景而屡遭诟病的企业。更重要的是,它和傅氏集团核心的医疗板块,存在直接且激烈的市场竞争。
一种更深层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舒伏从高中开始就是傅琛的学妹。
为什么他们会有联系?
她不是傻子,从前世开始她就察觉傅氏中有人针对她。
她一直将这些困难视为挑战的一种。
是舒伏也正常,但如果舒伏针对她不是因为爱傅琛,而是因为她属于瑞科生物呢?
昼枝感觉有点发冷。
她不应该这样想,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指控,没有证据。
但她莫名想起了高岳。
如果没有那些舒伏给的压力,她会有一念之差对王浩告密。
最后害死林屿吗?
如果没有害死林屿,她还会因为害怕傅琛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因此再被那个贫困生屡次威胁,而感觉恐慌愤怒叫魏凛去吓唬他吗?
不不不,她不应该这样想。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造就的苦果。
昼枝嘲笑着自己,潦草收拾好思绪。
昼枝下楼,她听见昼遥正在打电话似乎在和谁说关于张猛的事情。
她想到在医院听到的那番话,忍不住想到。
如果,张猛是舒伏派来的。
那么舒伏又和昼遥有什么挂钩?
昼遥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见昼枝静静站在楼梯旁的阴影里,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她心头微微一紧,下意识握紧了尚带余温的手机。她并不希望昼枝因此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在她们姐妹关系尚显微妙、而昼枝与傅琛之间明显存在问题的时候。
她不喜欢任何误会的情节,还是解释干净为好。
“昼枝,”昼遥走上前几步,“我刚和傅琛联系,关于袭击你的那个人,张猛。”
她观察着昼枝的表情,继续道:“查到张猛近期的通讯和资金流动存在异常,最终指向了傅琛身边的特助,舒伏。”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有点担心,这个舒伏是不是在针对你,耍什么手段。”
话说到这里,昼遥突然停住。“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要插手你和傅琛之间的事……” 她试图补充,却发现词不达意,似乎越描越黑,语气里甚至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昼枝看着眼前这个向来清冷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姐姐。
她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动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接受昼遥再次和傅琛产生联系——毕竟,临死前最后印入眼帘的,是傅琛不顾一切冲向副驾、眼中只映出昼遥身影的画面。
预想中的尖锐刺痛并未袭来,她比想象中平静。“张猛,和之前想潜入你实验室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昼遥似乎松了口气:“不是同一个人。但根据DNA比对和亲属关系排查,他们有很近的血缘关系,很可能是兄弟。”
昼枝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她知道昼遥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在国家级科研项目担重任,享有极高的保密权限和资源调配能力,是真正被层层保护的“国宝”级人物。但听到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仅锁定袭击者身份,还完成了DNA比对和如此深入的亲属关系排查,甚至查到了资金流向……还是超出了昼枝之前的认知。
这就是身处核心体系、拥有所谓“主角光环”和现实顶尖资源配置的人,所能调动的力量吗?
昼遥没有错过妹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这两个人在现行的人口信息库里没有有效记录,是‘黑户’。最后是在一部分标注为‘已死亡’或‘身份注销’的陈旧档案关联数据中,匹配到了他们的生物信息痕迹。他们用的身份和经历,恐怕都不干净。”
她略作停顿,眉宇间凝起思虑:“这样的人,不是舒伏能轻易差遣动的。舒伏的家庭背景普通,个人虽有野心和能力,但没有调动这个背景的能力。她背后,应该另有势力。对方的目标,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我,你这次可能是被意外卷入,或者……是被用来试探、警告我的棋子。”
说到这里,昼遥看向昼枝的目光带上了担忧:“你这几天尽量少出门,就住在这里。家里和周边的安防等级我已经临时调高了。这次是对方一时疏忽,让你拿到了带有DNA信息的血迹,又正好和十年前他放下的案件对上了旧案存档的生物样本对上了,否则很难这么快锁定。但他们失手一次,可能会更谨慎,也可能狗急跳墙。你千万小心。”
一番话条理清晰,安排周到,是昼遥一贯的风格。
然而,话说完,昼遥却发现昼枝怔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昼枝?”昼遥试探地叫了她一声,语气放柔。
昼枝猛地回过神,却下意识地避开了昼遥探究的视线,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垂下眼睑。“……我知道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姐妹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昼遥想想应该是昼枝觉得她有点烦。想想最终选择暂且离开“那你先休息。”
——
昼枝走到洗碗池中,将杯子放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忽然与某个遥远的记忆碎片重合——好像快要接近昼家为昼遥举办宴会的时间了。
一个冰冷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劈进脑海:如果都是设计好的呢?
如果上辈子,昼遥也经历过类似的威胁……那她所经历的一切,高岳的勒索、魏凛的怂恿、与傅琛的日益疯狂、乃至最终对昼遥的嫉恨,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被精心引导、一步步推向深渊的剧本?
那她有理由合理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成为了别人圈套中的一环,一步步走向极端,成为了对付昼遥的武器。
那,跳楼的贫困生也是争对她的圈套?
等等订婚的前一天,她为什么会出车祸,昼遥又是为什么会坐在副驾?
昼枝头痛欲裂,忽然零碎的记忆一闪而过。
昼遥和傅琛见面,被她发现了,那段时间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扰乱她的神经。
昼遥的出门都有人接送安排,但那天,昼遥的车里出现了定位器。
为了不惊动幕后之人,昼遥做傅琛的车回去。
然后,他们的刹车失灵,撞上了货车。
是谁告诉她,昼遥在和傅琛见面?是魏凛。
玻璃炸裂的声音,引来了管家的注意。
“昼枝小姐你没受伤吧?”
昼枝在水龙头下冲洗着扎在血肉里的陶瓷碎片。
“没事,刚刚手滑把杯子摔了”
管家,看着那伤口心想,这可不像摔的,更像是捏碎了。
她还是不动声色的拿来医药箱。
这个设想让昼枝几乎坐不住,
昼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冲,一想到自己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路径走,她就觉得耻辱。
她恨不得立马找到高岳质问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报酬能让他心甘情愿去死,只为了让她对他的死亡充满负罪感。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找到魏凛,将他抽筋拨皮,生啖其肉,茹饮其血。她曾经那么信任他。那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走上歧路。
“小姐,很痛吗?”
管家望着昼枝流下的眼泪,轻轻的抽了一张纸。
娴熟的涂上碘伏,包扎伤口。
“没事的,伤口总会好的。”她说着,似乎听不到,面前的女孩越发大声抽泣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裤子上被大雨落下浸湿的痕迹。
——
昼遥走下楼梯,想起过两天昼家要向外界宣布,把她认回来的宴会。
但错过了时机,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以她的身份来通知昼枝,她回昼家的宴会时间。
但她下楼看到的就是昼枝低头,面前自己的保镖管家正在给她抽纸。
此时她脑中只有一句话。
天杀的,那是我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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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一上来发怎么还没更新,检查了下原来是设置错了时间sorry!明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