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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在医院清冷的灯光下,林梅紧攥着妹妹正在削苹果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小余,"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先出去避一避吧,你姐夫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余手中的水果刀稳稳划过苹果表皮,削出的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弧线。"他敢来,我就再让他尝尝苦头。"她放下刀,轻轻拍了拍姐姐冰凉的手背,"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说曹操曹操到,林余当天上完课后,消失了三天的吴向华出现了。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小心翼翼地喂林梅喝汤,那副体贴入微的模样足以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他是个模范丈夫。林余一踏进病房,眼神立刻冷若寒霜:"你来做什么?"
吴向华堆起谄媚的笑容,伸手要去接她手中的餐盒。林余敏捷地侧身避开,餐盒在她手中被攥得死紧。
"哎呦,小姨子别这么见外嘛。"他讪笑着,目光却像黏腻的油污在她周身游移,"那天是姐夫喝多了,这不专程来给你们姐妹赔罪来了。"
林余冷着脸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在她视线不及的角度,吴向华深深吸了一口她发丝间残留的清香,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弧度。少女特有的芬芳让他心神荡漾。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林余将餐盒重重放在床头柜上,"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
突然,吴向华"扑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开始拼命磕头。"老婆,我真的知错了!"纱布很快渗出斑驳血迹,"你要是不原谅我,我今天就磕死在这里!"
林梅终究心软,不顾林余眼神中的反对,轻轻点了点头。吴向华顿时喜形于色,连声说要准备丰盛的晚餐来赔罪。
他离开后,林余沉默地为姐姐擦拭双手。林梅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替她理顺额前的碎发:"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但只要他不追究你打人的事,等你顺利高考……"
"姐!"林余心疼地抱住她,"你能不能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傻丫头,"林梅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你才是姐姐最重要的人。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和他离婚。"
林余本以为一切忍过高考就好了,变故却来得猝不及防。
深夜,林余被衣料窸窣声惊醒。朦胧的月光下,吴向华正趴在她身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睡衣。她刚要呼救,嘴巴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
"啧,这身材可比你姐强多了。"他喘着粗气,肥厚的嘴唇紧贴在她耳边,"还是个雏儿吧?乖乖配合,老子温柔点……"
泪水无声地滑落,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难道真要毁在这个人渣手里?
不!她绝不认命!
趁吴向华松懈的瞬间,林余屈膝猛击他的要害。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了隔壁病床的林梅。
灯光骤亮,林梅瞬间明白了一切。她迅速为林余整理好衣物,将手机和钞票塞进她手中:"快走!"见林余还在犹豫,她坚定地点头,"他不敢把我怎样,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去找你。"
林余双眼含泪,“姐姐,一定要来找我。”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林余没有犹豫冲进暴雨里,她不敢停息,身后警笛声、呼喊声像一张巨网,只要她稍慢一步,就会坠落在这巨网中,任人宰割。
不知跑了多久,林余浑身湿透,耳畔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到了学校后门,最后体力不支直挺挺跪倒在地。
不多时,一个全身赤黄的狗狗从狗洞钻了出来,兴奋的舔舐林余的脸,林余费劲的撑开眼皮,虚弱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福乖。”
暴雨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就喜欢看到别人的狼狈,它与雷声高歌,与狂风跳舞,将偏居一隅的林余淋得体无完肤。
林余脑袋沉沉,手指颤抖掏出手机,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一个熟悉的男声通过滋滋的电流声穿透林余的耳膜,她冰冷的心才恢复悸动。
“阿谦,是我。”
“小余儿?你在哪?”徐泽谦听出她声音异常,语气骤然紧张。
“我在.....”
林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无力的晕倒在地。最后传入耳中的,是手机里徐泽谦焦急的呼喊,和多福担忧的呜咽。
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声,没一会就自己挂断了,林余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房间昏暗,她透过窗帘外的光,看清了房间的布局,这是宾馆的标间,多福看到她清醒后,趴在床头哼唧,像是在问她好些了吗?
林余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摸了摸多福的脑袋,随后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清是吴向华打来的电话,她眼神骤然冰冷。
突然房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林余呼吸一滞拿起身侧的台灯,防备的看着大门。
门开的瞬间,多福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多福乖,给你带的吃的。”看到来人,林余吐出一口浊气,紧张的心也放下了。
徐泽谦眉头紧皱,神色担忧的拿过林余手里的台灯放回原位,握紧她冰冷的手,“小余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余嘴唇颤抖,扑进徐泽谦的怀里,哽咽说了昨天的事。
徐泽谦瞬间暴起,“我去宰了他!”
“别去,”她死死拉住他,我们再忍忍,高考完就好了。”
徐泽谦心疼的抱住林余,在心底立誓定要让那个人渣付出代价。
医院里的吴向华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烦躁的骂了句娘,怒瞪坐在对面的吴向荣,“看你出的馊主意,差点害得老子断子绝孙。”
“哥,别气,你说把她那么一个大美人送进监狱也是可惜,不如让她咱哥俩身下欲罢不能。”吴向荣下流的开口。
“现在人都跑了,说这些有屁用。”
吴向荣看向被捆着的林梅,眼睛闪过精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哥,那不是有个现成的诱饵。”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阴险的笑容。
另一边林余吃过药好点了,徐泽谦正出门去给她买晚餐,“你再休息一会吧,我一会就回来。”
林余还没回答,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短信那一刻,她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晚上八点,金都娱乐888号,不来你姐死定了。’还有一张姐姐被困在椅子上的照片。
"怎么了?"徐泽谦凑近询问。
林余将手机按息屏,面色恢复如常,然后将徐泽谦搂到自己面前,媚眼盛满柔情直勾勾地盯着他,“阿谦,我想亲你。”随即吻上他的唇。
与平常的羞涩、纯情的林余不同,现在的林余炽烈、热情,他不禁咽了咽唾沫,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织,像一张暧昧、欲望的大网将两人紧紧缠住。林余的手不老实的滑向徐泽谦的下腹,他感受到异样,一把抓住那只乱动的手,轻轻推开她,他喉结滚动,气息不稳哑着嗓子,“小余儿,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着低头轻咬她的耳垂,“等你成年,有的是时间欺负你。”
他的气息撩过她的耳垂,她身体酥麻轻颤,酸涩却从她心底开始蔓延,侵蚀她的四肢百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悲伤早已漫溢成河。
今天过后,我们就没时间了,阿谦,以后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好了,小余儿,我就出去一会,又不是不回来了。”他轻轻拍林余的背。
林余松开他,“那你早去早回。”
“好。”
徐泽谦准备关门,林余突然叫住他,“阿谦,一定要考上清北,看看那里的风景是不是和丰海不一样。”
徐泽谦觉得有些奇怪,但没细想,笑着回她,“我们都会考上的。到时候一起去看。”
门关上的瞬间,林余笑容渐渐消失,神情落寞,嘴里轻声道:“阿谦,未来你替我去看吧,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金都娱乐经理办公室。
经理上下审视林余,她就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静等对方的出价。
"兼职一天一百。"经理吐着烟圈,打量着她嫩得出水的脸蛋,"要是放得开,赚的可不止这个数。"
“谢谢经理。”
“百合,你带她下去换工装。”
“好呢。”
百合带着林余换好旗袍后,就告诉她工作内容,主要是打扫卫生和卖酒,然后暧昧的扫了林余一眼,“你这脸、腰身,坐台都行。”
林余没回话,面无表情的听吩咐,百合自觉没趣,安排好工作就走了。
金都娱乐是集ktv、酒吧、按摩和赌博为一体的娱乐场所。
六点营业,现在五点半是清场打扫时间,林余无人跟着她,回到更衣室将自己提前买好的酒精偷摸进了888房,她打开音响设备,利用酒精灯制作了一个简易的□□。
酒精灯的火焰随风飘动,火光照亮林余的半张脸,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下地狱吧。
八点吴向华两人到了包厢,看到林余在等他们了。
吴向华有些惊讶,“哟,小姨子这么准时。”看见林余一身显腰身的旗袍,眼里闪过惊喜,“这么懂事,还知道穿这么骚来向我哥俩赔罪。”
两人眼神油腻腻的贴在林余身上,林余忍着恶心朝他们说道:“放了我姐姐。”
两人大笑,吴向荣如蛇一般阴毒的眼神紧盯林余,“在我们的地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吴向华将脸色苍白的姐姐扔在地上,“就是,谁给你的脸。”朝林余扑上来,“来吧小姨子,让老子好好睡服你。”
林余掏出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恶狠狠的朝吴向华刺去,吴向华惊恐往后倒,吴向荣拽起倒在地上的林梅挡在自己身前,气急败坏指着林余,“林余,你还想不想要你姐姐活的。”
林余挥动水果刀指着吴向荣,“放我姐姐走,不然都别活。”
吴向荣眼睛一转,向地上的吴向华使了一个眼色,他将林梅推到门口,让她走。
林梅死死拽住门框,“小余,我不走!”泪流满面,“都是姐姐害了你。”
“姐姐,你没有错,错得是他们这群为非作歹的恶人。”她眼角含泪,无声张嘴,“快走,出去找人来帮我。”
这一刻林梅不再犹豫,转身跑向外面,她一定会救下小余的。
看着姐姐逃离的背影,她悬在心里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姐姐,再见,希望下辈子还能当你的妹妹。
吴向华趁林余走神时,一把夺走了她的刀,扔在一旁,整个人将她压在沙发上,“嘿嘿,现在没招了吧。”他转头看向吴向荣,“阿荣,快来!你给我控住这小贱人的手,我就不信她还能耍阴招。”
两人开始对林余上下其手。
另一边的徐泽谦,在发现林余怪异的话后,后知后觉有问题,表情凝重朝宾馆跑去,房间里早就没有了林余的身影,只有多福急得在原地打转。
他神色慌张四处去寻找林余,医院、家、学校都没有她的身影,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他最后找到了吴向华的家楼下,打听到他们去了金都娱乐,他打车朝金都娱乐驶去。
车窗外刮起了风,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黑云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徐泽谦牙关紧闭攥紧双拳,双眼目视前方,林余,你千万不要有事。
车还没停稳,徐泽谦扔下钱朝金都娱乐奔去,撞到逃出来的林梅,他抓住林梅的肩膀,“姐姐,林余呢?”
林梅泪眼婆娑,喘着粗气说道:“小余,在二楼888号房,你快去救她。”
“姐姐你快报警!”
他挤过热舞的人群,往二楼跑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会员才能进。”
“让开。”他眼神一凛,语气冰冷。
保安一见他是找事的,咒骂一声,“玛德。”出拳朝徐泽谦的面门打去。
徐泽谦侧身闪躲,抓住保安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他没有恋战朝二楼跑去,后面的保安强忍疼痛用对讲机摇人。
林余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他们两个。她被吴向荣钳住双手上半身动弹不得,吴向华猴急的撕扯她本就单薄的旗袍,白皙圆润的胸脯裸露大半,裙摆因为她的踢踹推到了腰间,两人看着被凌虐的林余有种别样的美感,顿时两人热血沸腾,吴向华脱裤要上,门被踢开了。
吴向华兴致被打扰的烦躁,“谁呀!”
林余看到徐泽谦那一刻,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一滴泪无声从眼角滑落。
求你,不要看。
徐泽谦看向像破布娃娃的林余,愤怒像燎原的大火,瞬间占据他的心神,灼红了他双眼,他暴怒的拉开压在林余身上的吴向华,一拳打在吴向华的脸上,吴向华嘴角带血,后槽牙被打落了。
“啊——”吴向华捂着疼痛的脸,阴狠的盯着徐泽谦,朝吴向荣大喊。“阿荣,给我打死这个瘪三。”
两人一起围攻徐泽谦,很快徐泽谦落了下风,被吴向华从背后勒住脖子,吴向荣一拳又一拳捶打他的腹部。
“玛得!老子给你脸了,一次又一次坏老子的好事。”
“砰!”林余站在吴向荣身后,用酒瓶狠狠砸他脑袋。
吴向荣摸了摸流下脑门的血,踉跄转身,表情狰狞地将林余打翻在地,“臭婊子,老子打死你!”
徐泽谦看着被殴打的林余,手肘用力的击打吴向华,但他被勒的呼吸困难使不上劲,手臂挥动的瞬间,他好像摸到了一把刀,只听见刀划破衣服的声音。
“啊——”勒住他的吴向华往后仰躺,摸着鲜血直流的腹部连连哀嚎,“救命!”
吴向荣看着中刀的吴向华,连忙去看情况,徐泽谦回过神来,赶紧扶起林余朝门口跑去。
吴向荣拿起掉落的刀,朝他们冲来。
“谁也别想跑!”
“嘭!”
音响爆炸,整个会所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本就头破血流的吴向荣被爆炸波及仰躺在地,一动不动。倒在沙发旁的吴向华冲击较小,酒桌给他挡了大部分伤害。林余他们离门口较近,只是被热浪灼烧了一点皮肤。
“快走!”
两人互相搀扶顺着人群往外逃,一个穿着保洁服的男人逆着人群走进了房间。
曾经纸醉金迷的娱乐场转瞬间化作人间炼狱,无数人在翻腾的火海中仓皇逃窜,拼命寻找着生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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