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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塑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天黑了,不过虫鸣声还没想起。
这个时候的棠清禾仍旧在睡觉,不过看得出来,她睡得很安稳。她蜷缩着身子,两手放在嘴边,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婴儿一样。
外面的喧嚣已经褪去,这片孤山的宅子又归于平静了。
不过居然有个小小孩童跑到棠清禾的屋子里,现在还用手扯棠清禾的头发呢!这小孩还不见实体,不过性子顽劣,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那小孩的手才拿起棠清禾的头发,这屋子就被打开了,“吱吱呀呀”开了一个半人宽的门缝。
从门缝那投射出来了个影子,随着声音渐渐拉长,直接盖棠清禾脸上了都。
这时候的棠清禾哆嗦了下身子,不自觉拉了拉身后的辈子。
只见从门口从那里进来了个身材矮小的胖婆婆,她进屋后就没发出其它声响,除了两声,她呼作那小孩子为“影儿”。
“影儿——”
“影儿——”
这棠清禾尽管是在梦中却也面露难色,这影儿是谁?
这胖婆婆招手,那小屁孩还是不肯离去,最后将棠清禾的头发给放嘴里尝了尝,最后就跟随那老太太离开了。
棠清禾在那两人没走多久就醒了过来,不过不像是自然睡醒的,她撑着身子起来,把目光投向门口,不过那门是紧紧关着的。
这下棠清禾知道了,自己做了一个梦,不过这梦属实奇怪,毕竟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过既然是恐怖的梦,这棠清禾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多加回想的,恨不得现在就忘感觉。
终于回过神来后,这棠清禾闻着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转头看向床尾的地方后下床了。
她直接拿了一块绿丝绸的布照在那个冒烟雾的香炉上面,因为这香炉焚香虽能助眠,但显而易见,这夜长梦长梦短的谁受得了?不过家中有规定,夜里总是要焚香的。
于是棠清禾就打算穿上衣裳出门去,不过她的手才触碰到挂在横木衣架上衣裳就察觉过来,自己先前只是无奈,想着躺在床上,就躺了一会儿居然又睡了过去!
想到这,棠清禾又些气鼓鼓的,撅嘴说了句:“这青狸、青貍二人当真悖逆!”
气呼呼说完这句话,这棠清禾就收手掩着口鼻咳嗽起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擦去眼角挤出的水,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穿上衣裳出门去寻找那二人踪迹了,关于先前梦中的两人倒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青狸青狸双胞胎按辈分上算,实际上是这棠清禾的小侄女些。不过她们家早些时候颠沛流离,能在她家做事混口饭寻个地睡也未尝不是乐事,毕竟这棠清禾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
也是因为这样,这两个小姐的贴身仆人总是故意曲解棠清禾的意思,说实话这两人比棠清禾不知道精了多少。
譬如先前送糕点,这一人捧了一盘糕点,这双手都得抓盘子,然后糊弄着就把酒壶什么的推到这棠清禾手里边了。
这棠清禾并非不知,只是觉得这两小丫头精明的可以,不愿多多计较打坏了她们势头,就双手各自提了。
不过既然按道理来说是长辈的,这两小丫头倒是称没人的时候打趣她这个老辈子。
两个人私下里谈论,也没个人会计较。
这棠清禾才出了门就觉得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起来,一般这个时候家中人大多歇息了,连仆役们也要准备熄火睡觉了。
不过这时候刚刚好,那两个小崽子恐怕跑到什么玩呢!
不过也实在无趣,那棠清禾待会儿逮着了那两个也没人给评理呢!偏袒她的人都睡觉了。不过棠清禾倒是生了闷气,因为天这么黑都没留个人下来陪伴照看她,连饭都没留呢!
想到这里,棠清禾想起白天时候在院子看到了两尊雕塑。
于是现在蹦蹦跳跳的过去了。
这座宅院的灯有很多盏都是不会灭的,从今天晚上到明天清晨一早才会熄灭,不过这些火光都很微弱。
这棠清禾一脚才踩在草皮上就直接把脚给崴了,原来这片草地平日里都是极为舒适柔软的,棠清禾有时候还会搭个席子躺地上看星星月亮呢!不过今个怎么回事?一脚就踩在了石头上?
这棠清禾脚踝处肿胀起来,索性就坐在旁边的地上,不过她仔细凑近一看,这脚踝处明显留下了几个印子,像是被什么虫子蛰了。不过用手按去,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疼痛感。
这棠清禾平日日虽不计较,但是对于想计较的事谁劝了也没用,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她这个人有些胡搅蛮缠。
这棠清禾用手在地上按了按,然后把凸起那块的草皮给全部掀了起来。
这草根白白的,一丝尘土都不带沾的。
她一甩开这团草就听到了一阵哀嚎,于是她就又提溜起了草团,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个黑溜溜的大蟋蟀。
这蟋蟀生的油亮,粗略看去是个全黑的,尽管全黑的蟋蟀也不常见,但是这棠清禾依稀看见光亮打在它身上,竟然又些别的色彩。
她伸手扑了个空过去,整个的人现在是趴在地上的。棠清禾感到手里面有东西在跳,不过等她小心翼翼打开点缝,把眼睛探过去时发现,根本就没有蟋蟀虫子,有的不过是枯草罢了。
于是她决定,明个一早就去跟爹娘哭诉,叫她们给自己重金买一个来。
于是她起身,踉跄的走到先前的地方。
她本以为就是块破石头,想着用手抠出来明天叫人给它磨个新形状出来,这形状她还没想好,大概就是个猪的形状。
不过凑近一看,突出的是块湿润的泥巴?棠清禾顾不得其他,坐下旁边就开始用手扒拉那块泥。
这泥敷的很浅,不过和下面那物件贴的严丝合缝。没弄几块湿润的泥巴下来,这棠清禾就认得下面的是个陶瓷罐了。
看样子埋了不少在下边,于是棠清禾打算去找个器具继续来挖。
不过这才注意到周围都是鞭炮的红色碎渣子,她才想起自己来是看雕塑的,这时候又不知怎么的,周围阴风大作,这棠清禾本就穿得单薄,瑟缩中抬头四下看去,只见那里有两三尊雕塑摆在前方不远处,大致里都往棠清禾这边看。
这时候周围除了沙沙作响的声音,就是绵密雨滴掉落的声音了,恐怕是下了大雨,但大雨还没下过来。
这棠清禾此番此景,差点没被吓丢了魂。
正没了力气,才想着起身那雨滴就已经打了过来,这下子平日炎热的气息都从草地里钻了出来。
棠清禾手原本杵在地上的,现在满脸是水,也没发现,直接就把泥水弄眼睛里去了。
这棠清禾只觉得呼吸不上了,雨水才被擦去,才能吐出一口气,下一秒想要吸气的时候却发现含了一口水。
这时候好死不死,两女子的嬉笑声又从远处飘了过来,直直落入棠清禾耳朵里。
她那衣衫本属轻薄,但如今沾了水,一下子变得重,对于棠清禾来说像是驼了个软趴趴的人在身上。
这棠清禾想着到旁边遮了天的亭子,但是脑袋晕呼呼的,像是被冰雹什么的砸了脑袋,直觉得呼吸不了,眼前又烟雾缭绕的,那两个雕塑更是像活了过来。
这棠清禾支撑不住,直接侧身载到地上去了。直直往后倒去,雨水都往身上有空隙的眼睛鼻子嘴里钻,到时间莫要说她是在水里溺死的。
这棠清禾才倒下就有两个人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只见一人飞身在前,另一人打着一油纸扇在后面跑着跟过去。
前面那人跪坐在地上把棠清禾扶了起来在自己身上靠着,然后掐她人中。
后面的人就半蹲着,弯着腰把那伞尽量照在三人身上,免得被雨水打得更湿。
而这两人实际上就是方才嬉笑的女子,也就是棠清禾的两个小仆人。
也怪气愤不对,这棠清禾居然没认得出声音,还以为两个孤魂野鬼找她索命来了。
也不知棠清禾是被吓晕的还是因为氧气稀缺昏迷过去的。
那两人方才见着自己小姐不知今夜有雨,居然在无遮拦的空地玩耍,才想着嘲笑一番呢,见这棠清禾倒地,一个两个都急忙跑过去,都没再取一把伞过来。
三人挤在伞下,迟早都被淋湿。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两个小崽子都躺在床上,额头滚烫还胡言论语。
而棠清禾自然又是睡了一天,不过这一次唇角发紫,身子居然一日之间变得更为消瘦了。
今日内内外外都照看这这三个人,完全没有心思继续祭祀,也没精力继续招待人了。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大风大雨下了整整一天,此刻也不见变弱。
请来的医生看了,只是说中了寒气,邪湿入体,醒了之后也要注意祛寒。不过最近大雨连绵,何时醒都是个问题。
整伙人是第二日日中才发现这三个人躺下了。
原来那两人把棠清禾送回来后只简单换了衣裳打了热水,不过后面也就相继躺下了,连报信的力气也没有了。
窗子经常被风吹开,这棠清禾的屋子又是在外面的一个偏栋,风直直的往屋子里面灌,天色从早到晚都是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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