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3 章
“她不会死了吧?”宋嘉淮虽然总是和这个妹妹相互攀比,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要害死她的心思。
“别胡说,快去请郎中。”大皇子费劲的将嘉宁横抱起,就往外跑。
等到嘉宁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床头熟悉的摆件,微微侧了侧身,转过头去,床旁守着她的忍冬趴着睡着了。
“这是哪里?”
嘉宁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觉得触感不对,慌忙用手摸了一圈,头上不知道为何缠了一圈绢帛。
她只记得自己慌慌张张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便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屋内点了灯,让嘉宁有了几分心安。
忍冬看到嘉宁醒了也是十分惊喜:“郡主,你醒了?”
在外面候着的小婉也听见声响赶了过来。“郡主你可算是醒了,你真的是把我吓死了。”
“我睡了多久。”嘉宁望了望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看样子应该没有睡太久。
“已经是两天了,三殿下担心宫里的奴才照顾不周,特意将郡主接回王府。”忍冬答道。
“两天?”嘉宁有些吃惊,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花太傅的功课怕是又落下了很多,还有陈瑾瑜答应要教她的陈家剑法,自己没有赴约,他可不要反悔才好。
“那我头上缠的这一圈是怎么回事?”嘉宁摸了摸头上的绢帛,带着探寻的目光望着小婉。
“郡主不小心摔倒,被划伤了脸。”小婉望了眼忍冬,有些支支吾吾的语气。
“御医说了只要每天按时涂药,疤痕很快就会长好。”忍冬怕嘉宁伤心,赶紧安慰。
嘉宁缓缓将绢帛摘下,接过小婉递来的镜子瞧了瞧,额间确实有一处伤疤,暗红色的伤口略深,用手摸了摸还有些刺痛。
忍冬给小婉一个眼色,小婉立马心领神会从梳妆台拿来一盒药膏。
“奴婢特意寻的祛斑膏,郡主试试。”
嘉宁没有拒绝,任由忍冬将雪白的药膏涂到额间的,药膏里或许掺了薄荷,感觉有些凉凉的,倒也不难受。
小婉在一旁说起那日的经过:嘉宁走后,小婉就一直等着她。
夜越来越深,今晚云深将月亮遮盖住,见不得半点光亮,知道嘉宁怕黑,小婉有些担心,提盏灯站在宫门外翘首以盼,没想到一夜都没有等到嘉宁回来。
直到第二日,才听说昨夜里大皇子抱着昏迷的嘉宁冲进太医院。
睡意朦胧的太医们被吓得惊慌失措,立马把脉扎针开药。三皇子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带人冲到太医院,与大皇子大闹一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大皇上默许了三皇子的做法,让他接嘉宁回府修养。
“那他又去哪了?”宋嘉宁听了半天,问起宋嘉淮,没有他的指示云喜绝对不敢这样恐吓她,在缓缓合上的大门后白衣身影她已经十分确定那就是宋嘉淮。
“大皇子让他禁足了,听说他身边的云喜挨了三十大板,腿脚打残了,走路都不利索了。本来大皇子也是要让他挨板子的,可是大皇妃不让。”小婉继续说下去,有些担忧的样子。
嘉宁点点头,沉默半响后说自己困了想睡一觉,忍冬给她掖好被角。
嘉宁翻过身,枕着双臂,若有所思的望着忍冬:“在我小时候就记得你总是替我盖好被子。”
“郡主还记的。”忍冬也是笑笑,说起往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那时候郡主睡觉总是不安分,夏天还好,只是冬天的时候,怕郡主冷,总是会多放几个汤婆子,没想到半夜里郡主热的踹开被子,第二日就得了风寒。”
“忍冬,你还记得我娘亲吗?”
听到嘉宁突然这样问,她明显怔了一下。
忍冬怎么可能不记得沈若初,她可是被小姐买入府的。南方多水患,一场洪灾过后,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救灾银两层层审批下来也所剩无几。
百姓叫苦连天,没钱没粮,许多人家就靠卖儿女换口吃的得以活命,被卖的子女在大户里做奴仆,虽然任由主家处置,却也能混口饱饭,比做灾民可强太多了。
忍冬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父母不忍心卖儿子只能将她发卖掉。
忍冬虽小,脸蛋却俏丽,青楼老鸨给的价格要比买奴仆的人牙子高些,为了三两银子,忍冬父母就这样断送她的清白人生。
沈家人心善,搭建粥棚为灾民施粥,沈若初瞧她可怜多出一两银子买下她,从此忍冬一直侍奉在沈若初身边。
忍冬那时年幼,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她也不懂高门贵族的规矩,总是会被嬷嬷责罚,还好沈若初总是护着她,提点她做事的规矩,待她如亲姐妹。
借了沈若初的光,她也学会识字,闲暇时也能读话本子给沈若初听,以此解闷。
在沈若初为了嫁给三皇子与沈家决裂,忍冬也是一直跟着她,默默支持她的一切决定。于她而言,沈若初不仅仅是她的主子,更是救命恩人。
“我怎么会忘了小姐呢。”忍冬苦笑出声,眼里也泛起泪光。“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郡主的性格很像小姐。没有嫁给三皇子前,小姐也是这般活泼开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给我讲讲我娘亲的故事好吗?”嘉宁今晚格外的想念娘亲,如果今日她的娘亲还在,会不会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她,护着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哪怕都没有,也至少在受委屈的时候可以向娘亲哭诉。
她想起娘亲离世前那段时间,娘亲总爱待在她身边,哪怕是她在和水玩泥巴,娘亲也不怕弄脏衣裙,陪她一起。
她总觉得娘亲是不一样的,和她见多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那时娘亲絮絮叨叨和她说过好多话,是她不曾从任何书本上看到的。
小时候的她说:“娘亲,我觉得你比教书先生还聪明,比画上的仙女还漂亮,比书里的将军还勇敢,长大后我也想变得和娘亲一样。”
娘亲亲手捏出骑马的小泥人,递到她手里。
“没有人非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娘亲只要你平安快乐就好。如果你能改变,能拜托命运的束缚,至少,娘亲希望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
随着娘亲离世,她渐渐长大,那些话没人在与她说,她渐渐淡忘。
到了后半夜,嘉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各种思绪烦的她无法入睡。
突然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窗户的声音,嘉宁一下子坐起来,拿起烛台走到窗边,谨慎的问道:“是谁?”
“是我!”窗外可以压低的声音回答道。
“你怎么来了?”听出是宋嘉淮的声音,嘉宁心里的防备全无,也不急给他开窗,就这样隔着窗户问道。
“来瞧瞧你怎么样。”窗外的宋嘉淮听到嘉宁的声音洪亮,便知道她无事,没了愧疚倒开始打趣她:
“太医都说你毁容了,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你闭门不见,那想必是真的了。你说你本来就不漂亮,脾气又大,哥哥我还担心你嫁不出去。这下子可好了,以后啊,更没人会娶你了。”
宋嘉淮的话说的让人生气,嘉宁张嘴就要回怼他,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眼珠转了转,瞬间换了一副委屈的面孔,假装抽泣起来,边哭边说: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呜呜,我的额头上留了那么——长的疤,呜呜呜,我再也不漂亮了。要是这疤消不掉,我就,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宋嘉淮哪里见过嘉宁这样,她从来对自己毫不客气,有仇当场报,这还是第一次委屈的哭起来,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做的太过害得她面目全非。
心急之下,宋嘉淮直接掀开窗户,却发觉嘉宁捏着手帕,一脸错愕的望着她,脸上不见半点泪痕。
“你骗我?”宋嘉淮生气的将窗户重重合上,响声惊动了在外候着的小婉。
“郡主怎么了?”小婉边说边揉着眼睛,从外边的小床爬起来。
“无事,我想瞧瞧外面的月亮,风太大将窗户刮上了。你不必过来,我关上窗户就睡了。”
嘉宁听着小婉应了声后重新躺下,均匀的鼾声响起才重新开了窗户,对着窗外冻得鼻子发红的宋嘉淮发问:“说吧你到底为何而来?”
宋嘉淮已经被关在屋子里两日都不曾出门,对他这样坐不住的性子来说真的是无聊至极。
大皇妃为了在大皇子面前说的过去,罚他抄写经书。他实在是待不住了,就趁着天黑偷偷翻墙跑了出来。其实他已经在窗外待了很久,听到里面一直有说话的声音才不敢出来。
到了后半夜渐渐没了说话声却一直亮着烛火,他又蹲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来云喜说过郡主怕黑,屋里点灯从不熄灭,才敲了敲窗户,想试试嘉宁睡没睡。
“我真的是想来看看你好了没?”
迎着嘉宁质疑的目光,宋嘉淮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其实是我在家里待着太烦闷了,你都不知道,我爹连房门都不让我出,吃喝拉撒都在卧房里,也不允许别人看我。”
宋嘉淮瞥了眼嘉宁,瞧见她还是一脸幽怨的表情盯着自己,马上讨好道,“明日,明日我请你去全京城最好的酒楼醉江月吃饭如何。哥哥我是真心认错的。”
“好吧,那我勉强答应了。”嘉宁故作姿态的想了想,“醉江月的饭菜好吃吗?”
“那当然,全京城大大小小的饭馆我都吃过,醉江月的菜肴是最好吃的,除了一家小馆,只是那小馆可不是每日都能吃到的。”
“小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