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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醉后真言》
暮色渐沉,居酒屋的暖光映着两个对酌的身影。
霍涵不动声色地为俊生斟满清酒,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俊生仰头饮尽,酒精很快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染开绯色,连眼神都变得迷离。
"你这小子,"霍涵故作轻松地笑道,指尖轻转酒杯,"人高马大的,怎么还这么依赖你姐?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你不懂!"俊生猛地摇头,酒杯"咚"地落在桌上,"我姐对我来说,是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里带着醉意的哽咽:
"小时候,我爸生了一场大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
我妈带着我爸到处求医,家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孩子。"
"那时候我姐才十几岁..."俊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仿佛在触摸那些艰难的岁月,"她拍着胸脯说:'别怕,有姐在。
'她逼着我们继续上学,说再苦也不能落下学习.
"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 我经常被同学霸凌,是姐姐以一对五 帮我打跑了哪些欺负我的人。
从那时我就发誓我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姐姐,姐姐只能是我的姐姐。
霍涵的心猛地一紧。他仿佛看见那个瘦弱的少女,用尚未长成的肩膀,倔强地扛起一个家的重量。
"这么多年..."俊生又灌下一杯酒,声音沙哑,"我们全家都靠我姐撑着。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都是我姐给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激动起来:"你问我姐有没有人追?
有!但她从来不给任何人希望。只要发现对方有意思,直接拉黑删除。"
他的眼神变得偏执,手指紧紧攥住酒杯:
"我姐就像一朵白莲,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我宁愿她不结婚,我宁愿这样守着她一辈子!"
霍涵沉默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明白这份执念从何而来——那是在困境中淬炼出的深情,是超越了血缘的羁绊。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俊生,霍涵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看似单纯的"姐控"弟弟,竟成了他感情路上最意想不到的阻碍。
《精心布局》
次日清晨,医院的走廊洒满阳光。
霍涵步履从容地走向护士站,俊生正在认真核对输液单。
"俊生,"霍涵声音如常,将一份病历递过去,
"3床的病人术后指标有些波动,需要你重点跟进,下午三点前给我一份详细分析。"
"没问题师傅。"俊生接过病历,突然想起什么,"不过下午我姐四点落地,我本来想..."
"你姐的航班不是五点吗?"霍涵故作惊讶地挑眉,"我昨天听她提了一句。"
"啊?是吗?"俊生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哎!真是五点!我记成四点了!"
霍涵拍拍徒弟的肩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个病人的情况你最熟悉,分析报告必须你亲自写。
四点前完成,我五点要看到它放在我桌上。"
"保证完成任务!"俊生立刻挺直腰板,随即又垮下肩膀,"那我姐..."
"我去接。"霍涵转身走向办公室,声音轻描淡写地飘来,"正好顺路。"
走廊转角,霍涵的唇角微微扬起。这个安排天衣无缝——既给了俊生无法推脱的工作责任,又"帮"他解决了接机的难题。
《期待重逢》
手机屏幕亮起航班动态:"童清颜女士乘坐的MU4567航班预计14:30抵达杭州"。
霍涵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许久,直到屏幕暗下。
他继续翻阅医学期刊,却发现自己盯着同一页已经十分钟。
那些熟悉的术语突然变得陌生,字里行间仿佛都映着那个带着狡黠笑容的脸庞。
他起身走向衣帽间,手指掠过一排排西装,最终停在一件浅灰色休闲外套上——那是上次爬山时她随口夸过"这件颜色很衬你"的那件。
不对,太刻意了。
他松开手,忽然失笑。那个在手术台上面对突发状况都面不改色的霍医生,此刻却因为一个女孩的归期而方寸大乱。
最终,他没有改动行程,也没有特意挑选衣服。
只是临睡前,多确认了一遍闹钟,把手机音量调大了一些。
他望着天花板轻声自语
"欢迎回来。"
《甜蜜重逢》
国际到达厅里,霍涵站在人群中,看似平静地望着出口,指尖却无意识地轻敲着手机边缘。
人流渐疏,却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要低头查看手机,忽然——
一双手从身后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一个故意压低、却难掩笑意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霍涵整个人瞬间僵住。
那贴近的体温,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还有那活泼的语调...不是童清颜还能是谁?
他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加速跳动。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措手不及,却又甘之如饴。
他强作镇定,声音里却泄露出一丝温柔:"是哪个调皮的小刺头?"
话音刚落,蒙在眼前的手便松开了。童清颜像只轻盈的蝴蝶转到他面前,脸上挂着得逞的灿烂笑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霍医生,等很久啦?"
霍涵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那句"不久"在喉间滚了滚,最终化作一个无奈的浅笑。
他想维持稳重,可眼底漾开的波澜,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背后突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他以为足够冷静的心湖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撒娇得逞》
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霍涵还没来得及询问目的地,童清颜已经急切地指向窗外:"那个!我想吃白糖糕!"
作为一名医生,霍涵的理智第一时间拉响警报。
路边摊、卫生条件、过多的糖分...无数个拒绝的理由瞬间涌入脑海。他下意识地蹙眉:"那个不卫生,我们..."
话没说完,他的手臂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抱住。
一低头,正对上童清颜仰起的脸。她微微嘟着嘴巴,
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睁得圆圆的,漾着水光,用软糯得能沁出蜜糖的语调摇晃着他的手臂:
"贺涵哥哥...就买一个嘛,好不好?"
"贺涵哥哥"——这四个字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霍涵的四肢百骸。
他见过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见过她调侃狡黠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娇憨柔软、全然依赖的模样。
那声"哥哥"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将他身为医生的职业准则瞬间击碎。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宠溺、纵容甚至是一丝隐秘的喜悦,像温热的潮水般淹没了理智的堤坝。
在童清颜带着撒娇的摇晃中,霍涵听到自己那惯常冷静自持的声音,用一种近乎妥协的、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
"好...只能吃一个。"
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怔。而童清颜已经欢呼着松开了他,像只快乐的鸟儿般推开车门朝小摊跑去。
霍涵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刚才被她摇晃过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他想,他大概是彻底栽在这个会叫他"哥哥"的小刺头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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