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式无限流

　　沈存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光幕，标题为【异常状况应对协议：临时权限授予及能量紧急调用申请】。

　　下面是一大堆她根本来不及看的条款和将近四位数的能量消耗，不过数字一直在缓慢下降，一个不断闪烁的【确认/取消】选项悬在下方。

　　“本来可以再等等，不过转移也需要时间，能量消耗多点就多点吧。”七五盯着不断下降的能量叹了口气，催促她赶紧授权。

　　沈存野也不再犹豫，点向了【确认】。

　　【临时权限授予确认。最高权限持有人：沈存野。】

　　【接收指令。启动【紧急避险协议：相位迁移】。】

　　【警告：能量储备低于常规转移阈值，启动效率将受影响。目标坐标模糊锁定，误差率提升。】

　　【空间锚点解除中……构建立体防御屏障（最低功耗）……】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整个茶馆猛地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狠狠摇晃，柜台上的陶罐“哐当”摔碎在地，桌椅板凳吱呀乱响，沈存野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栽倒。

　　“怎么回事？！”她惊呼道，从窗边退开紧紧抓住身边的柱子。

　　“能量不足！转移过程不稳定！”七五的声音在剧烈的震动中有些扭曲，它死死抓住沈存野的肩膀，“抓紧了！这趟‘车’有点颠！”

　　仿佛是为了印证它的话，又是一阵更剧烈的、毫无规律的晃动传来，像是行驶在遍布碎石的路上。与此同时，茶馆内所有还开着的门窗——大堂的正门、通往厨房和后院的小门、甚至二楼窗户的支摘窗——都在一阵急促的机械运作声中，“砰！”“咔哒！”地自动猛然闭合、锁死，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内部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墙壁和地板上开始出现疯狂闪烁着的淡蓝色符文，光芒明灭不定，非但没有带来稳定感，反而加剧了这种如同置身于风暴中心船舱般的眩晕和不安。

　　空间扭曲的拉扯感也变得断断续续、时强时弱，沈存野感觉自己的胃在翻腾，耳中充斥着建筑结构承受压力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这间茶馆下一秒就要在这不稳定的跳跃中解体。

　　“坚持住！正在强行突破空间壁垒……能量输出不稳定……坐标……坐标有点飘……”七五断断续续地汇报着糟糕的情况。

　　沈存野闭上眼，忍受着这糟糕至极的“旅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该死的低能耗模式！

　　在令人窒息的颠簸和闪烁不定的蓝光中，茶馆被以一种极其粗暴和不稳定的方式，从原地“抛”了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一道白中带紫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劈落在茶馆原先所在的位置！

　　“轰——咔！！！”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紧随其后，狂暴的能量将那片土地瞬间化为焦土，飞溅的泥土和碎石被高温汽化，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漆黑坑洞。

　　原本只是映照着火光的夜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起浓重的、仿佛要滴下墨汁的乌云。云层低垂，内部有更加庞大的能量在酝酿、翻滚，带着一种审视般的怒意，牢牢锁定着这片刚刚发生过异常空间波动的区域。

　　然而，除了弥漫的焦糊味和四散的电弧，那里已是空无一物。

　　乌云不甘地翻滚着，低沉的雷声在云层中闷响，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浓重的乌云开始缓缓散去，其中酝酿的毁灭性能量也逐渐平息、消散。夜空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剩下远方还在燃烧的山火。

　　……

　　茶馆的震动声停止了，那令人心悸的空间拉扯感也如潮水般退去。周围的淡蓝色符文还没有完全消失，如同喘息般明灭不定，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至少让人可以喘口气了。

　　沈存野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浑身虚脱。她松开紧紧抓住柱子的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可以了，暂时安全了，”七五的羽毛也有些凌乱，红色的眼珠看上去都比平时暗淡了几分，“能量储备……快见底了，这次可亏大了。”

　　沈存野定了定神，扶起倒在旁边的长凳，拍拍上面的灰后坐下。

　　“安全了？那可以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紧盯着七五，“协议和那个什么转移又是什么？”

　　“相位迁移，我们俗称跳点，消耗能量来转移据点，不过转移产生的波动一定会被世界意志发现，”七五也比刚刚放松一些，这些东西它本来也没想瞒着，“其实大部分的能量都消耗在了掩盖行踪上，咱原先待的地方现在肯定已经不成样子了。”

　　“……行吧，”沈存野揉了揉太阳穴，也懒得去管具体是怎么实现的，“咱们能量还剩多少，怎么补充，还有能力进行下一次跳跃吗？”

　　七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歪着头，红色的眼珠盯着她，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宿主，你对‘命运’这东西，怎么看？”

　　沈存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问得一怔，随即没好气地回道：“能怎么看？我前两天还在急诊科轮班，今天就差点在古代被烧死，你跟我说命运？我没什么看法，只想活下去。”

　　“很务实的观点，”七五似乎并不意外，“所谓的‘命运’，或者说‘世界的正常运行过程’，本身就会产生巨大的能量。通过干涉和改变某些既定的‘命运轨迹’，我们就能从中偷取部分能量。这是最高效的方式。”

　　它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除了某些专精于此道的特殊宿主，一般情况下，我们无法直接‘看到’命运的脉络，只能通过收集情报、分析概率，间接地进行干预，从而获取能量。”

　　沈存野立刻想到了赵铁鹰和孙义：“他们两个也算吗？”

　　“可以算，不过他们的权重不够，而且就算没有我们，他们应该也不会死在这里，结果才刚弄到一点能量，我们就先被迫跳点了，血亏。”七五的语气带着惋惜。

　　“……那比较低效的方法呢？”沈存野追问。

　　“另一种，就是像现在这样，被动地从外界环境中吸收弥散的能量。安全，但效率低下，好吧，极其低下，因为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大肆吸收能量。”

　　沈存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等等，刚开始跳点消耗的能量是接近四位数的，但最后授权时我看到数字在下降，为什么消耗的能量会有变化？”

　　“哦，这个啊，”七五解释道，“因为跳点消耗的能量，尤其是用于掩盖行踪的那部分，不是固定的。如果外界本身就存在巨大的、混乱的能量波动，比如刚才那场人为的山火，甚至是地震、海啸、大规模战争等等，这些‘天灾人祸’产生的能量乱流在一定程度上会混淆和掩盖我们转移时产生的特殊波动。”

　　它用翅膀比划了一下：“简单说，就是在嘈杂的菜市场里小声说话，比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更容易隐藏声音。山火本身释放的能量和混乱场，帮我们分担了一部分‘掩盖’的工作，所以实际消耗就比在绝对平静环境下跳点要少一些。”

　　沈存野听完解释后点点头，感觉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她推了下眼镜，突然对窗户外的“风景”产生了些抑制不住的好奇。

　　“七五，现在……能开窗看看外面吗？”她试探着问。

　　“随你，”七五的回应带着一种无所谓的疲惫，“能量场勉强维持着基础隐匿，开条缝应该问题不大。”

　　得到许可，沈存野深吸一口气，走到窗边，找到窗闩用力一推，“吱呀”一声，窗户被她推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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