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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绒公司 12
欲望游戏到底从何而来?
它像是从古至今一直陪伴人类,共生共灭。或许从梅菲斯特的契约第一次落于人间,就存在了这片魔域。它存在于人类灵魂最幽微的那处角落,引诱世人堕入这欲望与疯狂的洪流。
但神明总不会放弃他的信徒,于是人间便有了诺亚方舟。
“方舟三队,紧急任务。”
“新开放的跨界直播中,检测到上界弹幕集体数据溢出,核心关键词关联‘原罪觉醒’,疑似有魔王在人间复苏。”
穿着灰色长风衣的女人在候机室的沙发上睁开眼,带着没睡醒的倦意:“不是说这种事几千年没发生过了吗?而且七宗罪不是齐了么,哪来的新原罪?”
“情况未知,真实身份未知,危险人物出镜全程都为看不清面貌的异化状态。疑似觉醒原罪为‘暴怒’,所以希望您带领三队前去调查”
风衣版型原本应该是很不错的,但现在被睡得微微发皱。女人有些强迫症,睡眼迷蒙地打着哈欠,还得把衣服捋平,“为什么是三队?我不是说了,这个周末有事不加班。”
“当前方舟内部判定,情况极度危险,并且副本具体地点虽不能确定,但直播定位位于临安,与您报备的私人行程一致。人类存亡当前——”
“停!少扣高帽子,我只去看一眼。”该登机了,女人也不再折腾自己的衣服,拖着疲惫但依旧挺拔的身子走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琴屿和临安之间的距离不算近,可她竟然连一点行李都没拿。不像旅游,也不像出差,干干净净,一个人就走了。倒像是……回家。
另一头的直播间内,许炘并不知道,就在她被那荒谬的“魔王陛下”称号搞得头皮发麻的时候,某个组织已经将她的直播间标记为“极度危险”。
“哎呀,”系统像是才刚发现什么一样,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她’警告我了,好像这些不该现在出现里。”
话音刚落,满屏的彩色弹幕瞬间消失,只剩灰白色的问号密密麻麻滚过,和许炘脑子里的混乱模样一般无二。
“上界那帮人疯了吗?在说什么?”
“为什么上界弹幕突然消失了?”
“魔王?欲望游戏出新称号了?没听说啊?”
“上界”,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个称呼了。
第一次,是在之前的直播里,弹幕说她们的直播间是上界“跨界融合”的产物。
第二次,就是现在,不知所云且很快被屏蔽的彩色弹幕,它们被称之为“上界弹幕”。
“上界是哪里?”许炘问道:“谁警告你?“她”是上界的人?这些弹幕为什么要叫我‘陛下’?”
只要是游戏,就一定有游戏背后的运营方。所谓“上界”就是这个背后黑手?
系统意味不明地笑道,“这些等你离开副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研究。现在,或许可以先和自己这些狂热粉丝们打个招呼?”
彩色弹幕重新出现在了屏幕里,这一次内容正常了很多,可能是系统设置了屏蔽词。
内容普通,打赏就不普通。他们跟哄孩子似的,许炘每说一句话都大喊太帅了,然后疯狂打赏。
直播结束的时候,她整整收获了一百多万打赏!
“恭喜玩家许炘,超额完成绩效。请问玩家是否要上缴绩效?根据系统推测,玩家全额上缴后90%概率可以直接通关。”
“交个球,这公司哪值我这么多钱?”许炘毫不犹豫的拒绝,口干舌燥地扶着李然往外走。
“晕钱了,真是晕钱了,”看着满屏幕打赏,她觉得自己走路都在飘,“难怪各行各业都在争先做主播,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然也一时咂舌,“这些弹幕到底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有钱?”
“上界人……”许炘沉思。
如果说直播后半段的弹幕是“她”所希望呈现的话,刚才那被强行中断的一幕,才是系统真正想让她和直播间其他普通观众所看到的。
系统在试探“她”的底线,而自己,就是那颗被放在棋盘上的棋子。
她的指尖焰火一闪而逝,随着拥有原罪的时间越长,她感觉自己和它之间就越为熟悉。就像系统所说,这东西仿佛是她与生俱来。
“对了姐妹,”李然突然开口,“刚刚直播的时候,我还有个东西没看懂……”她话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喧哗打断了。
办公室的中央,几只公鸡或坐或立地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的牛头人指指点点。
“新人刚进办公室,不就是应该多做点吗?”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特殊。不多抗点活怎么能上手?”
“这些工作是我做的!”容乐章委屈得快哭了,但还是没让步,“我是新人,前辈让我做的事我没有推拒,但既然是我做的,那就是我的业绩。”
许炘看了一会,看懂了。
老人偷奸耍滑,把工作压给刚入职的新人做,最后把业绩算到自己的头上,这也是职场常态了。
其实许忻最开始不准备管这件事。
按照计划,她现在应该和李然快速去食堂搞点吃的,然后回到宿舍,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穿上隐形斗篷,蹲点老板办公室,等他回来就搞晕他偷钥匙,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情报。
非常简单的计划。
许炘坚信大道至简,再严密的计划也不如框定方向后,见招拆招——当然,她绝不会承认,这或许是因为她是个p人,脑子里想不出来什么精密计划。
但是那几只公鸡动手了。
在他们七手八脚地推搡着容乐章,眼看着事情要从职场压榨转向职场霸凌,但是整个办公室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的时候,许忻终于忍不住了。
“喂,我说,”许炘走到他们中间敲了敲桌子,“讲事情就讲事情,动手就不合适了吧?”
领头的公鸡打量她一下,气势弱了点。
许炘个子有179,在男性平均身高173的临安,本就属于高耸入云的类别。现在副本里脑袋变成了巨大的骡子头,更是让公鸡望而生畏。
“我们也不是说故意欺负谁,”公鸡道,“就是这小孩太不懂事了,前辈们指点她做事,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跟我们计较这一点两点的绩效。”
“你指点我什么了?”容乐章气不过,“什么工作不是我自己做的?除了把文件放到我桌子上,你还干嘛了?”
“好了好了,”他们部门的经理姓苟,也是一只狗头人。刚刚一直在坐着看热闹,现在却像是才发现几人闹矛盾一样,出来做和事佬,“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既然都出力了,那这样,我来做主,你们一人一半——”
“领导,我工作有留痕。”容乐章调出电脑后台记录,“这些稿子,每一笔都是我亲手做的。如果他们能拿得出来,那我一分绩效也不要。如果拿不出来,那这些绩效就应该是我的。”
苟经理的脸色也僵了,和几个公鸡一起深色难看地围住容乐章,气氛一时间很凝滞。
“您说过,我们的工作绩效一日一结,每日都有绩效单,”容乐章拿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我今天的绩效就是这些,您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签字吧。”
那几只坐着的公鸡也坐不住了,腾得一下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瞪视着容乐章。
许炘觉得他们现在看起来很想动手,于是撸起衬衫袖子,有意无意地展示了下自己的肌肉,“哎呦,这天真热啊,”她笑眯眯地说,“咱们快点吧?我有点饿了。”
这个点应该刚下班,但大概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怕在副本里也一样。走了的、没走的,所有人都在偷瞄这一波吵架的人。
苟经理有点架不住,臊得满脸通红,“行行行,给你签就是了。”
公鸡们急的满头大汗,拼命说着不行,但没什么作用。许炘偷偷用手机录了全程,监督完签字,遛回李然身边,“该下班了,咱们也签了绩效走吧?”
容乐章快走几步跟上她们,“那个,你们是今天和我一起入职的同事吧?”
“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饭?”
容乐章自称是华安美院的大一新生,是一个很健谈的小姑娘。
“现在大一生都要出来找工作了?”许炘诧异,“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天天在学校傻乐吗?”
容乐章无奈摇头,“大环境不好,没办法。就业市场哪怕是应届生都需要有工作经验,不早点实习毕业了就只能等失业。”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两人,“你们吃得好香啊。”
那可不!饿了一天了!早饭中饭都没吃,许炘二人饿得跟狼一样,头也不抬地埋头扒饭。
食堂贵得离谱,两素一荤收了21,但还好米饭自助,许炘挖了半盘子的饭,到最后就着配菜吃得一粒不剩。
“嗝……”吃饱喝足犯饭困,许炘从食堂回到宿舍的时候,困得恨不得立刻倒床就睡。
“我们加一些微信,把刚刚录的视频传给你,”她强撑着困意叫住容乐章。宿舍四人一间,她们三个新人住在同一间,空了一个床位。
“谢谢非非姐姐!”容乐章立马笑开了,眼睛圆圆亮亮的,哪怕顶着个牛头都看起来很可爱。
许炘也忍不住跟着笑,“还非非姐姐,你嘴怎么这么甜?家里长辈得疼死你了吧?”
“那当然!”容乐章骄傲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好孩子。”
“那好吧,好孩子,”许炘忍俊不禁,“现在姐姐们要去做一些大事情。”
“要不要一起干点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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