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蝴蝶效应

　　松木的清香混合着阳光温暖的气息，在佩妮的“工作角”静静弥漫。
　　细小的刨花如同金色的雪片，随着她手中小锉刀有节奏的推拉，从一块质地柔软的白蜡木上簌簌落下。
　　她的动作专注而精准，蔚蓝的眼睛紧盯着木料的边缘，手上，一只胖乎乎的木制蜗牛已初具雏形。
　　它的壳被耐心打磨得非常光滑，触角是富有弹性的弹簧丝，连接身体的部位包裹着柔软的皮革。
　　她不再整天想着那奇怪的震动和波纹，决定先把它放在一边。
　　现在她有更清楚的事要做：做结实的玩具，留意莉莉开不开心，还有——不能让妹妹觉得姐姐老是盯着她看。
　　她的目光偶尔会从手中的活计抬起，掠过地毯。
　　莉莉正试图让她的加固版小鸭子越过一本图画书形成的"山丘"，小脸因专注而皱起。
　　她现在看莉莉的方式不一样了。她会留意妹妹什么时候撇嘴、声音什么时候变尖、小手什么时候攥紧——这些好像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小信号。
　　突然，小鸭子卡在了书脊上。莉莉用力推了推，鸭子纹丝不动。她的眉头拧紧了，鼻息加重。
　　佩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抵在木蜗牛光滑的壳上，停下了打磨的动作，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妹妹身上。
　　就在莉莉吸足气，即将爆发的前一秒——
　　"莉莉。"
　　佩妮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不高，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即将沸腾的水中。
　　莉莉猛地抬头，蓄满的泪水还挂在眼眶里，疑惑地看向姐姐。
　　佩妮没有看她，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卡住鸭子的书脊，做了一个翻开的动作。"路。"她言简意赅地说。
　　莉莉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她看看书，又看看鸭子，模仿着姐姐的动作，笨拙地把书页压平。小鸭子获得了自由，又"哒哒"地向前走去。
　　预期的风暴消散于无形。莉莉破涕为笑，继续她的游戏。
　　佩妮缓缓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打磨蜗牛壳。
　　她没有像妈妈那样又抱又哄，她只是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动手解决掉那个让妹妹不高兴的小问题。
　　伊万斯夫人端着刚烤好的小饼干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大女儿沉浸在她的木工世界里，神情专注，；小女儿则乖乖坐在一旁，怀里抱着那只被姐姐修好、并且额外加固过发条齿轮的摇摆小鸭，正咿咿呀呀地给它讲故事。
　　“下午茶时间到，我的工程师和小公主。”伊万斯夫人笑着将饼干碟放在茶几上。
　　莉莉立刻被吸引，放下小鸭子爬了过来。佩妮也放下手中的锉刀和木料，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洗过手后走到茶几边。
　　她拿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饼干，却没有立刻吃，而是先递给了眼巴巴望着的莉莉。“莉莉，给。”
　　莉莉开心地接过，塞进嘴里啃得咯吱响，笑得眼睛弯弯。
　　佩妮看着妹妹无忧无虑的笑容，自己也拿起一块饼干，小口地吃着。目光偶尔会若有所思地扫过莉莉刚才玩耍的区域，扫过那只小鸭子，扫过光滑的地板——那里曾有过蜡笔违反重力般的不自然滚动。
　　“一切顺利吗?我的宝贝？”伊万斯夫人关切地问道。
　　“嗯。”佩妮应了一声，起身去自己的“工作台”拿起了刚完成的小蜗牛，对着光检查每一处曲线是否绝对圆滑。然后，她把它递给刚刚爬过来的莉莉。"给，莉莉的。"
　　莉莉睁大眼睛，惊喜地接过这个新朋友。她忘记了她的小鸭子，拖着新玩具在地毯上爬行，蜗牛腹部的木轮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佩妮看着这一幕。没有奇怪的震动，没有波纹，只有莉莉脸上纯粹的笑容。
　　她还弄不明白那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它和莉莉高不高兴有关。而她，好像能想办法让莉莉高兴起来。
　　刚才的办法有用。下次莉莉再要哭，也许可以早点发现，早点想办法。
　　要做更多结实又好玩的玩具才行。
　　她拿起工具箱里最细的一支砂纸，开始打磨下一块木料。阳光温暖地笼罩着姐妹俩。一个制造快乐，一个沉浸在快乐中。
　　看着莉莉笑得那么开心，佩妮心里暖洋洋的，比修好十个收音机还要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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