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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大娘,我可以摸摸你家小狗吗?”
时遂笑着对正在院子里扫地的陈嘉奶奶说,陈嘉奶奶点头指了指栅栏门。
一只看上去才几个月大的长毛黄狗从时遂还没靠近栅栏就发现了他,浅棕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时遂,似乎是知道时遂得到了屋主人的允许,时遂进去的时候也没有叫。
时遂靠近小狗,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它的脑袋,陈嘉奶奶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他要不要把狗带走。
“您不喜欢这狗吗?”
“没啥喜不喜欢嘞,我小孙子喜欢,他爸想把狗杀了吃,怕他真杀了我孙子伤心嘞。”
原来陈嘉他爸早就想吃这狗了,时遂心想,将小狗的右边耳朵内侧的毛翻开,果然有一块黑斑,他用手机拍了下来,和陈嘉奶奶告别后离开。
柘安村和天乡谷边缘就隔了一两公里,那边还没修路,出租车也不愿往那儿开,时遂只好自己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山脚就感受到空气中有种力量在阻止他往前,他艰难的又前进了几米,防备前伸的手触到了杨钦禹提过的屏障,那屏障触感似水似烟,却怎么也捅不进去,时遂捡起一颗石子往里边丢,也被弹了回来。
看来是真的不行。
时遂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回到现实后时遂想了想,没立刻把照片发给陈嘉,这个时间估计陈嘉正和陈泉在一块,要是猛然确定陈泉的身份,陈嘉大半夜的没个心理准备,难保不会出事。
入睡前时遂想到金勘说杨钦禹明天可能会找他,便定了明早七点的闹钟,倒头没多久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看到杨钦禹发的消息。
【已经完成啦,是有案子需要我协助调查吗?我能力已经恢复啦】
【好,我等下去接你。】
八点左右,时遂收到杨钦禹的消息说已经到他家楼下了,下楼上车后,时遂先跟杨钦禹讲了自己昨天尝试提前二十天进天乡谷失败的事儿。
杨钦禹早有预料,并不失望,只是说:“下次不要一个人做这种尝试了,很危险。”
“我知道啦,”时遂从背后拿出个牛皮纸袋递给杨钦禹,“喏,这个给你。”
杨钦禹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张不同尺寸的照片,最上面的是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三人看上去年纪差别不大,外人看到大概会以为是三兄妹,他手指轻抚着照片,似乎还能感受到父母的体温。
“谢谢,拍的很好。”
“嘿嘿,”时遂示意他看其他照片,“后面有枫林的风景照,还有我给你拍的那张超帅的…啊,我想起来忘了啥了,咱俩没拍合照!”
杨钦禹看他一脸惋惜,笑笑说:“我们下次还可以一起去。”
“也是哦,反正有我在咱俩啥时候都能去,那队长,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啥?”
杨钦禹给时遂讲了昨天徬晚发生的案子,时遂听完后半晌没说话,杨钦禹趁着红灯看向他:“在想什么?”
“玉牌…我总感觉在哪儿听过,”时遂说完就想起来了,“我昨天去饭馆吃饭,我后边那桌就在讨论玉牌!说是有人许愿黄金,然后真得到了黄金,还说那人最近经常钓到大鱼,我当时还以为是骗子呢。”
“在哪儿?”
“天城大学附近,小陈饭馆听到的。”
那边是程间负责,杨钦禹把时遂说的信息告诉了程间。
车开到调查局停车场,两人下车后站到后面的草坪上,杨钦禹对时遂点了下头示意就在这里穿梭,时遂熟练的的牵住杨钦禹的手,时间来到前天下午三点。
刚睁开眼就看到金勘转着钥匙往停车场走来。
“哎?队长,你今天不是轮休吗?时遂也在啊,呃,你俩牵手干嘛?”
金勘被杨钦禹瞥了眼,反应过来。
“哦…你俩是穿回来的,我这不在现实啊?那我不上班了,我要去找我女朋友,这不算违规吧队长?反正不是现实,呃,队长?”
杨钦禹懒得搭理他,往车的方向轻轻带了下时遂后才松开手,时遂跟迫不及待去找女朋友的金勘打了声招呼后也跟着上了车。
义沙小区,赵娟家所在楼层的楼梯间。
据调查显示,赵伟每天午睡起来后就会去棋牌室打牌,今天是节后补班日,赵伟的女婿去外地出差,女儿上班,现在家里只有他的小外孙。
杨钦禹敲响赵娟家的门。
等了一会儿,一个像牛叫的声音在门边问:“谁啊?”
时遂一听就笑了,这肯定是个小孩子在假装大人,小时候他爸妈如果不在家,有人敲门他就是这么干的。
杨钦禹:“物业,修水管的。”
时遂看他,心想队长你这理由也太假了吧?
然后就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孩儿往外瞄了一眼,觉得不对想关门,被杨钦禹一把拉住。
“啊!”小男孩吓得后退,两只手握着一把水果刀。
“嚯!”时遂刚刚还想说这小孩有点警惕心但不多,没想到人家是直接拿了把刀在手上。
杨钦禹掏出证件:“非人调查组查案,请配合。”
小男孩犹豫着一点一点靠近,快速抽掉证件后跑到了沙发后面。
“非人,调查局,杨,嗯嗯,”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检查着证件,“你、你们是来查我外公的?”
时遂:“是的,你外公疑似被非人诱导加入了邪教组织,我们现在需要悄悄的调查,小朋友能配合我们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我也觉得我外公确实不太对劲!”
“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呢?”
“他从好多天前就一直说他被神仙送了块能实现愿望的玉牌,爸爸妈妈本来说要带外公去医院的,不知道为什么没去……”
“外公每天都一个人在房间嘀嘀咕咕的,晚上不让人进他房间,白天趁他不在我进去找过,啥也没有,有一次我偷偷从底下的门缝看,房间没开灯,外公背对着我在房间中间直挺挺站着,看不太清,后面我就被妈妈拉起来了。”
小男孩说着似乎又想起那个晚上看到外公姿势诡异站着的画面,打了个哆嗦。
“叔叔,我外公一定是被妖怪骗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时遂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可以带我们去你外公房间看看吗?”
“可以!是这间,跟我来!”
赵伟的房间白天是开着门的,被收拾的很整齐,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看上去一切正常。
“外公的房间我妈妈每天早上都会帮忙打扫的。”
时遂笑道:“叔叔们需要搜索一下房间,小朋友帮我们望风好吗?”
“望风?”
“就是帮忙看着你外公有没有往回走,如果有就来告诉我们。”
“好!”小男孩接受使命,跑到阳台蹲着去了。
接过时遂递来的工具袋,杨钦禹观察了一圈房间,将摄像头放在衣柜二层的棉被里,因为棉被长了一小截,衣柜这边的门关不上,如果赵伟背对着房门许愿,这个角度正好能拍到赵伟的侧面。
门进来就是书架,杨钦禹打开侧边玻璃柜,桌子和玻璃确实擦的干净,玻璃柜里面却没擦过,摆件上落了一层薄灰,杨钦禹将另一个摄像头直接放在了陶瓷奔跑马的身后,将视角下调,左前方对着房间中心。
杨钦禹安置摄像头的时候,时遂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确实没看到有什么玉牌,这点赵娟应该没撒谎,她肯定也找过,毕竟女儿孝敬爸爸帮忙打扫房间很正常,但不至于到每天都打扫的程度。
时遂把想法跟杨钦禹一说,杨钦禹也点头赞同。
快五点了,两人将动过的地方还原,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出了房间。
与小男孩告别后回到楼梯间,时遂说:“咱们就在这里等赵伟回来?”
“嗯。”
杨钦禹回答后,楼梯间恢复了安静。
时遂双手扒着楼梯间窄窗的护栏,下巴搁在手上,思考待会儿任务结束后该怎么跟陈嘉说陈泉的事。
按时遂的想法,最好是先查一下陈泉有没有去非人管理局录入档案,如果有,至少说明陈泉是愿意遵守人类社会的法律的,如果没有,那就得考虑是否请管理局介入了。
他正想得入神,杨钦禹突然开口:“时遂。”
“啊?”
“昨天你为什么会去找金勘报备?”
这个问题从昨晚开始就时不时从杨钦禹脑海里冒出来。
时遂跟他怎么想也比跟金勘更熟吧,前天他们还一起出去爬了山,他对时遂说想成为朋友,时遂也笑着答应了,难道只是不想让他难堪才答应的,其实时遂早就不想跟他有接触了?
纠结了半天才睡着,第二天睡醒后杨钦禹对昨晚的自己嗤之以鼻,简直太幼稚了,和争论谁跟谁更要好的小学生似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案子,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不找我报备?”
“呃,”时遂没想到杨钦禹会问这个,不过越过队长去跟其他队员报备确实不太好,于是他委婉解释道,“我是想问问金哥天乡谷事件的发生日期,顺便讲了几句,其实也不是特地跟他报备啦。”
杨钦禹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赵伟应该要回了。”
时遂往下看,果然见赵伟正在往这栋楼溜达:“真的回来了。”
“我们去棋牌室。”
赵伟要给外孙做饭,回去的早,两人到棋牌室时里面还热闹的很,只是他俩长的不太像是会去棋牌室打牌的样子,一进去就有好多人转头打量他们。
时遂脑子转的快,说自己是某某报社的记者,平时就发发老街怪事小区八卦之类的,听说义沙小区有个得了神奇玉牌的赵大爷,就想来采访采访,有钱拿。
这话一出,大爷大婶们就有的聊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赵伟最近的表现,大致和之前的笔录差不多,只有一点值得关注。
有个大爷说自己跟赵伟是老同事了,赵伟十几年前出轨,他老婆受不了喝药走了,他女儿因为这事儿跟他闹翻,从此不跟他来往,要不是老房子拆迁,都不会让他住进自己家。
这种情况下,赵娟还会每天帮她父亲打扫房间,会因为她父亲死了伤心到情绪失控?
出了棋牌室,两人回到车里等赵伟回房间,杨钦禹把玻璃柜里的监控画面投到显示屏上,自己的手机显示棉被里的,时遂掏出了刚才去超市买的口香糖,怕自己等下看到什么恐怖画面想吐。
九点过不久,时遂看到监控里原本躺着休息的赵伟突然从床上坐起,棉被夹着的摄像头照到了赵伟的脸,只见他双眼翻白,面色泛青,掀开被子脱掉上衣,光脚走到房间中间的样子有种奇怪的卡滞感,活像被抽了灵魂的僵尸。
“嘶。”
时遂感觉这跟看鬼片似的,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
随即,老人嘶哑的声音在车内环绕:“以我魂灵,奉祭灵牌,祈我夙念,即刻应现,契成无悔,天地共鉴……”
赵伟不断循环诵念着咒文,心脏仿佛在往外突出。
“噗嗤——”
赵伟胸口处血肉破开,但没有血液溅出来,心脏拉扯着血管浮在空中,被一层泛着浅绿光晕的透明盒子包裹着。
玻璃柜的监控能看的更近,杨钦禹放大显示屏,这才看清楚那透明方盒是由一串串浅绿符文构成的,每串符文的最后一笔是红色,方盒离完整只剩最后一竖,随着赵伟的诵念也渐渐显现出符文,直至只剩最后一笔才停下。
时遂从那颗心脏出来就开始狂嚼口香糖,杨钦禹担心的看了眼他:“要不你别看了,到后面先睡吧。”
时遂心说这动静我要是能睡着才有鬼了,摇摇头:“没事,我正好练练胆子。”
“说出你的愿望吧。”
陌生的声音突兀出现在车内,两人都是一惊,只见赵伟的目光不似刚才那样呆滞,正虔诚的看着自己那颗被符文包裹的心脏,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这种场景有什么不对。
“大仙,我许愿我女婿能成功升职。”
“我答应了,事成之后,我会拿走我的报酬。”
这声音飘渺虚幻,听不出男女,时遂从车窗往上看赵伟房间的窗户,没有东西趴那儿。
“哪儿传来的?那颗心脏?”
“应该是,”杨钦禹盯着监控,猜测道,“或许这个由符文组成的方盒就是赵伟口中的玉牌。”
监控里,赵伟的心脏回到了身体里,伤口瞬间愈合,他回到床上穿好上衣躺下睡觉,房间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时遂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杨钦禹保存好录制的视频,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
“这个点你爸妈已经睡下了吧?”
时遂也看到了显示时间:“是了,他们一般十点半就熄灯了。”
杨钦禹点头:“去我家凑合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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