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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线演技
汪妍骕有些叹为观止。
她有个师弟,有点异族血统,长身体时吃得比他们其他五个师兄弟姐妹还要多,体格子直冲八尺大关。
师父的家底被这傻小子吃空了,无奈,她只能带上汪妍骕以及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师妹出山当镖师,没日没夜地跑镖赚钱,把她老人家都累得提前绝经、未老先衰了。
而现在,她见识到了比她师弟更能吃的人。
或者说,妖怪。
林琅瑫风卷残云地把桌上的炸鸡、肉包子、牛排等吃食吸入口中、囫囵吞下。
薛春远心想还好提前分了餐,不然他就吃不上疯狂星期四了。
“林兄可真是...豪迈。”
汪妍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琅瑫腼腆一笑,又把头伸到薛春远那边去请求加餐。
薛春远无奈,干脆把厨子的号码给他让他自己去点菜。
卧房都提前叫人收拾好了,在林琅瑫还在吃时,其余两人想着也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花儿来,就早早歇下了。
没有剧情的时光总是被做成压缩饼干,薛春远眼一睁,感觉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一瞄手机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将近七点了。
他心里暗叫不好,因为自己稍微有点睡眠障碍,所以他睡觉时手机一向静音。来了这里,系统更是干脆地承担了闹钟的职责。
屏幕上有16个张秘书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十分钟前的信息说他开车有点堵,可能晚点到。
薛春远挨个去敲房门:“快起床!晚宴七点半开始,我们要迟到了!”
汪妍骕的卧室门虚掩着,一下子就被敲开了,人却不在。
桌子上留着一张便签,上面字形遒劲:
“薛兄林兄,根据剧情需要,我已独自前往晚宴,届时我们再会。”
她为什么不发绿气泡?
薛春远的脑子跑完一圈马拉松才反应过来,哦,他们仨里就他一个现代人。
林琅瑫倒是睡眼惺忪地开门了,被薛春远揪着洗漱。
“你怎么也起晚了?”薛春远心想这人不会跟我一样的情况吧?
“嗯...”林琅瑫吐掉嘴里的泡沫,“老黄当时好像叫我了,但是他说他要去跟同事抛湍什么的...叫了我一下就走了,然后我没能起来、就又睡了。”
薛春远打开群聊,仨系统在玩跑团。
薛春远又烦躁地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抖动窗口,提醒他们上工。
汪妍骕的系统立马装死下线。
老黄则是心虚极了:“哎呀,这个点儿了...我还以为小林你已经醒了,哈哈...你看我们仨这不是不能像你们这样睡觉,无聊嘛这不是...”
林琅瑫倒是没什么反应,薛春远还是一副臭脸。
薛春远的系统也自觉理亏,一边疯狂道歉,一边忙给他定位张秘书的车走到哪儿了。
“奇怪,今天路上怎么这么堵?”
“是啊,车流量增加了两三倍不止。”老黄瞄着同事调出来的卫星监测,也略微觉得奇怪。
“以张秘书这个速度,怕是赶不来啊。”
“赶来了如果回程还是这个车流量,那还是得迟到。”
薛春远看了眼这里离晚宴会场的距离,默默咽下了骑电动车过去的想法。
这么远怕不是要给小电驴干没电!
“那个,我们第二次见面时,天上飞的那个,能栽叫来吗?”林琅瑫突发奇想。
“你是说直升机?”
直升机还真的以秒速到达现场,而且尽管这里没有停机坪,它还是奇迹般地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院子里。
薛春远感慨着,自己还是思维定式了,怎么就没想到在这狗血文里,身为霸总的他可以“呼风唤雨”呢?
林琅瑫兴奋地上去左瞄瞄右瞄瞄,但是飞了不一会儿,又是一副几欲作呕的样子。
薛春远认命地给他撑开袋子,决定下次备一些晕车药。
不过一下直升机,林琅瑫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了。薛春远这边还在应酬呢,他的心思就飞到茶歇那边去、收都收不回来。
薛春远搂在他背部的手掐了他一下,林琅瑫这才回过神来,摆出五分敷衍五分悲凉的笑。
“哟,奚总,这是您的新跟啊?”一位胖乎乎的商人笑着搓手套近乎。
什么跟,高跟鞋吗?林琅瑫瞪大了眼睛,想要辨明对方在和薛春远说什么。
但是诸如什么“恭喜您也是有跟的人了”“跟了我他不会吃亏”等行业黑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马上真正有跟的人就来了。
汪妍骕踩着一双恨天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地扭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本该没有一点声响,但是汪妍骕非要高抬腿踏步似的在地上跺得邦邦响。
林琅瑫和薛春远不禁侧目看她。
汪妍骕停在他们身边,摆了个很闪耀的pose,仿佛知道他俩想问什么:“这样走路更符合我的人设。”
胖商人看愣了一秒,马上又满脸堆笑:“马小姐~”
汪妍骕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又做了个stop的手势挥开胖商人。
胖商人原先还想说话,但是看见汪妍骕一副冷脸,擦着额头上的汗讪讪地离开了。
得,马屁还没开始拍,这马家大小姐就赶人了。
其余人见到此景,都端着香槟在一旁默默围观。
“马小姐,好久不见。”薛春远脸上一下子挂满了谄媚的笑容,伸手要致意。
以前怎么没看出薛春远其实演技很差呢?林琅瑫看着薛春远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默默腹诽。
汪妍骕高傲地把薛春远晾在那儿,扭头蔑视林琅瑫:
“你就是奚总那个新跟吧?”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来解释下跟是什么意思?
“台词,台词!”老黄在他耳边吹气。
“马小姐。”林琅瑫不卑不亢地点头。
汪妍骕上下打量着林琅瑫,眼里的不屑愈发浓烈:
“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嘛,奚总,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呀。”
“他么,就是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薛春远还在龇牙咧嘴地调整面部神态。
“我自然比不起马小姐国色天香。”林琅瑫试图酝酿沉默的愤怒和阴阳怪气,但是失败了,只能稍稍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这样寡淡的人,奚总,你还留在身边干什么呀?”
汪妍骕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奇怪的扭曲。
“她这么容易笑场的吗?”老黄在群里问同事。
“没呀——你不如先看看对面那俩人演的什么样再说吧,小汪能撑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敬业了。”
老黄不置可否。
“他家里有点难处,我帮帮他。”薛春远大度一笑,努力把自己的角色包装成善人模样。
汪妍骕在心底呸了口渣男,又继续兢兢业业地尖酸刻薄:
“怪不得我刚刚端详了半天,都没认出这是哪家的omega少爷,原来只是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萝卜头啊。”
我是番茄。林琅瑫盯着汪妍骕。
汪妍骕没看懂,按下一步计划指使着林琅瑫做事:“你,去给我端杯香槟来。”
林琅瑫抬头看薛春远。
薛春远拍了下他的后背:“不要磨蹭。去端个托盘来。”
林琅瑫去了,跟一个服务生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后,服务生很欣喜地把托盘递给他,然后偷偷从安全通道跑出去摸鱼去了。
林琅瑫还有样学样地模仿服务生支棱着手指头端托盘,发现一只手五根指头实在是无法承受托盘之重后,又偷摸增加了几根“指头”。
汪妍骕挑眉看他的样子,取下杯香槟喝了口,马上掏出电话问责:
“今天准备晚宴茶歇的负责人是谁,告诉他,下次再敢用这种劣质酒糊弄我,就不要来上班了。”
端着酒的手轻描淡写地一扬,淡金色的酒液就泼了林琅瑫一身。
林琅瑫还端着托盘,表演着“不知所措”。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肖想了,明白吗?”
汪妍骕白了他一眼,又抽了杯香槟,大踏步地走了。
“去换身衣服,太埋汰了。”
薛春远没分给林琅瑫一个眼神,转身亦步亦趋地跟着汪妍骕走了。
老黄:“他是东北人吗?”
“东北是哪里?”
“这个不重要...呃,你可以退场了,表情要沉重点。”
林琅瑫低下头,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往电梯走去。
“唉对了,不用换衣服啊,你记得待会儿你还要‘淋雨一直走’吧?”
林琅瑫皱着鼻子嗅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这个,什么酒,好难闻...”
“你觉得难闻,也对,这个原材料是葡萄汁液,相当于人闻到尸水味。你能接受才怪。”老黄语出惊人。
“哎呀你忍一下吧,反正换了衣服去淋雨回去还要再换的。”
林琅瑫嘟嘟囔囔地走进电梯。
电梯下行指示灯亮起,薛春远才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汪妍骕又换了被鸡尾酒喝。
“你尝出区别来了吗?”薛春远招呼了一位服务生,端起香槟尝了尝,“所谓好酒和劣酒的区别?”
“当然没有。”汪妍骕一脸平静地说。
她在被抓来打白工前,根本没喝过酒。倒是师父爱喝,总是在跑镖闲暇去贪杯,还要自己和师妹捉她回去。
“你有点担心他?”
汪妍骕看薛春远不瞟电梯了又开始瞟手机,很不解。
小番茄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个她都打不过的人,还轮得到菜鸡担心?
“没有。”薛春远矢口否认。
他又将目光扫向宴会上的人群。
今天,陈夫人还没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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