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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金色灵光撞上巨蛟的头颅,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气与金光交织碰撞,冰谷上空的风雪都被震得四散。
东方小酒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冰壁上,喉头一阵腥甜。这巨蛟的修为竟已达到元婴期,比执法堂堂主说的还要强悍数倍。
“吼——”巨蛟吃痛,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尾巴再次横扫而来。
东方小酒祭出所有防御符,符纸在他身前化作一道光盾。“砰”的一声,光盾碎裂,他再次被击飞,嘴角溢出鲜血。
就在这时,冰层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金色的刀光破土而出,精准地斩在巨蛟的七寸上。巨蛟发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起来。
“墨渊!”东方小酒又惊又喜。
冰层彻底碎裂,墨渊的身影从下面跃出,玄色劲装染着血迹,手中的长刀却依旧紧握。他腰间的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显然是这玉佩帮他挡住了冰层下的攻击。
“我没事。”墨渊落在东方小酒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阵法的阵眼被我毁了,它的力量在减弱。”
巨蛟显然被彻底激怒,黑气翻涌,口中凝聚起一颗漆黑的内丹,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两人砸来。
“一起上!”东方小酒眼中闪过决绝,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诀。他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连带着空间里的灵植都在震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墨渊会意,长刀高举,金丹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刀身亮起耀眼的金光。“破!”
一人的法术与另一人的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白相间的洪流,迎上那颗黑色内丹。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风雪停了,冰谷里只剩下两股力量的碰撞。
“轰隆——”
巨响过后,黑色内丹轰然碎裂,巨蛟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庞大的身躯渐渐僵硬,化作一块巨大的冰雕,最终碎裂成无数冰晶。
东方小酒脱力地倒在墨渊怀里,大口喘着气:“搞定了?”
“搞定了。”墨渊紧紧抱着他,声音里带着后怕和狂喜,“我们做到了。”
冰谷里一片狼藉,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安宁。两人相拥着坐在冰地上,看着彼此狼狈却带着笑意的脸,忽然觉得所有的凶险都值得。
“你刚才那招,好像变强了。”墨渊戳了戳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好奇。
东方小酒笑了笑:“可能是空间里的灵植帮了忙吧,它们好像能和我共鸣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倒出两粒丹药,递给墨渊一粒,“快服下,恢复灵力。”
两人调息片刻,开始在冰谷里搜寻。冰层下果然有几具修士的尸体,正是执法堂失踪的长老,他们显然是在探查时被巨蛟偷袭,不幸陨落。
墨渊将长老们的尸体收好,准备带回帝都安葬。东方小酒则在冰谷深处发现了一片冰灵草,叶片晶莹剔透,散发着精纯的灵气。
“这次真是没白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冰灵草收好,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离开极寒之地时,风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两人骑着赶来接应的灵鹿,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东方小酒靠在墨渊怀里,声音懒洋洋的。
“先把长老们的后事办了。”墨渊低头看着他,“然后……回青石镇,守着你的药园,当你的护卫。”
“就这么简单?”
“嗯。”墨渊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简单就好。”
东方小酒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其实他也一样,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一份能与身边人相守的平淡。
回到帝都时,执法堂的堂主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看到他们安然归来,还带回了长老们的遗体,堂主老泪纵横,对着两人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执法堂欠你们的,永世不忘。”
东方小酒摆摆手:“分内之事。”
处理完极寒之地的后续事宜,两人拒绝了执法堂的挽留,踏上了回青石镇的路。
再次回到青石镇时,已是深秋。药园里的灵植长得郁郁葱葱,墨尘正带着孩子们在园子里劳作,看到他们回来,惊喜地迎了上来:“你们可算回来了!”
“哥。”墨渊笑着点头。
东方小酒看着满园的生机,心里一片温暖:“看来我这园主当得还挺称职。”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真的过上了平淡的生活。东方小酒每日打理药园,炼制丹药,偶尔指点孩子们修炼。墨渊则帮着父亲处理家族事务,闲暇时便陪着东方小酒,要么在药园里晒太阳,要么去镇上的小酒馆喝两杯。
没人再提起修真界的纷争,也没人再提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他们就像青石镇里最普通的一对伴侣,守着彼此,守着这片安宁。
这日傍晚,两人坐在药园的石凳上,看着夕阳染红天际。东方小酒靠在墨渊肩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墨渊送他的那枚,上面的“渊”字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墨渊。”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墨渊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会。”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雨,或许还会有未知的挑战,但只要能牵着彼此的手,哪怕是平淡的岁月,也能过出最温柔的模样。
青石镇的冬雪落了又融,转眼便是三年。
药园里的灵植已长得比人高,血灵果挂满枝头,紫魂花在角落里开得正好,偶尔有镇上的孩子翻墙进来偷摘几颗灵果,总会被东方小酒抓个正着,罚他们帮忙除半个时辰的草。
墨渊靠在药园的竹篱笆上,看着那个穿着粗布棉袍的身影在田埂间忙碌,手里还拿着根竹枝,追着跑远的孩子笑骂,阳光落在他发间,竟比园里的灵植还要鲜活几分。
“又在偷懒?”东方小酒转过身,扬了扬手里的竹枝,“说好今天帮我翻地的。”
墨渊笑着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锄头:“这不是看园主大人忙得有趣么。”他弯腰翻动泥土,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曾经挥刀斩妖兽的修士,“下午墨尘哥说要过来,带些新酿的灵酒。”
“哦?”东方小酒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新炼了些醉春风,配着灵酒喝正好。”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墨尘的声音,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小酒,墨渊,在吗?”
推门进来的除了墨尘,还有个抱着襁褓的妇人,是墨尘去年娶的妻子,怀里的婴儿刚满百日,小脸皱巴巴的,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
“快进来坐。”东方小酒忙搬来椅子,“这就是小侄子?让我抱抱。”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动作生涩却温柔,婴儿似乎不怕生,抓住他的手指就往嘴里塞。墨渊站在一旁看着,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低笑。
“笑什么笑?”东方小酒瞪他一眼,“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也得学。”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墨尘夫妇在一旁偷偷笑,东方小酒的脸颊瞬间红透,抱着婴儿的手都有些僵硬。
墨渊却走上前,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好啊,到时候我学。”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落在暖炉上,灵酒的香气混着药草香弥漫开来。墨尘说起镇上的新鲜事,说刘叔的药铺开了分店,说西边的山林里新发现了一片灵茶园,说执法堂前几日还派人来问,要不要去帝都当长老。
“不去。”东方小酒想也没想就拒绝,“这里挺好。”
墨渊点头附和:“嗯,挺好。”
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需要靠冒险证明自己的修士,如今最珍视的,不过是药园里的晨光,炉上温着的酒,和身边触手可及的彼此。
傍晚送墨尘夫妇离开时,天边正挂着晚霞。墨渊牵着东方小酒的手往回走,路过镇口的老槐树,树下围坐着几个下棋的老头,见了他们,笑着打招呼:“东方先生,墨公子,散步呢?”
“是啊,王大爷。”东方小酒笑着回应。
走过小桥时,东方小酒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黑风谷吗?那时候你总皱着眉,好像天塌下来都要自己扛。”
墨渊低头看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那时候还不知道,身边有个人能一起扛。”
他握紧东方小酒的手,两人的指尖都带着薄茧,一个是常年握锄头炼药留下的,一个是挥刀护阵磨出来的,却异常契合。
回到药园时,暮色已经浓了。东方小酒去灶房忙活晚饭,墨渊则坐在门槛上,擦拭着那把玄铁重铸的长刀。刀身映着他的侧脸,褪去了少年时的锐利,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和。
“吃饭了。”东方小酒端着两碟小菜出来,一碟清炒灵蔬,一碟卤味,都是家常滋味。
两人坐在矮桌旁,就着暖炉温的灵酒,慢慢吃着。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彼此的眉眼间,安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墨渊,”东方小酒忽然开口,“明天我们去落霞山看看吧,好久没回去了。”
“好。”墨渊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顺便看看那边的灵田,说不定能移些新种子回来。”
东方小酒笑了,举起酒杯:“敬我们。”
“敬我们。”墨渊与他碰杯,酒液清冽,映着彼此的笑脸。
夜色渐深,药园里的灵植在月光下舒展叶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漫长岁月里的安稳。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在柴米油盐的平淡里,酿出了最醇厚的滋味。
或许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三年,十年,五十年。或许他们会走遍更多的山川湖海,或许就守着这方药园,看遍四季更迭。
但无论如何,只要身边有彼此,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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