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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变成的恶魔
“你藏在这里干什么?”
“这身装扮真适合你。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你当成王。”海鸥叼着烟斗,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家伙。
他的脸上蒙着绷带,遮住了右眼,或许是为了显得很特别。
海鸥说着,飞速俯冲下来,想要叼走德莱文脸上的装饰。
德莱文侧着身就躲开了。
他抬起手臂,墨蓝色的触手从袖子里钻了出来。“你听到了那些南瓜要给我洒圣水,你把鸡蛇放进了大厅里,并且隐藏了它们的气息?”
海鸥在空中流窜着,但还是紧叼着烟斗不放。烟斗里的灰洒了一地。
海鸥把烟斗搁在脑袋上,叽里咕噜地念着咒语。
德莱文警惕地抬起头,顷刻间,他就被变成了猫。
海鸥满意地点点头。
猫朝它扑了过来。
“不对啊,你现在应该完全是猫了,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你应该忘记了原本的自己,忘记了爱着谁。等等,小猫咪,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敌人?”海鸥轻佻地用爪子挠着猫。
海鸥想要扯下小猫的绷带。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鸟。猫喜欢伤害鸟。天啊,真残忍。”海鸥躲过了猫的爪子。
下个瞬间,它被扑倒在地上,猫尖利的爪子贯穿了它的心脏。
“应该忘记了一切吧?”海鸥想。
猫跳了起来,消失不见了。
猫抓下了绷带,藏在风信子花盆底下。
它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了镜子,用爪子挠了一下空荡荡的眼眶。
猫拍了拍身上的灰,爬上楼梯,蹲在阁楼门前,慢吞吞地叫了起来。
“是克洛诺斯回来了吗?”荻伊笛猛地抬起头,仔细辨认着。
“不像它的声音。”他走出了卧室。
克洛诺斯是渡鸦小时候捡回来的猫,在过去经常住在荻伊笛家里。大家都很喜欢它。但在渡鸦离开后,这只猫也消失了,没跟任何人告别。
“一只小猫?你是克洛诺斯的朋友吗?”荻伊笛蹲下来问。
浅灰蓝色的猫。
荻伊笛没有注意到它什么时候闯进了家里。
猫没有理他,使劲的拍着阁楼门,似乎想要进去。
荻伊笛靠在门上,对小猫说,“抱歉,不能让你进去。阁楼里很危险。”
说完他就走进房间,把猫留在了门外。在往常他会很友好地对待动物。
门外一直传来撞击的声音。
荻伊笛尖叫了一声,敲了敲自己的法杖,隔着墙释放魔法。
猫眼前闪过一道道闪烁的光环。它被困住了。猫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叫声。
荻伊笛心烦意乱地拉开门走出去,疲惫地封印了阁楼。
他感受到什么在拉着他的裤腿,低下头一看,还是那只陌生的猫。
“抱歉。”荻伊笛说道。他举起法杖,猫就被释放了。
猫咬下了荻伊笛卧室窗台上的风信子啊,大口嚼了起来。
“那是我的花。”荻伊笛喊道,伸出手想要阻止。而猫已经跳到了另一边的柜子上。
荻伊笛瞬移过去,才抓住了猫。
“你叫什么?为什么出现在我家?”他举起了猫,质问道。
我猫只是顺从地窝在他的怀里,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
“你快回家吧。”荻伊笛轻轻地把猫放在地上。
猫又跳进了他的怀里。
荻伊笛再次感受到了对拥抱的渴望,他抱住了猫,注视着它明亮的蓝眼睛,莫名其妙地说道,
“你会回来的,对吧?那些梦是暗示。在梦里你想要回你的眼睛。可是,正是因为那颗罪恶的眼睛,你不再是你了。可是眼睛不在这里……不行……我不能把它还给你。”
在梦里,你又一次送给我那颗流星石。怎么会被我弄丢了?它像你的眼睛一样蓝。因为看到它的时候会想起你,在痛苦中也能感受到慰藉,所以我把它藏起来,然后就找不到了。
荻伊笛把脑袋埋在猫的背上。在月光照耀下,他睡着了。
猫轻轻地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慢吞吞地变成了人形。
恶魔试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头上的尖角扎到了荻伊笛的脸颊。
恶魔枕在荻伊笛胸前,仰起脸注视着他,轻轻地揪着他的头发。
恶魔隔空摁掉闹钟,嘀咕道,“偶尔也逃一次课吧。你总是那么正常。为什么不反叛点呢。”
“我可不是要求你为我做些什么。”
恶魔攥着荻伊笛的手,轻轻地拂过自己的眼眶。恶魔闭上眼睛,假装荻伊笛对自己说,“好可怜,眼睛被挖掉了。”
恶魔平静下来,躺在荻伊笛怀里,说道,“没关系。”
他猛地跳起来,面目狰狞,“怎么可能?你杀了我,我怎么可能满不在乎。我……我……”
恶魔低下头,“我不敢说我恨你。”
“我不敢恨你。”恶魔沮丧地说,“我只是白白地被你杀死了。”
恶魔隔空取走绷带,裹在脸上,匆匆地溜走了。他逃回宿舍,呆滞地坐在镜子前。
荻伊笛醒来的时候,猫已经不见了。
荻伊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今天他不打算上课了。
“那只猫,是幻象吗?那种颜色的毛发,只剩一只的蓝眼睛,是你变成的吗?还是说,又是我想象出来的吗?”
第二天,黛月莎和朋友们走过楼梯的转角。
布瑞兹突然停了下来,一脸严肃地说,“你知道吗?荻伊笛昨天晚上好像回家了,兰斯在宿舍没找到他。”
黛月莎皱起眉,不高兴地嚷道,“你找他干什么?难道我哥可以管我和谁跳舞?”
布瑞兹说,“我担心芒埃特老师蛊惑了你,那有点危险。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而且你应该让你的朋友们在场。”
黛月莎心想,“我当时喝醉了才敢提出邀请。不过呢,任由自己喝醉也许也在我的计划之中。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和哥哥以外的大人跳舞。谁不想和好看的人跳舞。你们当然能理解,只是故意取笑我。”
“这才是最好玩的地方。当然,我感觉很危险。我一边跳着,一边忍不住想象也许他会暴露本性,突然发狂,咬住我的脖子。我下定了决心,愿意冒着变成吸血鬼的风险,也许还会被吸干血液。不过我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这简直像一场冒险。”
“如你所说,你不会再经历第二次这样的危险。”
他们尴尬地转过身来。不知道芒埃特老师在他们身后站了多久。不过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
他面色苍白,显得很虚弱,裹在绣着蓝色花边的淡银色袍子里。银色的绸缎手套拉住袍子边缘。除了脸庞,他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展示一寸肌肤。
看上去他在秋深露重的夜晚跳了太久舞,以至于感染了风寒。
黛月莎本来就没指望还有第二次跳舞的机会。“真抱歉,我只是开玩笑。”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芒埃特没什么反应,走上楼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泽维尔说,“为了陪你跳舞,老师甚至染上了风寒。”
黛玥莎心想,“这样的谴责可不会让我不安,我可没有什么良心。只想着自己开心。”
布瑞兹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像我们这样背后偷偷议论,确实不应该。他很可能觉得我们盯了他这么久,坚信他是个吸血鬼。要是他真的恼羞成怒了,你就有大麻烦了。”
黛月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去道歉了。
黛月莎敲门的时候,芒埃特正在批改他们的作业。他像月光一样惨白,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看清楚进来的人后,他感到有点诧异。
“芒埃特老师,我感到非常抱歉。”
事实上她可能只是在吹牛,也许只有她敢邀请了他跳舞。她只不过像男孩们一样,炫耀一下自己的漂亮舞伴。
“可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说?”芒埃特的语气很平淡,但这问题并不好回答。
“因为我很愚蠢。事实上我很想炫耀,但是故意要说我害怕。”
芒埃特忍不住笑了起来,稍微惊讶地问,“和我跳舞是可以炫耀的吗?”
他接着问,“我也很好奇,请你如实回答,那时你真的想象着我吸你的血吗?”
……黛月莎沉默了。
在她沉默之前,芒埃特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不过他现在感到受到了很大冒犯,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扶着额头,“你真的觉得我是吸血鬼?你不是看见我站在阳光下了吗?”
黛月莎说道,“根据我了解的知识,一些吸血鬼贵族并不害怕阳光。”
“你从哪看到的?”
“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这在魔法书里也有验证。”
“看来什么都不能打消你的怀疑了。你回去上课吧。”芒埃特无奈地说。
黛月莎又想起来了,问道,“您着凉了吗?我带了一些草药。”
芒埃特抬起头,疲倦地说,“不用了,我只是在和你跳舞的时候想象着自己过敏,结果就真的发热了。我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症状。”
“我几乎没有生病过。”他想。
在跳舞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担心和这个世界的人接触,会感到排斥,出现异常反应。
面前的人是可以触碰的、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世界的人类是虚假的存在,所以芒埃特才会被灼伤。全身的肌肤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所以他用斗篷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可没听说过吸血鬼接触到人类的皮肤会过敏。”黛月莎心想道。
她看到芒埃特谴责的眼神,才知道自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抱歉。”黛月莎急忙说道,她转身离开了。
在拉开门的时候,黛月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说道,“难道说因为您侍奉神,是圣洁的,而我说到底是魔女?真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
“绝对是感到被亵渎了。”她想。
芒埃特的神情更冷淡了,“我不信仰你们的神。”
“抱歉,我不知道。毕竟您是从蓝玫瑰圣廷来的。”
黛月莎走出了他的休息室,轻轻地关上了门。这时她才想起来,她本来是打算道歉的,到现在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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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诺斯 khronos时间
渡鸦的猫,过去一直在荻伊笛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