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未晞时》

作者:今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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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场边的矿泉水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塑胶球场,校级篮球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林未晞站在人群外围,手里紧紧攥着一瓶矿泉水,瓶身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得微湿。

      "未晞!这边!"沈思雨在人群前排朝她挥手,"快过来,这个角度看得最清楚!"

      林未晞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选择站在人群稍远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她可以清楚地看见陈望在球场上奔跑的身影。他穿着红色的7号球衣,额头上系着吸汗带,每一个跃起投篮的动作都引得场边女生阵阵尖叫。

      第三节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双方队员汗流浃背地走向场边。林未晞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紧紧握住那瓶水,深吸一口气,准备趁这个机会完成她酝酿已久的计划。

      然而就在她向前迈步的瞬间,一群低年级的女生像潮水般涌向场边,瞬间将球员们围得水泄不通。林未晞被挤得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矿泉水差点脱手。

      "陈望学长,喝水!"

      "学长看这边!"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林未晞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敏捷地穿过人群,将一瓶功能饮料塞到陈望手中。他接过饮料,朝那个女生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林未晞默默后退一步,将手中的矿泉水藏到身后。瓶身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沈思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我刚看见陈望好像往这边看了,你不是要给他送水吗?"

      "已经有人送了。"林未晞轻声说,目光还停留在那个空手而归的女生身上。原来像她这样想要送水却没能送出去的人,不止一个。

      沈思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点点头:"是啦啦队的队长,她喜欢陈望全校都知道。不过陈望好像对她没那个意思。"

      最后一节比赛开始,陈望重新回到场上。他的表现更加出色,连续几个三分球将比分拉开。全场欢呼声中,林未晞却悄悄退出人群,将那只没送出去的矿泉水轻轻放在场边的长椅上。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红队获胜。队员们被兴奋的人群团团围住,陈望被队友们抛向空中。林未晞站在远处,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个欢呼的球场隔着看不见的距离。

      "未晞!"陈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惊讶地转身,看见他拨开人群朝她走来,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

      "我看见你刚才好像要给我送水?"他指了指长椅上那瓶水,"是给我的吗?"

      林未晞的脸一下子红了:"是...但是..."

      "正好渴死了。"陈望自然地拿起水瓶,拧开喝了一大口,"谢谢啊,刚才那些饮料太甜了,还是矿泉水解渴。"

      他朝她笑了笑,转身跑回欢庆的人群中。林未晞愣在原地,手心里还残留着矿泉水瓶的凉意。

      "可以啊未晞!"沈思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撞撞她的肩膀,"看来他还是注意到你了。"

      回家的路上,林未晞反复回想刚才的一幕。所以,他其实看见她了?在那么多人的包围中,他还是注意到站在外围的她了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虽然过程曲折,但那瓶水最终还是送到了他手中。而且他说...他更喜欢她送的矿泉水。

      那天晚上,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篮球和一瓶矿泉水,在旁边写道:

      "原来他看见我了。在那么多人的欢呼声中,他还是看见了我。虽然没能像想象中那样把水递给他,但他最后还是喝了我送的水。他说矿泉水更解渴,这是不是说明,我和他身边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想起陈望喝水的样子。喉结滚动,汗水沿着脖颈滑落,还有那句简单的"谢谢"。

      也许暗恋就是这样,不需要太多华丽的情节。一个眼神,一句普通的话,就足以让她反复回味,撑过无数个平凡的日子。

      窗外月色正好,林未晞轻轻合上日记本,觉得这个秋天,似乎也没有那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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