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绿色星星

　　九月的阳光穿过山楂树的枝叶，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伊莱恩蹲在秘密据点的草药园里，给新栽的铃兰浇水，指尖刚触到土壤，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带着常年握魔杖的沉稳，是哈利。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回头时，额前的碎发沾了点泥土，被他伸手轻轻拂开。

　　哈利的指尖带着傲罗办公室的烟火气，却异常温柔。“提前结束了巡逻。”他在她身边蹲下，看着那些刚冒出嫩芽的铃兰，“赫敏说你上周在这里待了三个通宵。”

　　“是在研究母亲留下的笔记。”伊莱恩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羊皮纸，上面画着会发光的月桂树，“她记载了一种能让记忆具象化的草药，想试试看能不能种出来。”

　　哈利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战后的第三年，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绿眼眸里沉淀着经历过风雨的沉静，却总在看向她时，泛起柔软的涟漪。

　　他们很少提起那场战争。那些伤疤、牺牲和眼泪，都被小心翼翼地收进心底，像秘密据点地窖里封存的记忆瓶。日常是霍格沃茨的草药课、傲罗办公室的报告、罗恩和赫敏周末的拜访，还有每个黄昏，一起在山楂树下分享的柠檬硬糖——哈利说，甜的东西能让回忆也变得温暖。

　　“罗恩说，下个月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要我们一起去。”伊莱恩拨了拨铃兰的叶片，声音轻快，“他还赌格兰芬多会赢，赫敏已经准备好嘲笑他的发言稿了。”

　　“他每年都这么说。”哈利笑了，伸手摘下一片山楂叶，边缘的锯齿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不过……我可能去不了。”

　　伊莱恩的动作顿了顿：“有任务？”

　　“不是。”哈利摇摇头，突然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不是华丽的银盒，而是她三年前给他装曼德拉草叶片的那个木盒，边角被摩挲得光滑发亮。

　　伊莱恩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水壶“咚”地掉在草地上，水漫过鞋尖也没察觉。

　　哈利打开盒子时，里面没有钻戒，只有一枚用山楂枝打磨成的戒指，指环上缠着细细的银线，末端镶嵌着一小块月光石——是从她那条项链上取下的碎片，在战争中被咒术震裂过，却被他小心地收在口袋里，藏了三年。

　　“我知道这很简陋。”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耳尖泛起熟悉的红晕，像当年在天文塔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时那样，“傲罗的薪水买得起更好的，但……”

　　“不，它很好。”伊莱恩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哈利握着戒指的手悬在半空，突然有些无措，像小时候第一次给她递柠檬硬糖时那样，怕被拒绝，又藏不住眼底的期待。“伊莱恩，”他深吸一口气，绿眼眸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从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第一次见你，到天文塔的防护罩，再到战后每个清晨……我总在想，幸好你在。”

　　他没说“我爱你”，也没说“永远”，只说“幸好”。

　　可这两个字，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让她心动。是穿过暗潮汹涌的命运，是熬过战争的长夜，是在无数次差点失去彼此后，依然能站在这片山楂树下的庆幸。

　　“母亲的笔记里说，”伊莱恩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瓦莱丽亚家的人，会把最重要的人名字刻在月桂叶上，埋在铃兰旁边。”

　　哈利的动作顿了顿。

　　她突然拉起他的手，把那枚山楂戒指套进自己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我已经埋过了。”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就在第一株铃兰下面，刻着你的名字。”

　　哈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整片星空。他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却又克制着怕弄疼她。

　　山楂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拥抱伴奏。远处的禁林传来信天翁的鸣叫，带着霍格莫德村的蜂蜜酒香气——大概是罗恩和赫敏来了，又在抱怨找不到秘密据点的入口。

　　“戒指还没刻你的名字。”伊莱恩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不用刻。”哈利松开她一点，指尖抚过她无名指上的山楂木，绿眼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的名字，早就刻在你手腕的印记里了。”

　　他低头时，阳光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伊莱恩手腕那道浅淡的铃兰印记，正和戒指上的月光石一起，泛着比阳光更暖的光。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围观的人群，只有山楂树、铃兰和一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约定。像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一样，安静，纯粹，却带着穿过漫长岁月的坚定。

　　后来罗恩果然抱怨了很久，说哈利求婚居然不叫上他这个“首席助攻”；赫敏则笑着说“早该如此”，还偷偷塞给伊莱恩一本《巫师婚礼指南》。

　　但对伊莱恩和哈利来说，最好的仪式，就是此刻。

　　他蹲下身，为她摘去鞋上的草屑；她仰头，为他拂去肩上的山楂花瓣。风穿过秘密据点的草药园，带着铃兰和月桂的清香，把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愿意”，吹向了很远很远的未来。

　　那里有永远绽放的回忆草，有刻着彼此名字的月桂叶，有绿眼眸里永远明亮的星，还有两个穿过黑暗、终于能坦然拥抱阳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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