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鲁鲁修]紫罗兰秘史

作者:碎月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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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中邦帝都,深宫禁苑之下,一间绝密的暗室取代了明亮的议事厅。空气凝重,只闻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坐在椅上,脸色苍白,昔日的从容被背叛的刺痛和身份的暴露所撕裂。他的对面,是身披龙袍、神色却异常凝重的天子蒋丽华,以及如同山岳般沉默守护的黎星刻。
      “你必须去一个地方。”天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不再是往日带着些许依赖的轻柔,而是蕴含着一种基于责任的决断,“去神根岛,那里的古老遗迹,是通往‘心之海’的入口。”
      “心之海?”鲁鲁修猛地抬头,紫眸中锐光迸射,充满了极致的警惕与审视。这是他最深层的秘密,Geass的源头,她如何得知?!
      天子没有回避他质疑的目光,她缓缓抬起手,黎星刻立刻将一本以玄黑丝绸包裹、材质非金非玉的古老卷轴呈上。卷轴展开,上面是早已褪色、用极其古老的东方文字和晦涩图案记录的文献。
      “中邦存在的岁月,远比世人知晓的更为悠久。”天子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难以辨认的图文,“皇室秘传的【皇览秘阁】中,记载着一些被视为传说的碎片。它们描述了一个所有人心灵相连的维度,称之为‘心之海’或‘灵薄之庭’。”
      黎星刻沉声补充,语气肃穆:“文献亦警告,若有至强之力妄图操纵‘心之海’,便可倾覆现世,抹杀万千意志之异同,铸就一种绝对的、死亡的‘永恒静止’。”他目光如炬地看向鲁鲁修,“而布里塔尼亚皇帝查尔斯,其长久统治与隐秘谋划,与文献警示之兆,惊人吻合。”
      鲁鲁修的心脏剧烈一跳。“诸神黄昏”……“阿卡夏之剑”…… 父母那疯狂的计划,竟然在中邦最古老的记载中有着模糊的投影!
      “朕原本亦视其为虚无缥缈之谈,”天子的声音接上,带着一丝后怕,“直至……你的力量显现,直至皇帝的真面目被揭露。”她凝视着鲁鲁修,“你所追寻的真相,你与父母的最终对决之地,必然就在那里。而入口……”
      她指向卷轴上一幅模糊的、描绘着奇异地质结构和能量流动的图案,旁边古老的注解说此地乃“天地灵气交汇之畸点,通往幽冥心海之隙”。
      “根据联邦古老的地理志记载,以及对你过往行动区域的分析,”黎星刻接口,话语精准如刀,“符合此特征之地,极东之域,唯有——神根岛。”
      一切豁然开朗。她们并非知晓一切细节,而是通过拼凑古老的智慧碎片与当下的情报,推断出了核心的真相与入口!这份情报并非百分百确定,却是在这绝境中,唯一一盏指向最终战场的灯火。
      鲁鲁修眼中的警惕渐渐化为一种极致的复杂。他看着眼前这个他曾视为棋子、意图利用的少女,她在他众叛亲离时救他,此刻又将他急需的、通往真相的钥匙递到他面前。
      “……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他声音沙哑。
      “因为你说过,要创造一个弱者也能生存的世界。”天子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而朕相信,能说出这句话的你,绝不会认同那‘永恒的静止’。那不是创造,是彻底的毁灭。”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更重,“而且,这是朕的职责所在。”
      没有更多犹豫了。真相与责任如同两条绞索,牵引着他。在黎星刻亲自安排的、绝对隐秘的路线下,鲁鲁修搭乘中邦的高速舰,悄然抵达了那座弥漫着不详与远古气息的神根岛。
      根据黎星刻破译的古老方位图,他找到了那处隐藏的遗迹入口。穿越幽深、非自然形成的通道,时空感变得扭曲而诡异。当鲁鲁修最终一步踏出通道时,常世的物理法则轰然崩塌。
      他置身于C的世界。
      无尽的数据流光如同宇宙的神经脉络在虚空中奔腾闪烁,巨大的、如同生物脑组织般的结构蔓延至视界尽头,低语般的集体意识絮语在四面八方回荡。
      而后,在那世界的核心,他看到了他们——由纯粹意识和能量构成的、他生物学上的父母,查尔斯与玛丽安娜。
      他们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更高级的、由意识和能量构成的形态,如同这个世界的核心。
      “鲁鲁修,我的儿子。”玛丽安娜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你终于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一切的终点,也是起点。”
      “母亲……?为什么……”巨大的冲击让鲁鲁修几乎失语。
      “为了‘诸神黄昏’,或者说,‘阿卡夏之剑’计划。”查尔斯皇帝的声音轰鸣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狂信,“人类的谎言与伪装造就了无数悲剧与隔阂。我们要摧毁旧有的时间,利用C的力量,斩杀过去与未来所有神灵(指人类个体的独立意识与可能性),将所有人的意识融合为一体,消除一切谎言、隔阂与纷争,创造一个永恒的、静止的‘永远’!”
      鲁鲁修如遭雷击。他瞬间明白了这个计划的本质——那并非创造,而是彻底的毁灭!毁灭人类的多样性,毁灭个体的意志,毁灭所有的可能性,将鲜活的世界变成一个毫无生机的、统一的意识集合体!为了一个虚假的、绝对的“平静”,牺牲掉一切!
      “开什么玩笑!!!”鲁鲁修爆发出怒吼,所有的震惊化为滔天的愤怒与憎恶,“就因为你们厌恶谎言和伪装,就要剥夺所有人的未来?剥夺所有的希望、挣扎、爱恨?将人类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这就是你们追求的‘永远’?这不过是……不过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任性妄为!”
      他看清了,眼前这两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过是两个沉溺于自我满足理想、恐惧现实世界的懦夫!
      “你不理解,鲁鲁修。”玛丽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这才是真正的和平与爱。”
      “那不是爱!那是谋杀!”鲁鲁修厉声反驳,他脑海中闪过娜娜莉的笑容,闪过黑色骑士团曾经的信念,闪过天子不惜一切护卫他的身影……所有这些鲜活的、充满缺陷却又无比真实的个体和情感,都要被这荒谬的计划彻底抹杀?
      “我绝不承认!我绝对不允许!”
      极致的否定与守护现实的决心,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志,如同洪流般冲垮了他自身的界限。他双眼中的Geass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蔓延,最终突破了单一的图案,化为了永恒不变的、象征着绝对命令的飞鸟状双翼图案!
      双眼Geass——Code bearer的证明,于此觉醒!
      “我……”鲁鲁修的声音变得无比威严,超越了人类音域的极限,带着C的世界本身的回响,化作对旧神、对父母、对这停滞理想的最终审判!
      “以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之名下令!!”
      他的声音如同创世的惊雷,响彻整个意识领域:
      “时间啊!!!”
      “前进吧!!!”
      这并非停止或倒流,而是最强硬、最绝对的“前进”命令!命令被父母企图强行停滞、拉回过去的人类集体意识(阿卡夏系统),向着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汹涌奔腾!
      “什……么?!”查尔斯和玛丽安娜的意志体发出了惊愕的呼喊。他们企图构筑的、静止的“永远”神殿,在这股代表着“变化”、“未来”和“生命本身前进意志”的洪流冲击下,开始剧烈震荡,崩裂出无数裂缝!
      “不!!我们的理想!!”查尔斯怒吼着,试图维持那静止的世界。
      但鲁鲁修的意志如同最锋利的剑,他的命令是绝对的。C的世界——这个由人类集体意识构成的空间——回应了他更强的生存与前进意志!
      “不可能……鲁鲁修,你……”玛丽安娜的意志体在数据流光中变得模糊、扭曲。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鲁鲁修屹立在意识的洪流之中,双眼闪烁着永恒Geass的光芒,冷漠地看着代表着旧时代停滞理想的父母,他们的意志被他们试图操控的C的世界本身所反噬、撕裂、最终吞没、消散……
      周围的巨大神经光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在为旧神的陨落与新神的诞生而咆哮。
      一切都渐渐平息下来。
      当他双眼Geass觉醒为永恒的飞鸟刻印,当他以绝对的“前进”命令撕裂父母停滞的“永远”理想,当他们被C的世界本身反噬吞噬时……
      鲁鲁修屹立在逐渐平息的意识洪流中,巨大的疲惫与空寂感席卷而来。他获得了Code,知晓了一切,也弑杀了父母。
      但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不禁闪过天子交付古老卷轴时那坚定而忧虑的眼神。
      她递来的,不仅是钥匙……更是一份基于古老传承的、沉重的嘱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刚刚否决了旧神、改变了世界命运的手。
      “该回去了。”他低声自语,语气平静却蕴含着风暴,目光仿佛已穿透C世界的壁垒,看向了现实世界中等待他的战场,以及那个将赌注压在他身上的少女天子。
      “回到我的世界……也是,必须予以回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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