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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闲言,惊闻隐患
午后的日头有点晒,荣安院的洗衣房里却闷乎乎的,满是皂角的味道。几个丫鬟围着青石洗衣台,有的蹲在地上搓衣服,有的拿着木槌捶打,“砰砰”的声音混着说笑声,闹哄哄的。
春桃也在这儿,她手里攥着个粗布衣裳,木槌抡得老高,砸在石头上“砰砰”响,比平时用力多了,衣裳的边角都被捶得发皱。她脸上没笑,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心里还憋着早上那股气——凭什么苏晚就能被侯爷惦记着,要调去前院做事?
搓衣服的丫鬟见她不对劲,笑着问:“春桃姐,你这是咋了?跟件衣裳较劲儿呢?”
春桃停下木槌,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又接着捶,声音尖溜溜的:“我这是气不过!有些人啊,看着老实巴交的,背地里还不知道耍了啥心眼儿呢!”
旁边的丫鬟都凑了过来:“你说谁呢?”
“还能有谁?”春桃斜了斜眼,故意提高了点声音,确保附近的人都能听见,“就是那个苏晚呗!前儿我路过老夫人正屋,听见侯爷跟老夫人夸她‘懂事’,还说……想让她去前院伺候呢!”
“啊?去前院伺候侯爷?”一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肥皂角都掉在了地上,“那不是要当妾了吗?”
“不然你以为呢?”春桃冷笑一声,木槌往洗衣台上一放,溅起不少水花,“一个刚进府没几个月的丫鬟,凭啥能让侯爷另眼相看?不是耍手段攀高枝,还能是啥?”
这话刚说完,洗衣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是苏晚。她手里抱着个布包,里面是刚洗好的被褥,本来是来取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春桃的话。
苏晚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像被钉在了原地。布包有点沉,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包角,指节都泛了白,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去前院伺候”“当妾”这几个字,像小针扎在她心上,让她浑身发紧。
她在心里清清楚楚——在这侯府里,“伺候侯爷”从来都不是端茶倒水那么简单,一旦去了前院,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她攒钱赎身的念想,不就泡汤了?
苏晚没敢进去,也没敢出声,趁着里面闹哄哄的,赶紧抱着布包往后退,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被人发现。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黏在刚穿不久的襦裙上,凉飕飕的。
她抱着被褥往住处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心里乱糟糟的——春桃的话是真的吗?侯爷真的想让她去前院?老夫人会不会已经答应了?
越想越慌,苏晚走到没人的回廊角落,停下脚步,把被褥放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阳光透过廊檐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她的脚上,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暖和。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苏晚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点急劲儿,“得赶紧攒钱,攒够了赎身钱,赶紧离开这儿,不然就真的完了。”
她捡起地上的被褥,拍了拍上面的灰,又紧了紧怀里的布包,快步往住处走——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得赶紧把被褥放好,晚上再把床板下的钱拿出来数数,看看还差多少。这侯府,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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