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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惊魂8
贵妃椅上的女子慵懒地抬起眸,见是谭纤,轻笑:“纤纤,好久不见。”
谭纤微微一笑,松开苏知时的手,向女子行了礼,“郡主安,谭纤来迟了。”
诸葛泠放下书,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是说了,只有你我时无需行礼。”她转而将目光投向苏知时,问:“这位...是?”
“郡主安,民女苏知时。”苏知时弯腰行礼。
谭纤解释,“知时姐姐是我家远方表姐,第一次来京都,我不放心她一人,便带着她一同来了。”
谭纤试探道:“郡主不会怪罪吧?”
诸葛泠噗嗤一声,笑道:“无碍,既是纤纤的表姐,便不是外人。”
“果果,青青,赐座。”
这是那对双生侍女的名字。
两个侍女各搬来一把椅子,谭纤也不与诸葛泠客气,径直坐下,苏知时安静地坐在谭纤一旁。
诸葛泠看上去似乎确实与谭纤十分熟稔,甚至能唤她纤纤。
诸葛泠捏起盘内的荔枝,丢进嘴里,“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怎的也不给我写信?”
她声音之中带着些委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谭纤。
谭纤脑后一凉,立即为自己辩解,“郡主不是知晓吗?我前些日子落了水,好几日前才醒,母亲看得紧,不许我出门。”
“我自然知晓你落了水,可你出门竟没来找我,真叫本郡主伤心。”诸葛泠一副生气的模样,只是话里话外却并未有真要怪罪谭纤的意思。
谭纤无奈,“不是我不来找你,实在是...有苦衷。”
谭纤朝诸葛泠眨了两下眼,诸葛泠很快便意会了,出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谭纤的心中千回百转,诸葛泠既然是郡主,定然是有些能耐的。
不若让诸葛泠替她查一查京中的事情。
只是此事还需要借口,否则诸葛泠定会生疑。
屏退了下人,谭纤叹了口气。
“请知时姐姐为我保密,此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不能传出去。”谭纤佯装头痛地扶着额头。
“我落水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啪嗒——”
诸葛泠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盘子,盘子内的葡萄和荔枝顿时倾泻在桌上,咕噜咕噜地转圈,随即掉落在地面上,溅起零星灰尘。
苏知时瞳孔猛缩,扭头望向谭纤,似乎也极为震惊。
“郡主?屋内发生了何事?”屋外侍女听见了盘子打翻的声音,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诸葛泠反应极快,“别进来,无事。”
她眉头紧蹙,看着谭纤,问:“有人谋害你?”
谭纤点点头,随即又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失去了落水那日的记忆,可我总觉得,我不会独自一人去湖中亭赏景,就算是赏景,也应当叫上小茶与小饼陪同,为何会将她们都遣散。”
诸葛泠被谭纤说的话震惊了,半晌才回神,“此事你告诉家人了吗?”
谭纤摇摇头,“并未,我不想让父亲与母亲担心,所以瞒了下来。”
诸葛泠担忧道:“可你若不告诉他们,他们怎知你遭遇了危险?”
谭纤叹气:“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告诉他们。若那人真是谭府中人,定还会对我下手,我只需要等着便可。”
“我觉得,害我落水那人,一定就藏在府中。”
“纤儿妹妹,你不告知伯父伯母,又怎知他们没有办法揪出幕后之人?”苏知时抬起眼睛看向谭纤,向来温和的目光中渗透出的关心不似作假。
谭纤有些哽住,她怎么解释,难道要说那个杀她的人就是妖,而且自己还被妖杀了好几次?
一次是运气不好,两次是碰巧,那第三次呢?
她在守卫重重的靖安王府都没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再加上那个诡异的侍女说的话,就是有人在幕后盯着她,时时刻刻找机会要她的小命!
她到底犯啥错了这个破游戏要这么对她!
谭纤顿时悲从心中起,深吸一口气,哇地一声哭出来。
“我真是命苦啊!三番两次有人害我,我还不能跟父亲和母亲说,我招谁惹谁了?”谭纤一边哭一边喊。
苏知时就坐在她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哭。
对面的诸葛泠很显然也惊呆了,谭纤以前可没有这一言不合就开始哭的习惯。
她连忙从贵妃椅上爬起来,慌忙找出帕子,给谭纤揩眼泪。
苏知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把人说哭了?
可他也没说什么啊!
诸葛泠一边给谭纤擦脸一边心疼道:“哭得如此委屈,真是叫我心疼你,纤纤。”
谭纤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两个人的表情,很显然这两个人已经被她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给哭懵了。
俗话说得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答应就出去爬树撞车跳湖,就不信这两个人还有心思管那些小细节。
谭纤见状哭得越发起劲,左看右看这两人,最后选择抱住苏知时,在他怀里抽噎着说:“我醒后那一日晚上,听见有人在我房屋子外挠门。我吓得不敢说话,幸好天快亮之后那人就走了,我真怕那人是来杀我的,在门后躲了一夜。”
突然被抱住,苏知时的身子瞬间僵硬。
他并不习惯与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管是牵手还是拥抱。
但见谭纤哭的如此可怜,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伸出手拍她的背,低声安慰,“莫哭,在这里没有人会害你。”
谭纤醒的那一日,相想必便是他来到谭府的那一日。
那一日,谭夫人告知了苏知时,谭纤前几日落水还未醒,谭夫人拉着苏知时闲聊的时候,谭纤的侍女匆匆赶来,告知了谭纤已经醒了的消息。
苏知时原本并未想着去看望谭纤,可不知怎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人说的话。
“除去这件事,我只有一事相求。”
“求你护她安然无恙。”
那人求他,护谭纤无恙。
他下意识便跟着谭夫人一起去了,见到了谭纤。
那姑娘瘦瘦小小的,只有一张脸还算圆润。
脸色苍白,身上弥漫着若隐若现的妖气。
妖气中掺杂着煞气,苏知时当然知道带着煞气的妖气代表什么。
所以他思虑片刻,便将自己手腕上的木珠赠予了谭纤。
有那串木珠,那只妖应当不会再轻易对她出手。
可苏知时并不知道那只妖还有同伙,所以也不知道谭纤是又死了一回。
听见谭纤说当夜有人挠门,苏知时心一沉,那只妖果真来找谭纤了。
谭纤见这两人并未继续追问,继续说:“我不敢叫父亲和母亲知晓,大哥和二哥又公务繁忙,我生怕幕后之人等不及又对我再次下手,每日都提心吊胆。”
诸葛泠见谭纤哭得如此凄惨,叮嘱道:“此事重大,纤纤你归家之后将快些此事告知谭侍郎,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你的安全最重要!”
诸葛泠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蓄意谋杀谭纤。
她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谭侍郎平日为人圆滑,在朝堂之上也并未树敌。
她的两个哥哥素来也未曾听闻与人结仇,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
甚至将手伸进了谭府。
苏知时慢慢地拍着谭纤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谭纤说有人故意害她,苏知时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身上的妖气,应当就是落水那日对她下手的那只妖留下的。
在谭府的这些日子,苏知时并未嗅到妖气。
这说明那只妖这些日子并未在谭府使用法术,所以没有妖气。
那串木珠上留有他的妖气,普通妖在感知到比自己强的妖气时大多会离开,以免发生冲突。
但木珠最多起震慑作用,并不能在谭纤遇到妖的时候保护她。
实在太麻烦了。
人类真脆弱。
早知此事如此麻烦,便不下山了。
可他已接受那人的遗愿,撕毁交易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罢了,他寻机会多待在谭纤身边吧。
事情结束之前,谭纤不能出事。
谭纤低低地嗯了一声,回应了诸葛泠的叮嘱。
诸葛泠唤来侍女,“去取两个鸡蛋来,剥了壳,为谭小姐消消肿。肿着眼睛,待会怎么去赴宴?”
她有些无奈地对谭纤说,“你瞧你,哭得眼睛都肿了。”
“情难自制,郡主可有镜子?”谭纤不好意思地从苏知时怀里出来。
侍女为取来一柄铜镜,镜中的女子双眼红肿,一看便是刚刚哭过。
另一个侍女端着碗来,碗中放着剥了壳的鸡蛋。
鸡蛋是冰的,冰凉的触感接触到眼睛,谭纤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她闭着眼半靠在椅子上,一旁的侍女举着鸡蛋为她消肿。
诸葛泠也坐回了贵妃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似是不经意地问:“苏姑娘是哪里人?”
苏知时:“民女是幽州人。”
幽州?
那是个好地方。
诸葛泠似乎真是随意问的,这句之后便没再说话,转而与谭纤闲聊。
“纤纤,你可知道最近京都来了个道士?听果果说,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小道士。圣上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么年轻的道士能捉妖么?”诸葛泠说。
年轻的道士?
说的应当是徐长生吧。
谭纤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轻微的触感在眼睛上来回滚动。
谭纤思索片刻,“我前几日与知时姐姐去天裳阁的那日碰巧遇见了那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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