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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千晷与丹曦图腾
“你谁?”
“你娘亲十月怀胎生的。”
一人一泥鳅相视无言。
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祁单圆瞪起眼睛,不可置信的反驳:“胡说!你娘才是泥鳅,你全家都是泥鳅!我才是我娘亲生的!”
“我是跟你一起出生的,蠢货!”
如果你面前有一条发光的红色泥鳅,它能说人话,还告诉你,它在你的体内已经有上千年了。
祁单觉得它是来骗人的:“我自己都没把握活100岁呢,还上千年。”
器灵被他这副样子气得不行,蛇信子“嘶嘶”作响,“嗖”的一声,一口咬上祁单的鼻子。
“是在你们祁家血脉中沉睡上千年了!蠢猪!”
祁单一巴掌给它糊下去,心疼地揉着鼻子:“那先前不还是天天惦记着夺舍......”但一聊这个他就来了兴致,双眸发亮,“那你见过我爹娘吗?”
“没见过。”
“那你知道污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总能告诉我你是个傻吧?说错了,是啥。”
“......”器灵黄豆大的眼睛瞪成了死鱼眼,“前辈没教。”
祁单无言的侧头盯着它,缓缓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啧”。
器灵不急不慢的缠上混千晷,舒展的伸懒腰,慢悠悠的吐出信子。
“但我能让你成为修者。”
“!”
“什么!”
拂尘“啪”地被重重的拍砸在桌面上,老者原本打理整洁的灰白胡须气得一抖一抖:“真是无法无天了!”他猛灌一口茶水,“这些年,看在商魏帝的面子上,我们修界对他们大成门是一忍再忍。”
“结果呢?连污染也敢伸手,一群混帐!”
“他们也想要它,”南行将茶杯轻置于桌案,搭在茶案的手轻叩着。
唤月伞被污染液侵蚀,灵力无法灌输。他盯着正在淬炼的唤月伞,眉头微蹙,身上的筋骨还带着几分痛意。
“哼,妄想。”华莱宗温掌门并指指向门外,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嫌弃:“他大成门教算个什么东西?一群蠢货,还不如送去胡家当口粮来得有用!”
“嘿温老东西,这话我可听见了啊。”
大殿内的空气骤然变冷,一张傩面凭空而现,带着陈旧的朽木味。面具悬在那,上面三个小型的骷髅头装饰直直的看着两人,面部雕刻狰狞,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獠牙。它凭空自转,空洞的眼窝扫过大殿。
看到南行时,面具微微一顿。
南行起身行礼:“胡世叔。”
一缕青烟飘出,吹动面具的红缨,在面具后勾勒出一个模糊人影。那人抬起手,稳稳托住悬空的面具,将那张怒目圆瞪的傩面戴在脸。
胡家长老胡术微微笑了声:“哟,阿行也在。”
温掌门抖着胡子,寻着由头拿话刺他:“哼,你倒是还知道来。”
“封印又松动了些,”胡术摆摆手,挡下了华莱宗弟子递来的热茶,“大成门教的人我们胡家可不要,吃了怕是要中毒的。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南行接过话,说明了这一段时间里,大成门教派人抢夺匣子的心思:“此次修阿文一行,小辈等人在击杀一只二次进化的半四阶异种时,遇上大成门教少教主栖梧。”
“栖梧?”胡术面具下的眉头皱起,“他怎么会在那?”
“小辈不知,”南行侧身,将唤月伞展现给胡术看,“阿缙跟他对打时,唤月伞被栖梧所泼的液体污染。”
他凝眸,神色沉重:“小辈怀疑,这种污染液,大成门教手里有不少。那只二次进化的异种,也多半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胡术面具后的眼眸眯起,身形向后坐正,微微侧过头,琢磨起来。
“老狐狸,”温掌门这会儿气消了些,情绪平静不少,他重新品着茶茗,话里有话,“四大家里头,蠢蠢欲动的人,可不少啊.....”
“......此事,”胡术深吸一口气,“我会回去告知他们。”
待胡术告辞后,温掌门问南行身体有无异样。
南行摇头:“近期确有些频繁,许是武界灵力稀薄,体内有些不太稳定。”
“既然回来了,就先好生休养,等唤月淬炼结束后再走。”温掌门摆手,示意南行到他身前。
他轻轻抚摸着南行发顶,苍老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你们几个孩子了。”
南行俯身压低身高,闻言柔和地笑道,“阿缙和祁单倒是更劳累些。”
温掌门拍拍他的肩:“你们师尊也出关了,去看看她吧。”
南行点头:“是。”
“还有,”温掌门又叫住他,“之前阿缙把人家白长老的侄子揍了一顿,赔的医药费从你们青云峰份例里扣。”
南行嘴角抽了抽:“......是。”
......
随着异种尸体的溃散,地面上只留下一块肉红色的结晶。
孟长风扶着失去意识的祁单,看着莉诺用风元素在岩洞里搜查了一圈。像是没找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连异种的结晶都没有带走。
小石头用鼻子试图拱醒祁单,显然什么效果都没有。叫了几声之后,它也就放弃了,干脆就地趴下来,让孟长风可以靠着它的身体休息。
等祁单被小石头舔醒时,天早就黑了,峡谷里连一丝夕阳都看不到。
得知莉诺一言不发就走了,祁单莫名有种被无视的感觉,憋了半天才嘟囔一句:“这人怎么这样!”
南缙追寻白袍人未返,两人又担心敌人折返回来,祁单和孟长风在附近一圈搜寻无果后,决定在岩洞外围一圈扎寨。
夜里,祁单以自己白日休息足够的理由,成功说服让孟长风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修炼守夜。
沙漠的夜并不宁静,远处传来不明生物的叫声,耳边是沙沙的摩擦声。每当有异响,祁单的身体就会瞬间绷直,按着金乌剑剑柄的手收紧。
孟长风躺在篝火旁,搭在身侧的手指极轻微的回缩一下。
几次之后,祁单香囊里还算柔软的包裹,轻轻推到了孟长风的头边。
察觉到孟长风微微睁开了眼,他轻咳一声,低声道:“闭眼,你呼吸声太重了,骗不了人。”
孟长风沉默几息,翻了个身变成平躺,终于彻底闭上了眼。
据白日器灵所言,它是存在于祁家血脉上千年的法器——混千晷的器灵。
当初在招生大比上,绿衣修者注入祁单体内的雷系灵力,误打误撞触发了沉睡中的混千晷。
但当时祁单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以让混千晷彻底觉醒——直到那晚的追杀。
祁单心底对力量的渴望,再度触发混千晷,连带着让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器灵,本能的想抢夺他的肉身。
“你这点灵力,也实在是太寒酸了。”发光红泥鳅嫌弃地给自己扭成麻花。
“你的意思是说,”祁单在精神识海里盘腿坐着,一边听器灵的话一边琢磨,“只要我从外界获取灵力,就算是被灵力攻击,也能启动混千晷是吗?”
“理论上是如此,”器灵吐着信子,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混千晷,“之前那次是只有一半意识的我,在你□□突破极限的情况下,附身使用混千晷的灵力。
今天那个小姑娘的火系灵力顺着你的经脉,虽然成功触发了混千晷,但没有媒介。我现在又是全苏醒状态,强行附身只会让咱俩的元神都受损。”
“那不就没办法了。”祁单叹气,整个人焉巴了不少,连眉心的那颗红痣都暗淡了几分。
器灵却摇头晃脑起来。
“谁说的?”它缠上混千晷的晷针,黄豆似的眼睛瞅着祁单,“别人我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丹修,肯定行。”
“南行哥?”祁单不解,随后像是想到什么震惊的事,眉毛挑得老高,“你不会是想着吃掉南行哥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独自在兵荒马乱了半天,才在器灵沉默呆滞的眼神里冷静下来。
器灵:“......”
祁单:“......”
沉默了好一会,器灵才把到嘴边的几千年脏话憋回去:“......平时多吃点猪脑花吧。”
祁单反应很快,脱口而出:“那个不好吃。”
他感觉器灵的那对豆子眼里,嫌弃的意味更明显了。
“你把事情告诉他,剩下的交给他就行。”器灵懒洋洋地说道。
“那你干嘛?”祁单拎起昏昏欲睡的器灵,一手捏头一手捏尾,全然一副“你别想偷懒”的架势。
器灵在空中扭动几下,发现挣脱不开,索性放弃:“还能干嘛,我又不能炼丹。”
“为什么你说交给南行哥就行了?”祁单问道。
器灵既来之则安之,彻底瘫成一条,将脑袋搭在祁单虎口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飘飘然。
“毕竟,那可是跟污染源斗了上千年的南家。”
篝火的光在祁单脸上跳跃,他摆弄着手中的木匣,匣子上的太阳图腾在火光中更显神秘。
【丹曦图腾?】
“突然在别人脑子里说话,你不觉得很冒犯吗?”祁单第一百零一次谴责这个突然说话的器灵:“你连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就光记其他的东西。”
【嘁!】
器灵不理会他的挖苦,转眼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图腾上。
【这匣子你哪来的?】
祁单挑眉:“你不知道?”
【我刚醒哪能知道。】
器灵理直气壮。
祁单白了它一眼,阴阳怪气:“你都能知道南行哥了,还说什么我刚~醒~”
【蠢猪。】
“蠢泥鳅。”
器灵气得想在这个该死的家伙脸上啃无数个窟窿!
“匣子是要送去其他人手上的,”插科打诨完,祁单老实跟器灵解释道,“不过祁叔说过,这上面有我家长辈留下的封印。你说的丹曦图腾,又是什么?”
器灵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悠悠道。
【丹曦指的自然是太阳,丹曦图腾是一种远古封印的分支。目前还存在的远古封印,就只剩下一个。】
“哪个?”
【——污染源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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