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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万贯非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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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娥之宴,流水之席


      年淮安承认了她为人有点贪,闻言咽了咽口水,只有经历过饥荒的人才能明白粮食的珍贵,只有她这种为钱奔波却无果流落街头成家常便饭的人才明白钱的可贵。
      “呜呜呜,肖乙这么有钱啊。”她的眼泪从嘴角流下。
      元吉开始给她梳妆打扮,语气骄傲道:“小姐才见到哪到哪,可听过:素娥之宴,流水之席?”
      不用想她肯定没写过,毕竟连肖乙这个人都没有。
      “那是什么?”她拿起几样欣赏着个个俊美的珠钗发簪。
      元吉道:“主子宴请天下女子,同游南城,一切花销主子买单,四城女子,其实不只是女子,几乎全来到了南城,大街两侧,所见之处,人山人海,玉冉做轿,金鳞为雨,那天整城倾耳听是欢笑,低头看的是珠宝,各色美女仙人齐聚于此,也是自那以后,北西东四城一夜间都富裕起来了。”
      年淮安脑中已经想到那纸醉金迷的场景了,只恨自己穿的不是时候,没赶上好时代。
      “他为什么这么做?纯玩?”
      元吉疑惑:“他是为了找你啊。”
      发型已经给她束好,开始选起头饰。
      年淮安像是背起什么黑锅一般,阻止道:“这花钱项目太大,扣我身上我害怕。”
      元吉却不以为意,自顾自比划着什么发誓与衣服更搭配,期间还有两位婢女进来点灯,元吉注意力全在打扮上:“本来就是为了找你啊,主子自小就做梦,说梦中常见一位漂亮的仙女,他时时伴其左右,醒后画下女子面容便一直寻找,在十六岁他想着与其一个一个去找,不若让她们都来南城,于是才提出素娥之宴邀天下女子入席,可惜他还是没找到,人人都劝他放弃,他却说他能感觉到,那女子快来到他身边了。”
      元吉苦恼了,因为两个簪子她决策不下,年淮安正听着精彩处呢,忙催促后续,元吉却问她两个簪子那个好看,她随便选了一个,元吉也点头,发型做完了,年淮安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发型,在镜中左右欣赏,元吉开始给她化妆。
      “然后在三个月前,主子收到一幅画像,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女子,来画人声称自己在成乐村,主子便召来几个下人简单收拾后便出发了,直到两个月了依旧没回来,城主才发觉不对,催人寻找。”
      年淮安本就好看也不必打量浓妆艳抹,因此妆容很快就结束了,元吉看向镜子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心里直高兴,而少女却沉浸吃瓜世界无法自拔。
      此时只想发出惊叹:哇哦哇哦哇哦。
      想来肖乙真正找到人恐怕是在成乐村的那位女子,又见镜中人红衣墨发,满身金银首饰,好一个珠光宝气,绝色天香,她霸占了别人的位置,她想。
      “好了小姐,快出去吧天色快晚,主子早就等着。”元吉托着她臂膀走向门口。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走廊上也点起了灯笼,肖乙在对面凉亭不知道是坐了多久了,身穿蓝色华服,束起高高马尾,听见门响抬眸去看,红衣女子向自己缓缓走来。
      “主子,主子怎么样?元吉做到不错吧!”
      元吉这小丫头欢呼雀跃
      “赏”
      “得嘞”
      然后麻利溜走了。
      年淮安被盯得不自在,只道:“应该快开始了吧,走吧。”
      肖乙傻傻点头,跟在少女身后,年淮安走了几步回头叹气说:“你倒是领路啊,我又不认识这里。”
      “哦哦哦,好好好。”
      从后走了几步,来到她身旁,又突然弯下腰将系在自己腰间的东西解下,绑在了年淮安的腰侧。
      “你的紫珠,想来是极重要之物,怕下人会弄丢便贴身保管着,现在物归原主。”
      年淮安看在系在腰间的白色荷包,托起细细抚摸,那见鬼的日子也算告一段落了。
      离开原本白色荷包的遮掩后,一道亮丽的蓝色露出来,是一个蓝色的荷包,相比他一身华服而言,那个蓝色荷包则是破旧不堪,与他一身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
      肖乙顺着她目光看去,是自己腰间的荷包,他爽快的摘下来道:“里面是一块宝石,要看看吗?”手上却已经开始解开那繁琐的绳系疙瘩。
      年淮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这死结一看就不好解开,自己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进入繁华的街道,几乎人人锦衣华服,游船赏灯,投壶猜谜,民间杂技表演更是随处可见,五彩的花灯点缀其中,富商官人在楼阁举足谈笑,街道花车上的美人翩翩起舞,洒下片片花瓣,丝竹悦耳声萦绕耳畔。
      “阿年给。”什么东西被递到唇边
      肖乙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五六个金纸包裹的小球,作势要送入她嘴中。
      年淮安向后仰头定睛一看也没瞧出这到底是什么,她从指尖中拿出一颗,放在灯下细细打量,又抬眼看向他询问:“这是什么?”
      肖乙只笑不语,低头选起另一颗,自顾自慢慢剥开,去除金纸里面包裹的是一个浓粉色的小球,夹杂几片花瓣包裹在内。
      “祈愿糖,吃了它你的祈愿才能上达天宫。”
      年淮安不懂但大为震惊,从他手中接过,放入嘴中,甜甜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玫瑰花香,笑着说:“好吃,你们祈福这一方面还挺专业的。”
      这两天恐怕天上的神明要被他们这么多人的声音挤破耳朵了,她想象到神明捂住耳朵烦恼的模样忍不住笑得开怀。
      肖乙见她喜欢,又准备剥开下一颗,年淮安皆照收不误。
      二人游玩街道,年淮安爱热闹爱玩耍,此处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空中烟花绚丽,街道上无数各样的民间杂艺,是她第一次见的。
      这时身边的南城百姓突然全都默契的吹灭自己手中的灯,楼房上街道上皆是依次熄灭。
      “他们吹灭灯干嘛?”花灯熄灭街道上,唯有夜色。
      远处点点光芒一上一下跳跃着,如同鬼火向这里靠近。
      “祈福舞,那些亮点是伞光,在此之前会由神明选拔出十三名南城女子她们会吃斋月余,等待今晚围着城中心跳舞祈愿,无上荣耀。”肖乙答
      灯光缓缓靠近,年淮安也看清伞下女子,面带狰狞怪异的面具,驱邪避灾,她们眼神肃然冷淡,身穿红黑为主的彩服,手脚,衣服上则挂满银器,手中拿着银铃乐器前后晃动,随着她们的舞蹈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动听,此时周围的民众则是在安静的双目紧闭,双手合十,虔诚祈愿。
      年淮安不懂这些,只觉她们舞姿动人,隐隐透着诡异的美,不禁痴痴看呆,目送她们渐行渐远,周围再次亮起灯光,街道又恢复以往,人群再次各忙各的,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年淮安啧啧称奇,又再次逛向其他地方。
      而在一阁楼之上,繁华的笙舞中藏着一份蛀虫的肮脏,屋内点着微光两名修者摩擦着手中刀具,在他们身后帮着一位女子,口中塞着一团布,挡不住的呜咽声轻轻回荡在房内。
      “师兄好了吗?”
      另一白衣修者闻言转身点了点头,齐齐朝女子走去。
      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眼角流泪,疯狂的摇头,蹙眉无声的求救,又怒目瞪着他们。
      那师弟道:“贡灵就是牲畜,你也别太害怕。”不是对女子说的而是对身旁有些犹豫的师兄。
      师兄沉默一瞬举起刀砍向女子,却在分毫之间被一股怪力拦住,而后两人被弹开,滚落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子。
      “谁!”师弟顾不上嘴角的血,紧张的向四周看去。
      窗户被打开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像是方才无事发生。
      师弟抿了抿唇,手中刀扔出准备先杀死那女子,刀在空中行至一半突然定格,而后急急原路返回,以及将师弟的手钉在桌子上。
      那师兄大惊失色的朝他看去:“师弟!”
      房内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寒意幽幽传入耳:“牲畜?”一人影从屋内暗中走出,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却带着压迫。
      两名修者紧张看去,便见一身黑衣的男子,身子高挑戴着面具越走越近,旋即他们感受到那股怪力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你是谁?无缘无故为什么杀我们?”师兄的脖子勒的通红,说出的话也有些压。
      师弟算是识时务,知道这人实力远在自己与师兄之上忙道:“阁下若也想压这贡灵,我们可以四六分。”
      “呵”轻蔑的讥讽。
      “一九分!”还在未自己争取求生的机会。
      却在下一秒身体彻底撕裂,血液夹着肉四溅,目睹一切的女子嘴角却抽动着笑。
      口中布被人取出,身上的绳索也被解开。
      她胸口起伏,不敢说一句话只定定的凝视着那人,两名修者自己都已是无力抵抗,他却轻易杀死了两人,自己的命也不过他心中一念。
      “你恨他们吗?”沉默良久,那人率先打破沉默,平淡却有冷漠的询问她。
      女子复又看向那良久尸体,须臾才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恨!他们杀了我一家,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那人静静看着她,似是叹息一声:“不值得”
      女子愣住。
      只听到他又道:“但我已经帮你实现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你银两换一个身份在另一个全新的地方生活,第二跟我走,你会认识很多亲人。”
      女子疑惑:“亲人?”
      他却没有回答,只等着最终的答案。
      周遭顿时重回寂寞,被忽视的血液的气味冲入鼻腔。
      “第二个,跟你走。”
      那人便笑了:“很好”
      他转身不知对谁道:“木冬,将她带回去。”
      无声无息般进来一人,沉默着将她带出去,女子频频回头还是忍不住强行站住,看向已走到窗边的男人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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