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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2
夜晚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街道上悬挂的灯笼投下摇曳的光线,将泽水一行人的影子拉扯得细长,泽水抱着孩子,飞快的奔跑着,石板上被溅起细微的水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身后,追兵的呼喝与铁甲碰撞声越来越近,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泽水边跑边看向身旁的开心鬼和讨厌鬼,见他俩虚弱的几乎淡成了两缕青烟,全靠互相拖拽着才没散掉,心中着急,只能看向一旁的白月。
而护在他们身后的白月,绿色的袍角已被暗红的血渍浸染大半,泽水脑中闪回刚才他为自己挡开袭击的一幕,然而还没等他回忆更多的细节,身后的追兵已经跟上了他们的步伐,泽水知道这些鬼卫根本不是白月的对手,如果只有他自己,那这些小喽啰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如今却有自己和这几个拖油瓶,跑着跑着,但见他停住脚步,手中的长枪紧握手中,冰霜在他枪尖蔓延,他想用冰霜冻住扑上来的鬼卫,延缓追兵。
只是,鬼卫的数量远超预计,白月眉头一皱,双手画符,一道结界竖在身前,他看向泽水,示意大家快跑,语气里带有一丝着急:“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快跑。”
于是几人再次开启了不要命的狂跑模式,不知走跑了多久,一行人被逼入一条狭窄的死巷,高耸的黑色宫墙隔绝了所有去路,墙面光滑如镜,刻满镇压符文,根本无法攀越。
身后巷口,影影绰绰的鬼火连成一片,沉重的脚步声将退路彻底堵死,“无路可退了!”鬼卫队长的声音嘶哑如铁石摩擦。
泽水将孩子护在身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沉到了底,“怎么办?我们杀出去?!”白月横枪挡在他身前,气息虽有些紊乱,脊背却挺得笔直,枪尖遥指巷口,他低声对道:“待我破开一线,带他们走,莫回头。”
泽水点头,“好!我在鬼市等你!”
正当白月决定冲出去时,头顶传来声音,泽水一听,竟是熟人。
“哟,大半夜的,在这小巷子里演哪出武戏呢?”一个清亮带笑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包括鬼卫,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旁边宫殿高墙的飞檐上,不知何时斜坐着一个红色身影。赤枫一手撑着下巴,脸上依旧是清澈明媚的笑容。
“赤、赤枫公子?”鬼卫显然认得他,语气带着惊疑和忌惮,“此处正在缉拿要犯,还请公子速速离去,以免误伤!”
“要犯?”赤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飞檐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如羽,正好落在巷口,恰好挡住了鬼卫们的去路。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巷内狼狈的泽水等人,“你说他们?我看着怎么像是迷路的客人呢?这位泽大兄弟,可是我今日刚结交的朋友,我带他在宫里转转,怎么就成了要犯了?”
泽水见他,他语气轻松,姿态随意,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与白日里那个清澈阳光的少年截然不同,虽然同是笑容,总觉得这个笑容..很恐怖....
鬼卫脸色难看:“赤枫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冷凝阁失窃、恶鬼牢被闯……”
“哎呀呀,这么严重?”赤枫夸张地挑了挑眉,随即笑容一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可我怎么听说,今夜宫中值守似乎有些‘疏漏’,才让宵小有机可乘?你此刻不去追查真正的疏漏源头,反倒在这里围堵我的客人……莫非,是想把水搅得更浑,掩盖些什么?”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带着明显的敲打和威胁,鬼卫脸色骤变,眼神闪烁不定,赤枫的身份显然不一般,他的话直指某些可能存在的内幕,让他们投鼠忌器。
赤枫趁他迟疑,侧身让开半步,对巷内的泽水眨了眨眼,语气恢复轻快:“泽大兄弟,看来是有些误会,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个能说理的地方。”说着,他竟大摇大摆地朝着鬼卫们走去。
鬼卫们面面相觑,最终,在赤枫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逼视下,让开了一条缝隙。
赤枫笑容不变,率先穿过鬼卫让开的通道。泽水压下心中翻腾的惊疑,抱着孩子,示意开心鬼和讨厌鬼赶紧跟上,白月收枪,默默护在最后。
赤枫并未带他们去什么“说理的地方”,而是七拐八绕,专挑僻静无人的小径和早已废弃的通道。“从这里一直走,能通到月宝堂的后院。”赤枫点亮手中的一盏小巧琉璃灯,橘黄的光芒勉强驱散密道的黑暗,“动作快些,我那点小把戏拖不了太久。”
密道内空气浑浊,蛛网密布,显然久未使用,但此刻无人计较,逃命要紧。一行人沉默地疾行,只有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白月的伤口似乎因为疾行又裂开了些,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偶尔会微微蹙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熟悉的香气,赤枫推开一道伪装成货架的暗门,月宝堂那间堆满杂物的后堂便出现在眼前。
当身后那扇厚重的木门无声合拢,将外界一切疯狂与危险暂时隔绝时,那种从骨髓里透出的虚脱感和劫后余生的恍惚,才如同潮水般将泽水淹没,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地喘息,怀中孩子的体温和重量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堂内熟悉的香料与陈旧气息,此刻闻起来竟有几分安宁的错觉。
泽水看向赤枫,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的红衣青年,此刻正随意地拍打着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周旋、暗藏机锋的对峙、以及对这宫殿了如指掌的引领,都只是闲庭信步。
“到底……怎么回事?”他终于问出口,声音因脱力和紧张而沙哑,“赤兄,你……”
赤枫转过头,脸上那明朗的笑容依旧:“泽大兄弟,或者说……我该称呼你,‘殿下’?”随后,又似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般,摆摆手,打断了泽水的追问,目光掠过泽水怀中的孩子和那本被他下意识护在胸前的命簿,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开心鬼和讨厌鬼,最后落在泽水那张与自己崇拜的雕像极为相似、此刻却写满疲惫与困惑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泽水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看着怀里已然昏睡过去的孩子,一旁互相搀扶着的开心鬼和讨厌鬼,他们瘫坐在一旁的地上,魂体忽明忽暗,虚弱不堪。白月则立于自己身侧半步之处,长枪虽已收起,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堂内每一个阴影角落,警惕未曾稍减。
“泽水兄弟,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赤枫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月宝堂暂时安全,但绝非久留之地。”
他走到堂内一面看似摆放着普通瓷器的古架前,手指在几个特定的位置快速按动。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博古架连同后面的墙壁竟向旁滑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阶梯。
“下面有密室,可暂避。”赤枫侧身,“白月神君,请布下隔绝结界。”
白月看了赤枫一眼,没有多言,指尖灵力流转,数道无形的符纹打入密室入口及四周墙壁,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灵光微闪即逝,将内里气息彻底隐匿。
众人依次进入密室,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墙壁上,微弱的烛火照亮了这一方狭小天地。
门在身后关上,将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泽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微放松,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无数个有待解答的疑问。
泽水轻轻将沉睡的孩子放在一张铺着软垫的石凳上,小心地盖上一件自己的外袍。随后,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向缩在角落、魂体依旧不稳的开心鬼和讨厌鬼,又抬眼,望向静静立在门边、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白月,最后,视线回到手中那本陈旧的命簿上。
“现在,”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可以说了,把你们知道的,关于‘太子’,关于我,关于这一切……都说出来。”
开心鬼和讨厌鬼对视一眼,开心鬼那总是努力上扬的嘴角终于垮了下来,露出底下深藏的悲苦与沧桑。讨厌鬼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魂体都仿佛又黯淡了几分。
“殿下……”开心鬼开口,声音嘶哑,“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泽水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记得的,只是九重天上的神君泽水,关于鬼蜮,关于太子这个身世……只有一些破碎的回忆,我……”他顿了顿,看向白月,“或许,白月仙君知道得比我自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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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有点忙,每天都是昏天暗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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