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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声起
这几天木子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几天下班都比较晚,上次的产品项目落在了木子手里,还加上了其他的任务,还被附带塞了几项零散的任务。每天回到家时,她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客厅,连洗漱的力气都不想有。
这几天她到家时,屋子里依然静得出奇,和过往一样,虽然家里突然住进一个人,有了些活人的气息,但那人总是神秘的,只是偶尔能隐约从他的房间里听见些动静,两个人的作息像是错开的钟摆,很少正面撞上,又或者,是她太累了,从来没注意过。
那晚,木子甚至没撑到床上,她就这样窝在沙发上,靠着扶手,眉头紧蹙着睡了过去,落地灯的昏黄光线打在她脸上,衬得她疲惫而脆弱,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的手臂环抱在身前,却仍旧缩成了一团。
迷迷糊糊间,木子感觉到有什么轻轻落在了自己身上,动作极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那样,温柔得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幻觉,是一条毛毯。她想睁眼,却没力气,就在那一瞬,她只是听见了轻轻的关门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
塑料袋摩擦的声响,夹杂着锅碗的轻碰。木子缓缓睁开眼,眼神还带着睡意的迷蒙。
视线对上厨房的灯光,言栩辰正低着头,穿着简单,站在料理台前忙着什么。
木子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言栩辰?在厨房?
她甚至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得莫名有点快。那一刻,她几乎以为他要亲手做饭,要做给自己吃?天哪,这是不是太神奇了!
明显木子想多了,她看见几只外卖盒子被摆上桌。
.......
言栩辰撕开包装,语气淡淡的:“吃吗?外卖。”
木子的心情像坐了一趟过山车。
原本涌起的那一丝惊喜与期待,忽然就被无情地压了下去。
是啊,她和他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不是亲密到能真的融入进柴米油盐的人。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她抿了抿唇,还是笑了笑:“谢谢,可以。”
由于已经很晚,桌上的外卖大多是些清淡的素食和沙拉。
木子盯着眼前那一盘盘绿色的叶子,喉咙顿时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硬着头皮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果不其然,青涩寡淡,嚼在嘴里仿佛自己瞬间变成了一头在草地上吃草的牛。
这大概就是他平时的餐食吧。
她想起自己大学时减肥的那段日子,连续一个月只啃这些生菜沙拉,最后营养不良到在正午的操场上晕倒。那之后,她每次再看见这些素食,都会本能地头晕。
可即便如此,木子还是咬牙把碗里的食物一点点吃完。
对面,言栩辰依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咀嚼,每个动作都显得过分安静。
“你吃饭好慢哦。”
木子忍不住开口,每次和言栩辰一起坐在餐桌前,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交流,木子实在忍不住有个大活人坐在对面,却安静的像自己一个人吃饭一样。
她试图打破这份静默。言栩辰没有回应,只是抬眼淡淡瞥她一眼,算是承认,又算是随意。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东西啊?”木子壮着胆子继续说,“感觉你每次吃东西都很慢,而且……你好瘦哦。要不多吃一点?”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愣。这样的关切是不是显得太冒昧了?于是又急急忙忙补充:“我就是随便猜猜的,没有别的意思哈。”
餐桌上沉默了一瞬。
木子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在放大,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耳膜里回响。
言栩辰这才抬起头,眼神淡淡落在她脸上,嗓音低沉而克制:“没事,我确实不喜欢吃东西。”
他的话短促,却像一块石子投入木子心湖,激起些许波澜,在那一瞬,她似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为人知的孤寂。
不等她细想,言栩辰已经放下餐具,动作娴熟地把桌上的外卖盒收拾起来。
木子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次性餐盒,心里竟生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仿佛这个人不只是对食物没兴趣,对生活里的许多东西都一样淡漠。
木子起身,跟着一起收拾餐桌。她伸手去接过一个外卖盒,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言栩辰的背影。
那背影修长,却出奇地单薄,灯光落在他肩头,勾勒出冷清的弧度,木子忽然觉得,他并不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栩诺”,而只是一个收工后疲惫到极点、安静得甚至有些孤寂的普通人。
离开了闪光灯和荧幕,他的侧脸没有任何修饰,眉眼静默,像极了人群中再寻常不过的身影。木子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怔然,或许,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只是生活让他不得不站在聚光灯下?真正的言栩辰……到底是怎样的呢?
她看得有些出神。
然而,随着言栩辰转身,灯光瞬间打亮了他的面容。即便没有妆容,那张脸依旧锋利得近乎完美,仿佛随便一帧都能成为海报。木子所有刚才的念头,瞬间被打断。
是啊,他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与其去揣测、去关心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大明星,不如先关心自己眼前的现实,比如,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不抵他一天的片酬高。
想到这里,木子轻轻别开了眼,不让自己再陷进去。
就这样吧。
可是。
木子在公司的烦心事越来越压得她透不过气,她真的很想找个人,说一说、聊一聊,可偏偏没有人可以倾诉。她不愿打扰父母,怕他们担心,长大后的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她也不愿向朋友传递负面情绪,怕自己成了负担,于是,所有的委屈和压力,她只能一口口吞下,在心里默默消化。
过几天的一次下班,她终于没忍住,工作上的指责让她觉得憋屈又无力,下班回家的路上,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敢在人群里放声哭,只能悄悄走到小区一角的僻静处,坐在冷硬的石凳上,捂着脸,放声嚎啕。那一刻,她像个再也撑不住的小孩,哭得彻底。
等情绪慢慢宣泄完了,眼泪也流干了,木子才拖着软塌塌的身体往家走。脚步很慢,像是背着一身沉重的石块。
推开门的瞬间,客厅里传来几声清亮的吉他弦音,木子抬眼,就看见言栩辰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吉他,低头拨弄着琴弦,他额前的碎发轻轻垂落,神情专注而宁静,那一幕,像是从画里走出来,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木子愣了愣,却在心底泛起一种酸涩。
他那样的生活,好像和自己永远不在同一个频率上。
她日复一日对着屏幕,琐碎的表格、无止境的任务,哪怕拼尽全力,也难免被挑刺、被责怪,哪怕付出再多努力,也换不来一句理解。
而他呢?即使此刻随意地抱着吉他调弦,也像是在完成一场表演,总会有人替他安排日程、有人为他准备食材,甚至他疲惫时,也总有人递上水杯和安慰,这种落差,不需要任何华丽的词语去强调,光是这一幕,就足够让木子觉得自己和他,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或许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木子站在门口,眼眶又有些发酸,她轻轻吸了口气,把情绪压下去,勉强扯了扯嘴角,才慢慢走进屋里,木子没有说话,恍恍惚惚间便回了房,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去,她没有力气去洗澡,甚至不想去碰床单。她怕弄脏那一块洁白,于是整个人就这样趴在冰凉的地板上,任凭身体被疲惫压得动弹不得。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弦声,温柔、缓慢,像有人轻轻叩开了她紧闭的心门。那旋律不急不缓,如微凉的风,轻轻掠过她疲惫的心口,让积压了一整天的酸楚渐渐化开。
木子忍不住支起身子,循着声音走进客厅。
沙发上的言栩辰正低头抱着吉他,修长的指尖在琴弦间拨动,流淌出的音符似乎带着安静的力量。客厅的暖灯将他的侧脸勾勒出明暗的线条,冷白的肤色衬着那抹专注,像一幅安静的画。
木子不自觉在沙发边缘坐下。她本该觉得尴尬,却在那一刻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的委屈和孤独似乎被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一点。
琴声停下时,空气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言栩辰抬头,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木子慌乱得像被抓住了秘密,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赶紧偏开视线。眼神飘忽间,她竟脱口而出:“你……你吃饭了吗?”,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觉得尴尬。
这场面,分明像是他在为她独自演奏,而她却破坏了这份静谧,木子心底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可那一瞬间,她确实觉得,自己被温柔地安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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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太忙了,忘记更新了,能不能发出来这篇文章啊,哎,突然想要很好的实验室,这样才会出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