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煞

　　五天后。
　　飞机场。
　　张晟推着行李，张晓扶着张碧云。张碧云一脸感激道：“没想到你会来送我们。”
　　瞑月在前杨萧澈在后，瞑月说：“毕竟你们在我家住了将近一年，算是地主之谊。”
　　张碧云感激地说：“非常感谢你护着我们这么久，这毕竟不是你的义务。”
　　“谢谢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就不要再说了，而且我刚开始的目的并不纯，只不过随着事事改变，你也在变我也在变。希望你们重新开始，一路顺风，不要回头，往前看。”
　　张碧云点点头眼含泪光，“借你吉言了。谢谢对不起。”
　　张晓将母亲的手臂紧了紧，她也改变了不少，就说外表，消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似是曾经的愚蠢让她悔悟了，而那双眼却清明亮洁。看来她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不停的怨天尤人。
　　瞑月朝她点了点头，“走好。”
　　张晓微笑说：“嗯，我祝你们幸福。谢谢。”
　　张晟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妈——”
　　“嗯。”张碧云擤了擤鼻子，点点头。
　　瞑月和杨萧澈护送他们过安检。等他们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直至消失，瞑月才收回视线。
　　杨萧澈牵起她的手，“来，去那坐会儿。”他们坐在落地窗前正好可一看到飞机起飞降落。
　　看他们所坐的飞机在道上移动。
　　一旁的旅客突然惊奇道：“欸？那个是什么？”
　　另一个白衣旅客定睛一看，“好像是乌鸦。”只见天空上盘旋着一只全身黑漆的乌鸦。
　　“好像是，乌鸦怎么跑到飞机场了。”
　　“不知道。欸，驱鸟队来了。”
　　“看来是要把它打下来了。不然飞机也飞不了。”
　　乌鸦的声音在空中盘旋。

　　严宽拖着承重铰链和手链，慢腾腾的移步，他被戴上黑色面罩，运往行刑场实行枪决。他就像游魂一样，步伐漂浮。他刚刚刚吃了最后一餐，还算不错有菜有肉饭闻着也香，可是他没吃几口就吐出来，差点把胆汁也吐出来。到了最后一刻，他的胃还这么折腾他，他只好拍拍肚子劝他，“行了，别折腾了，咱们都快死了，歇歇吧！大家都好过。”
　　没过多久就到了行刑场。他被带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平地，站着，身边空无一人。他听到枪械的声音，但他感觉不到杀气，他真的要死了。他奋力的动了动，怎奈手脚早被禁锢住许久。
　　他看不到前方黑摸摸地一片，鼓足肺气，大声呼喊：“我还不想死……”
　　“嘣——”

　　“嘣——”
　　瞑月被声音带动直起颈部蹙了一下眉。
　　旅客凑热闹地说：“乌鸦掉下来了。”
　　“死了吧！”
　　“一枪毙命。”

　　杨萧澈手臂从她身后环过，抓住她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怀里。“他们可以起飞了。”
　　“嗯。刚刚那个乌鸦真像阴魂不散的严宽。今天也是他的死期。”
　　“别想他了。”杨萧澈指了指天空，“你看，他们起飞了，终于该送走地走了，该走得也走了。”
　　“嗯，是啊！我们回家吧！”
　　杨萧澈扶起她，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牵着她的手，相伴一同离开飞机场。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金光一片。

　　严宽的骨灰由明初代为处理。

　　冬至。一早。
　　杨萧澈与瞑月相伴一起去墓园，看看妈和外公。
　　墓前。两墓之间，杨萧澈为他们倒下一整瓶红酒。“妈，外公，这是你们俩最爱喝的红酒。你们享用。”
　　瞑月说：“严宽枪毙了，骨灰洒到黄浦江。张碧云他们也出国重新生活了。你们在天上也安息了。‘翼皇’和‘左翼’‘右翼’也重整旗鼓继续上路。你们放心，这个家还有我和萧哥还有六爷看着。”
　　杨萧澈看着瞑月一会，又望向俩墓碑，“我和瞑月也会重新开始，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瞑月越听越不对，怎么像是教堂婚礼牧师说得话，脸红拉拉他衣角，“萧哥，等等，你说什么呢？”
　　杨萧澈低下头对上瞑月，无比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肯和我订婚。”
　　瞑月缩缩脖子，撇开视线，“再再说吧！我还没毕业呢！”
　　“那就是毕业以后了。”杨萧澈欢喜地抱起她。
　　“我可没说。”瞑月在他怀里挣扎。
　　“那就毕业吧！”杨萧澈弯起迷人的微笑。
　　“我什么都没说。”
　　“哈哈哈，你已经默认了。小月，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不管怎样，我是离不开你了。”
　　墓园回荡着爽朗的笑声参杂着似有若无地欢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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