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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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不由得变了脸色，一般人多少会畏惧元念卿的身份，但林家不一样，对方在京城和林家一脉的官员斗得你死我活，坊间更是将太后的死归咎其身，若是有机会绝对会下死手。
　　“若林家的人真在曲家，你这不等于自己送上门吗？”存彦急得直跺脚，“他们肯定会——”
　　元念卿捂住存彦的嘴：“师父，咱们说好不胡思乱想。”
　　存彦挣脱开：“还用得着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听剑和家院都会带上。”

　　听他不是单枪匹马，存彦的态度有些松动：“要不你再去找邑王借一两队禁军？”
　　“对了，邑王还不知道我要去！”元念卿急忙起身跑走，出门前嘱咐道，“师父记得给我做几个不响的烟炮，我要捣乱用！”
　　“你回来，话还没说完呢！”存彦追到门口，人早就跑不见了。

　　“这个小泼皮！”存彦带着气回来，愁眉苦脸对他道，“我的话他是彻底不听了，不行回头你再劝劝？”
　　他心虚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坚持要一起去的事告诉对方。
　　毕竟是亲手带大，存彦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表情：“你不会要和那小子一起去吧？”
　　他点点头，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曲家寨这么危险，不过现在知道了，反而为能够共同进退感到庆幸。
　　存彦见他不以为然更加担心：“你不会是被小泼皮骗了吧？”
　　他连连摇头，找来纸笔将自己和元念卿闹别扭，以及对方已经做的安排写了出来。

　　存彦看过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他连连点头，元念卿心思缜密，肯定已经把能想到的状况都准备了应对的办法。
　　“你说他打算让潘煜假扮你一起带过去，那除此之外还有谁？”
　　他只知道打理女子妆容肯定要有春玲在，至于其他人，元念卿倒是没提。
　　“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们去。”

　　他吃惊地看着存彦。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脱了道袍扮做家院。”存彦打定主意，“等他回来我就去说。”
　　他不禁又想起存彦作为潘煜备选的事，捂着嘴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虽然使不出杀招，但与人比划的功夫还是有的。”存彦说着摆出架势。
　　他赶紧管住表情，对着存彦竖起拇指。
　　“这还差不多。”存彦收起架势，“你先回屋，我去找材料给小泼皮做烟炮。”
　　他指指自己，也想一起做。
　　“做烟炮暴土扬尘，再把你这身衣服毁了。”
　　他干笑着摇头，毁了也没关系，衣房里还有成箱的衣服等着自己穿呢。
　　存彦知道他一个人回去没意思：“行，你在这等会儿，我把材料找来一起做。”

　　元念卿从院里跑出来长舒一口气，虽然自己有把握说服存彦，但肯定要听不少唠叨。把话挑明也是为了让对方有个准备，能不能找到证据他心里也没底。
　　而且接下来面对元谆德估计也要费些口舌，他不乐意一样的话反复说。

　　果然元谆德一听说他要入曲家寨就打算同去。
　　他摆出早就找好的借口：“你要是去了，万一出什么事，谁来接应？”
　　“那我让关将军带禁军与你同行。”
　　“禁军太吓人，他们一害怕，肯定不让我进门。”
　　说到进门，元谆德这才想起来细问：“你打算怎么进曲家寨？”
　　“我打算先去神龙祠，在里面大闹一场，以此惊动曲家。”

　　元谆德还是不太明白：“你一个人去闹？”
　　“露儿非要与我同去。你放心，我肯定带足人手，只不过是带家院和下仆，装作游山玩水逛到祠中。禁军不能带，带了别人就知道我来者不善。”
　　元谆德怀疑道：“这能行吗？”
　　“行不行总要试试。正好现在已经过了下元，祠内闭门谢客，为冬至祭典做准备，是过去的最好时机。”
　　元谆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反驳的话，只能答应下来：“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
　　“还真有！”这话问得正中下怀，“若是五天之内我没能回来，你就带禁军去曲家寨要人。”

　　元谆德听出话外之音：“你明知此行凶险，怎么还要去，莫非真是走投无路了？”
　　他面露难色点点头：“我想趁着曲继瑞赶回来之前探一探曲家寨。等他回来，曲家能用的人变多，就更难对付。”
　　元谆德自知辩不过他，只得无奈道：“你和白露一定小心。”
　　“我们会的。”

　　说完这件事，元谆德又提起这几天搜出来的东西：“暗室的文书卷宗和石板下的财物，你打算怎么办？”
　　“财物你先留着，日后自有用处。至于文书卷宗……可以等我回来一起整理。”
　　出门便被视作洪水猛兽，元谆德正愁时间没处打发：“整理我来就行，反正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最关键的，他点点头：“你看着办。”
　　“对了，章出杰那边就这么放着不管？”
　　“我让元崇留意了，你有事就问他，最好不要亲自过去。”

　　元谆德反应过来：“这么说你没打算带元崇？”
　　“元崇跟我去作用不大，不如留在这边。一方面章出杰那边要有人盯，我担心再过几日会有人借其家人名号过来打探，这种事他来应付我最放心；另一方面家里的情况他最了解，遇到棘手的状况，他来处理比较好。”
　　元谆德不解：“你家的人一向和睦，还需要担心这些？”
　　“只是他们不需要担心，但现在不是还有毋师傅和吕家叔侄。尤其是吕兢，隐瞒了很多事，得有人帮我看着。”

　　从元谆德那边出来，他就直接找元崇安排明日行程。
　　元崇听过他的安排也十分担心：“您就带这些人？”
　　他点点头：“这些就够了，毕竟是装作出游。”
　　“出游也能多带人，”元崇还想再劝，“以您的身份，出门带两三队人也是正常。”
　　“人多有人多的麻烦，我希望速战速决，只要探到想知道的线索，就会立刻回来。反倒是这边，章出杰和吕兢都得你多留心才行。”
　　元崇明白劝不动，躬身道：“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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