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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独活 3(纯刀be慎入)
当莱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她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卡尔文和达妮卡守在她的床边,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担忧和如释重负。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任由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过了很久,莱莉才坐起身,声音沙哑而平静:“我要回英国。”
卡尔文和达妮卡没有阻止她,只是默默地帮她准备好了门钥匙。
莱莉回到了那片她阔别了二十年的土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战争刚刚结束的硝烟味和淡淡的悲伤。
她首先去了麦克米兰家族的墓地,在那里,她找到了并排而立的两块墓碑——菲利克斯·麦克米兰(1939 - 1979),劳伦·麦克米兰(原姓斯塔)(1940 - 1979)。
她站在墓前,久久沉默。
恨吗?恨他们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修改了她的记忆,将她排除在外,让她错过了所有,独自在虚假的平静中活了二十一年?
是的,她恨,但更多的,是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再强大一点,再小心一点,如果她躲开了那个钻心咒,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是不是他们就不用为了保护她而做出如此极端的选择,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
那只是一个钻心咒!
莱莉缓缓跪在墓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石碑上父母的名字,泪水一滴滴砸落在青草地上。
她在墓前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默默起身离开。
莱莉依次去了所有逝去朋友的墓地,在莱姆斯墓前,她放上了一块巧克力,仿佛还能看到莱姆斯温和地推拒,又被詹姆强行塞过去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然后,她走向了西里斯的衣冠冢──那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块刻着他名字的黑色石碑,以及一张他年轻时尚未被阿兹卡班摧残的,带着桀骜不驯笑容的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莱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西里斯,她想起他灰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的、混合着漫不经心和锐利的光芒,想起他叫她“小星星”时那带着调侃和亲昵的语调,想起他在舞会上被她踩了脚还要强装潇洒的样子,想起他在得知她“消失”后,是如何疯狂地寻找,甚至追到了美国,面对着她全然陌生的目光……
而最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她对付贝拉的初衷──不仅仅因为贝拉是伏地魔最疯狂的追随者,不仅仅因为她可能带来的广泛威胁,更因为,在原本的未来里,正是贝拉用一道咒语,将西里斯击入了神秘事务司的帷幔,让他尸骨无存。
她记得那个情节,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认识的这个活生生的、会笑会闹的西里斯身上。
所以从1967年第一次给贝拉下药,她就盘算着怎么除掉她。
她确实成功了,贝拉魔力崩溃,成了一个真正的废物,再也无法举起魔杖施展任何恶咒,她以为她改变了这一点,她以为她至少从命运的齿轮下抢回了西里斯。
可结果呢──
西里斯确实没有死在贝拉手里,贝拉早就在阿兹卡班或者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因为魔力的彻底枯竭和反噬而凄惨地死去了,甚至可能都没能活到战争结束。
但西里斯还是死了,他没有消失在神秘的帷幔后面,而是倒在了一次普通的、与食死徒的正面交锋中,为了掩护同伴,他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勇敢地冲在了最前面,然后被不止一道咒语击中。
她干掉了贝拉,铲除了一个针对西里斯的、已知的、最致命的威胁,她以为她赢了。
可命运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嘲笑了她的努力,它用一种更随机的方式,依旧带走了他。
她保护了他吗?从结果来看,没有,丝毫没有。
莱莉靠在西里斯的衣冠冢前,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摸着石碑上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照片,她甚至都没能亲眼见过他长大的样子。
“西里斯,”莱莉低声唤道,声音哽咽,“我把贝拉……她再也伤害不了你了,我做到了……”
她像是在向他汇报,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并非全然无用,但紧接着巨大的悲伤和荒谬感将她淹没。
“可是,可是为什么?你还是……”
莱莉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她想起在美国那个小镇,他找到她时,那双灰眼睛里从激动到难以置信再到绝望的痛苦。
他认出了她,而她,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回望着他。
她甚至没能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她记得他是西里斯,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
她为什么不能再敏锐一些?她明明察觉过不对劲!
现在,她只能对着这块冰冷的、连他身体都无法安葬的石碑,诉说着这迟到的、毫无用处的“功绩”。
接着,莱莉来到了一个更为偏僻、冷清的角落,那里是霍格沃茨战争中牺牲者的合葬区,她走过一排排石碑,最终在一个朴素的只有名字和生卒年月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前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
1960.1.9 — 1995.5.28
如此简洁,一如他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阴沉,刻薄,不留余地,没有称号,没有功绩,没有评价,只有他孤独的名字,和短暂得令人心痛的三十五年生命。
站在他的墓前,莱莉忽然想起了在她不知道的年月里,斯塔庄园和伊法魔尼周围,偶尔会有到一些极其隐秘、难以追踪的魔法窥视痕迹,防护魔法也曾被极其高明的手段短暂触动过,却从未找到来源,也从未有任何恶意或入侵发生。
当时她并未深想,但此刻,这些零碎的信息与斯内普双面间谍的身份,与他那隐忍而偏执的性格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让她心脏骤然紧缩的猜想。
在她那些浑然不觉、安然度日的时光里,在她以为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候,他是否……曾这样偷偷地来看过她?在她对着学生微笑,在她与同事交谈时,是否有一双熟悉又痛苦的眼睛,曾穿越遥远的距离,无声地落在她身上?
这猜想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时的目光,沉重、绝望,却又带着不肯放手的、绝望的温柔──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触不可及的幻梦,一个用他所有黑暗和牺牲才勉强维系住的光明泡影。
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莱莉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蜘蛛尾巷里他警惕又狼狈的眼神;魔药教室里,他专注熬制药剂时微蹙的眉头;水族馆里,他被她拉着拍照时耳根泛起的薄红;天文塔上,他靠近时灼热的呼吸和那双几乎要将她吸进去的黑眸;他生气时紧抿的薄唇,嘲讽人时冰冷的语调,还有──他最后在霍格莫德,隔着双面镜,那张惊慌失措、苍白如纸的脸……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信誓旦旦──要干掉伏地魔,要保护所有她在乎的人,要把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牢牢绑在光明的道路上,和她一起。
多么天真,多么可笑,又多么讽刺,她立志要杀死伏地魔,为此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从赛芬药剂到魂器线索,她以为自己掌握了先机,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
结果伏地魔死了,却并非因她而死,她的努力,她的先知先觉,她付出的所有代价──被修改的记忆,与亲人朋友的生离死别──在这场宏大的、似乎早已注定的结局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像个蹩脚的笑话。
她想要保护所有人,可结果呢?
菲利克斯和劳伦,她血脉相连的父母,为了保护她,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将她推开,最终双双牺牲,她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未能以真实的记忆相见。
莉莉和詹姆,她最好的朋友,在她缺席的时光里走向了死亡的结局,留下了年幼的哈利,西里斯,总是带着点痞气、会和她互相调侃打闹的哥哥般的存在,最终尸骨无存,莱姆斯,那个温和善良、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朋友,也倒在了黎明之前。
还有他,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够努力,够强大,就能把他从那条漆黑的路上拉回来,就能让他摆脱间谍的悲惨命运,就能和他有一个未来,但他依旧成了双面间谍,依旧死在了伏地魔手下。
他死前念着的,或许有她的一点影子?但这都不重要了,他死了,死在了她生日那天。
他安静地躺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下,墓碑上连一句“他曾是个间谍”或是“他保护了哈利·波特”的功绩都没有,世界不需要知道他的挣扎与牺牲,他依旧是那个在大多数人眼中阴沉可憎的斯内普教授。
而她,莱莉·麦克米兰,带着全部的未来记忆而来,立志要冲破迷雾、改变一切的人,如今站在这里,站在所有逝去之人的墓前。
她活下来了,她是唯一一个记得所有故事开端,记得所有温暖细节,记得所有遗憾与痛苦的人。
她成功了,她活到了最后。
可她也失败了,失败得一塌糊涂,什么都没能留下。
这真是命运最残酷的玩笑,最极致的讽刺。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刻着他名字的碑石,触感寒意刺骨,一直凉到心里。
没有眼泪了,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在之前的墓前流干,此刻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沉重的空虚和荒谬感。
她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些什么。想说“对不起,我食言了”,想说“我回来了,可惜太晚了”,想说“你看,我们最后还是没能一起走到光明里”,甚至想质问“你来看过我,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不试着告诉我?哪怕一次……”……
但任何语言在这冰冷的石碑和更加冰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的守望,她的遗忘,他们的错过,早已成了定局,被死亡永恒地凝固。
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在斯内普的墓前静静地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仿佛在与那段被强行中断,充满遗憾的过去做一场沉默的漫长的告别。
风吹过墓地的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的低语,又像是对她无声的嘲弄。
她立志要保护所有人,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能留下,只剩她一个人,带着所有沉重而鲜活的记忆,在这再没有他们的世界里独活。
最后,她来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找到了詹姆和莉莉的墓碑。
莱莉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上他们永远定格在二十出头的年轻笑脸,詹姆的笑容依旧带着点痞气和活力,莉莉的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
她仿佛还能听到詹姆在魁地奇球场上的欢呼,听到莉莉在公共休息室里叫她时清脆的声音。
她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束新鲜的、带着晨露的百合花,轻轻放在墓前。
她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他们她想起来了,想告诉他们这二十年她像个傻瓜一样活在别人编织的梦里,想问问他们最后的时刻是否痛苦……
但她该如何说出口?最终,莱莉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风起,吹得她的脸生疼。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有着乱蓬蓬黑发和翠绿眼睛的少年,从墓地另一头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一丝好奇──他是来看望父母的。
哈利·波特看到了这个站在父母墓前的陌生女人。
她看起来非常悲伤,那种悲伤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但他从未见过她,无论是照片还是姨父姨妈的口中。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地走上前,轻声问道:“呃,你好?你是?请问──你认识我的父母吗?”
莱莉闻声,缓缓转过头。
哈利看到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悲痛,以及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的情绪,仿佛透过他,在看很久很久以前的什么人。
那个女人看着他,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无比艰难,比哭泣还要令人心碎。
她说:“我叫莱莉。莱莉·麦克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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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尾呼应了

命运的骰子就是这样随机降临。
好惨的莱莱,记起来的时候她已经35了,隔着二十年时光,连悲伤都显得如此渺小。
为什么没察觉,因为劳伦的魔药会压制情绪,喝了这么多年成习惯了,而且她失去记忆后不记得故事,最拿手的肯定是魔咒,魔药这玩意就是为了赛芬虫群才会仔细研究的。以及经历过魔药实验爆炸,本身也会想远离这个。
好了一发完,让我们回到充满希望的现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