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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
神君集与文且、逢嫣的交情一直还不错,救出他们时,他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两人被关在相邻的牢房,文且的情况还好,逢嫣可谓凄惨至极,几乎快死了。
神君集不太理解为何应九锡恨逢嫣恨到这个地步。
离开天照后,文且说他打算隐姓埋名,躲过这几年,而逢嫣强烈建议去阎浮——他已不能说话,只能靠写,沾满血迹的手指在发抖,布条上的墨迹也在发抖。
这些带血的、颤抖的草书在说:应九锡才是大屠杀的主谋,他一定会掘地三尺把他们找出来灭口,躲着迟早会被发现,投靠阎浮才能真正安全。
神君集本打算一离开天照就和他们分道扬镳,赶快找个隐蔽地方修炼天照神功,但逢嫣的建议很有道理。
阎浮邪域近来的动向可谓是司马昭之心,野心藏都藏不住,总有一天会盯上天照,他们三人身份特殊,是极为重要的情报来源及人证,阎浮清楚他们的利用价值,一定会保护他们——
三人赶往荆州的第二天,傍晚,逢嫣忽然私下将一张布条塞给神君集。
布条的内容是逢嫣发现文且准备把他们出卖给天照以换取自己的生路,并且他已经怀疑逢嫣发现了这件事,为灭口,文且今晚可能会对他动手。
神君集半信半疑,回想这一路,文且确实不太积极。当逢嫣提出投靠阎浮的建议时,文且不置可否,只是冷笑。
那天夜里,很晚的时候,逢嫣藏身的地方传出动静。早有准备的神君集闯进去,果然发现文且企图勒死逢嫣。
他毫不犹豫地杀了文且,将尸体留在了那个洞穴中,带着逢嫣继续赶路。
不知为何,被文且勒得半死不活的逢嫣,竟然在笑。
数日后,应九锡与神武都离开浮翠宫,去天照神殿听政。
神武都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仿佛是应九锡的贴身侍卫,那张英俊隐忍的面容压抑至极。
这天的首要大事是申屠梦病得厉害,请求应九锡代理治理天照邪域。
应九锡拒绝了,接着宣称为了治好申屠梦的病,要举办祭祀。
神武都全程和他在一起,沉默而配合地协助他主持仪式,应九锡的脸上则荡漾着掌控全局的微笑。
祭祀过后,使用的牲畜都会用来赐食,因此夜里,应九锡大摆宴席。
神武都的座位在应九锡的左手边,向所有人昭示着应九锡对他的宠幸,没人知晓这也暗示了神武都为应九锡所监控。
皓天不在,她被派出去追捕神君集了。
夜宴中,莺歌燕舞,酒香四逸,文官武将与应九锡把酒言欢,唯有神武都面无表情。
万年借侍酒的机会来到神武都身旁,担心地说,“我曾去天牢探你,可你和温情都不在——”
神武都一直以为温情在天牢中等着自己,听了这话大脑一片空白,猛然看向应九锡,却发现应九锡正含笑看着他。
那个瞬间,他立刻明白是应九锡故意让万年接近他,借他的嘴说出温情的事。
下一个刹那,神武都周身忽然张开一道无形的阵形,阵形之内的物品刹那间四分五裂,如同他无法克制的愤怒——
申屠令曾经“死”在同样的阵形之中。
文官武将惊慌失措,不明白神武都为何会突然发难——
然而应九锡丝毫不为所动,带着足以碾压神武都的胜算,在横飞的碎片中平静地看着他——
温情在我手里。
一道阴霾落在神武都眼中,杀戮阵形顷刻间烟消云散。
应九锡会心一笑,慢悠悠地说,“你不擅长藏人,而我刚好很擅长,我把她安置到了一个比天牢环境好得多的地方,好好地养着,你大可放心。”
说罢,举盏相请。
神武都的眼底是闪动的怒火,手攥着裂开的酒盏,攥出了血。
应九锡当然不会容许温情游离于控制之外,她是唯一的人证。
也是控制他的另一副筹码。
他最终饮下了那盏酒。
应九锡微笑地看着神武都将染血的酒慢慢喝下去。“没事,接着奏乐接着舞,”他轻轻击掌。
宴席再度歌舞升平起来。
“我先回去了。”神武都毫无感情地说。
应九锡做了个请的手势。
神武都头也不回地走了,荧惑立刻跟在他身后。
睢午不动声色地来到应九锡身畔,见他举盏至唇边,却久久不饮,似乎若有所思,那双深沉的眼看着被神武都拍碎在案上的酒盏,以及那上面的血。
酒光摇晃着。
“钧天,”她低声说,“局势已稳,为何还要留着东方苍天?”
他轻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搛了块小食喂她。
下面的人自然看见了。
当年申屠罗如何重用文且与逢嫣,如今应九锡就如何重用睢午与魏讽。应九锡所有的指示都由她们传令下去办。这两人的破坏力一点也不比文且逢嫣差。大家私底下都说,走了文且、逢嫣,来了睢午、魏讽。
应九锡可谓是把申屠罗玩过的那些招数都留了下来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是因为他有用了,”应九锡意味深长地说。
“再有用,若不能为你所用,便是祸害,东方苍天逆反之形已现,一旦叛逃的神君集等人投靠阎浮,难保苍天不会跟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
“皓天已经在追捕的路上了,我给她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苍天若晓得你杀了他弟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应九锡用酒堵住她的嘴,“今天晚上就好好地玩,别谈这些事了,”他懒懒地说。
睢午不屈不饶,“我三番五次劝谏你不要相信任苍天,你还让他和你住在一起,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应九锡沉默下来。
见他似乎有些动摇,睢午在他耳边轻声说,“眼下苍天背着弑主之名,你和他这么亲密,难保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有想法,夜长梦多,此人绝对不能留,我有一计——”
应九锡忽然面若冰雪,“不要再说了。”
睢午一怔,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应九锡以如此冰冷的口吻对待她,立即脸色苍白地退下去。有人看见她狠狠地咬着娇唇。
这天夜里,应九锡独自去了一个隐秘的宫室。
密门后的房间简直是复刻了神武都在天牢中的居所,无论是陈设布局还是日常用具,完全一模一样。
应九锡为了某种目的,命人把神武都在天牢中的所有器物都搬了过来。
此时,屋内光线暗淡,一片沉寂,毫无生气。
但应九锡知道温情在榻上。
神武都的卧榻。
听见那扇门开启的声音,温情颤动了一下,知道应九锡又来了。
应九锡一言不发地朝温情走去,如一头猛兽朝他的猎物走去,衣衫一件件地掉在地上,温情逃无可逃。
她忍不住含泪问,“你把武都怎样了。”
“那要看你的表现。”
泪水无声地滑落。
温情面上的泪痕,如两道融化的月光。
应九锡嘲讽地说,“像你这样的女人,竟然会流泪。”
温情哽咽,“应九锡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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