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便宜师姐后我变成了超强战力

　　“对，”祁酒酒扒拉来一撮杂草挡在自己脸前面，不过林春池目测了下她那厚重的军大衣和围帽，估计是挡不住什么。
　　“我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天，富太太们最喜欢穿旗袍，外搭个皮毛披肩，出入都是小汽车。但我还是发现有个穿黑旗袍的，身影很像...”

　　“可是，”林春池脸色有点古怪，“我也是被那个黑旗袍送进来的。”

　　“我估摸着，是什么奇术，里头这个明显更强。”
　　祁酒酒边说着话便哈着气。

　　“你冷？”
　　林春池问。

　　“梅园的这些显贵人家，十户九鬼，都是把人端上桌的东西，更别提那些晚上出来觅食的，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就是把个刚死的尸体放在这都能化成厉鬼，能不冷么？”

　　林春池早有预料，在遇见骑自行车的男人时便有点猜想，后来那个询问她姓名的男子就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里的人类或许已经产生了自己的关系网，自然也会生儿育女，但先不说生育的速度赶不赶得上鬼物进食的速度，只说在这种聚阴之地，能否生出健康的婴孩都是难题。

　　为了保证鬼物能填饱肚子，势必要从外界输送人类进来。

　　而大概就是...在这里待得时间越长，记忆越模糊，也越怕冷。

　　“我以为玄师不会。”
　　林春池叹息一声。

　　“刚开始确实不会，但一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再这样下去...”
　　祁酒酒没往下说。
　　但两人都明白。

　　再这样下去，怕是总有一天也会消失所有记忆，沦为恶鬼的口粮。

　　“没法子出去？”
　　林春池是不信的，但事实就是祁酒酒确实在这里呆了一年。

　　“赵松停在这里，百分之九十概率出口就在这里，但你也看到了，门口那保安大爷，是意种实力，里头那个锻炼的大妈，熟子识种...”

　　“就连栅栏后蹲地上玩泥巴的小孩，粗略估计都是育子识种，这我要是去了，就真成了送外卖的了。”
　　祁酒酒双手抄在袖子里，一瞬间沧桑了不少。

　　林春池哑然，确实是个老巢该有的防御程度。

　　“那往外呢？”
　　“往外？九绝之外是八绝，八绝之后是七绝，无边无际，但也只有七绝省有人居住，其他的都是荒原...地图大概是以松停为中心扩散出去。”

　　饶是如此，林春池也有些心惊。
　　荒原就代表着可以开疆扩土，假以时日，怕不是要建成一个鬼邦？

　　“我们进来，里头这个赵松停感知不到，这应该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了，”祁酒酒耸耸肩，“她找不到我们。”

　　据祁酒酒这一年来的观察，有些人刚进来时是个程序员，但四五月过去便完全忘了专业知识，转投作曲，还在松停县混得风生水起。

　　诸如此类数之不尽。

　　宝妈变商行精英，男主播变车夫，医生变宅男...

　　“也就是说，来到这里，相当于开启了一个完全不同以往的人生，甚至在遗忘记忆后，是不是原来那个人都不好说？”
　　林春池眸子微紧。

　　“对，人的性格，品行，三观都会重生一般，翻天覆地也不为过，所以那个赵松停才敢用人类做事。”
　　祁酒酒拔下根杂草叼在嘴里，一说话便有白气争先恐后地自口鼻溢出，显然她的身体觉得很冷。

　　“这偌大的城邦，全是靠那些‘觉醒’商业天赋的外来人类支撑运转的，她和那些鬼东西，天天净想着吃，呸！”

　　是了。
　　人的记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多浓郁的迷障，也会被一点星火苗子给点着，功亏一篑。
　　是以这里才会如此真实，和那个梦里一样，越真实的东西才叫人有归属感。

　　林春池的目光透过矮墙砖打量着梅园大门，十分气派，门两侧种了叫不上名字的高大树木，晚风袭来，路灯幽幽，还颇有几分旧时代的韵味。

　　赵松停和外界那个黑旗袍，无法联系，自然也就没办法互通消息。
　　这是很重要的消息，若是没有祁酒酒一年多的观察，林春池还要费大力气。

　　因为担心午午听到，亦或是不想让午午听到，两个人才跑到外面来。
　　祁酒酒提议说那不如带你去看看我的发现。

　　所以现在她和林春池便蹲在矮墙后，偷偷观察梅园。

　　而经过一番信息交流，两人陷入了心塞的沉默，大冷天，百鬼夜行之际，她们终于发现似乎确实没有可解之法。

　　她祁酒酒确实很牛，单挑育子意种的天才，换成过去这都是妥妥的会开宗立派的人物。

　　她林春池也不差，归藏刀主初露锋芒，独立绞杀一个熟子识种不成问题，拼一拼也可以尝试下初子意种。
　　当然，如果加上阳刀那自然战力翻倍。
　　可惜，刚尝到点阴阳双刀buff甜头，连人带刀都没了。

　　两位当今玄门的风云人物，只能苦哈哈地蹲在墙头后一句连着一句叹气。

　　单枪匹马独闯敌营的策略，不是行不通，但敌人数量太大时，这个策略就没有了英雄豪迈的意境，任是没读过书的孩子也会骂一句傻*。

　　这合理么？

　　“我的JK...”
　　祁酒酒泫然欲泣。
　　“早知道在包里多带几条裙子。”

　　我的师姐...
　　林春池痛心疾首。
　　早知道那天早晨就该把事办了。

　　沉默，是今晚的梅园大街。
　　吹了一顿冷风的两位【前·风云人物】吸吸鼻子往回走。

　　寂静的街上，鬼怪的嘶鸣声格外清晰。

　　“我们杀鬼，她会发现么？”

　　祁酒酒有气无力，“不会，我这一年杀的鬼可绕县城七圈，因为鬼物之间也有矛盾，也会互相厮杀争地盘，加上数量太多，她管不过来的。”

　　完了又补充一句。
　　“她眼熟的强大鬼物可能会发现...”

　　林春池盯着脚下张牙舞爪地枝叶影子，满是后悔的脑子将将缓过神来。

　　“你说...赵松停会用人类在她身边做事？”

　　“那可不，这里只会剥夺人的人格，论对社会的熟练度，全城的鬼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人类啊，那肯定是人类用起来更趁手。”

　　林春池思忖片刻。
　　“你都做什么工作？”
　　能买得起酱牛肉，工作应该不错。

　　“我在工厂拧螺丝。”

　　林春池点点头，挣得还行。

　　“第一天丢了八十多个螺丝，被辞了，现在当保安。”
　　祁酒酒揽了揽身上的军大衣。

　　林春池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这军大衣真是完美地融入了祁酒酒的职业。

　　祁酒酒保安，林春池服务员。
　　不是工种歧视，只是要是通过这两个工作，怕是在这里干到死也见不到赵松停。

　　“咋，你要潜伏到赵松停身边？我都打听了，没个十年凑不近身，更遑论得到她的信任！”
　　祁酒酒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仰天长叹。

　　“时也，命也——”

　　“我去试试。”

　　“真的？！”
　　祁酒酒立刻不颓废了，两眼放光地看过来。

　　林春池说完就后悔了。
　　她确实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听到城里有个叫松停汇的歌舞厅在招人，联想下这个大环境和名字。
　　应该是赵松停的捞金场所。

　　干的，也大约是百乐门之类的活计。

　　只是...唱歌的话。

　　林春池想起自己审美独特的铃声，和自己歌单里那些只敢夜里趴在被窝里偷偷欣赏的歌曲...

　　陷入了沉思。

　　-

　　将师文关押在布满术势符纸的房中，唐楚安排好属下开始复盘此次行动，趁着众人在写报告的功夫，她关上办公室的门。

　　摘下手套，唐楚从抽屉里翻找出个手机，拨通号码。

　　响铃六声后。
　　“小唐。”

　　“长官，人带回来了。”

　　“池池？”

　　“师文。”
　　唐楚顿了顿，又补充道：“赵松停的一具傀儡应是死于师文之手。”

　　“通过现场侦察，师文没花什么力气，实力分级大概在育子意种之列...这是最保守的评测。”

　　那边沉默片刻，“也好。接下来的事就按之前的计划去办，别出差错。”

　　唐楚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挺胸抬头身姿飒爽，脆声回道：“是！”

　　挂断电话后，唐楚踱至窗边，掀起百叶窗的一条小缝，盯着沉沉夜色看了许久。

　　先前那道锐利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慢慢将黑手套戴好，唐楚打开房门，于一阵键盘敲击声中向外走去。

　　“长官，稍后会议您参加么？”
　　副手小跑着上前来问。

　　“不用等我，你主持。”

　　撂下这么一句话，唐楚便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跟过来，身形不做停留地走向关押重犯的方向。

　　这是一间名为牢房，实为客房的屋子。

　　厨房卫浴一应俱全，如果刨除掉墙上令人眼花缭乱甚至看上两眼都觉得胸闷不适的阵符纹路，其实师文对这里还挺满意。

　　听见脚步声，师文坐在飘窗上没动弹。

　　“师小姐，设备要从首都运过来，体检安排在三天后。”
　　唐楚将背后由玄器打造的铁门轻轻关上，看着师文的背影，聊天似的。

　　师文没回话。

　　“阴刀也仔细收好了，还请师小姐放心。”

　　闻言师文才微微一动，侧过脸用余光看了眼唐楚，发现她身上虽还是那一套黑色制服，手套长靴都没变，唯有手提箱不见了。

　　没有言语，但唐楚不满三十便爬到一级指挥官的位置，人情世故察言观色乃是基本功，是以轻易读懂了那眼神的含义。

　　什么武器都不带也敢来见我？

　　唐楚微笑起来。
　　“我不是对这一屋子的阴气抑制器有信心，也不是对师小姐脚踝上的镣铐有信心，我是觉得师小姐是可以说理的人，唐楚别的不行，看人倒还是准。”

　　师文好像是笑了下，很快便回过头不再给予眼神，笑话，现在杀了她和当时一跑了之有什么区别。

　　“我见师小姐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到底是心性超绝，还是有所依托？”
　　唐楚丝毫不理会这尴尬的自言自语，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门上一倚，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

　　“有什么可怕的？”
　　师文终于开口，但言语间隐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今晚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精心安排，时间卡得刚刚好，把我带走也不过是仗着林春池不在。”

　　唐楚老神在在的表情微凝。

　　“明明前往京城也不过三四天路程，搭乘飞机或许也用不了那么久，可你们还是停留在邻省的据点。”

　　说到此处，师文从飘窗上下来，脚踝上的镣铐哗啦作响，也没影响她一丝心情。
　　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聊地看着唐楚。

　　与那双笑盈盈的茶色眸子对视，唐楚恍惚了一下，“事情没那么大，何须大费周章返回京城？”

　　师文伸了个懒腰，比晚上初见时活泛不少，想来是伤势痊愈了。
　　“我虽然在山里待了二十多年，但还知道术业有专攻，你们特安处也只管玄门这一摊子事，在玄门，还有什么比归藏刀更重要？”

　　唐楚脸上的笑容已经不那么游刃有余了，但眼睛里却爆发出了兴致盎然的光芒。

　　“何意？”

　　“不是你们嫌麻烦，是你们不敢。”

　　师文一把掀开被子，清瘦却不失玲珑的身子大咧咧往床上一倒。
　　“原因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来试探我。”

　　“阳刀我不会交出去，体检我也不会配合。”

　　唐楚彻底笑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床上的女人将自己包裹起来，一时间满肚子话术竟无处施展。

　　师文躺了会儿，才发觉唐楚还没走。

　　“我现在要等师妹来救我，顺便补个觉。”

　　唐楚：？？？

　　“我睡觉会梦游，变成鬼杀人，单靠这小屋子可制不住我，不怕死你就留在这。”

　　话音未落，铁门已经被重重摔落。

　　翌日一早。
　　特安处早餐食堂皆在疯传，说昨晚一级指挥官唐楚在拳击房发疯，生生打碎了一个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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