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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不行
那双杏眼里眸光闪动,透露出些许慌张。沈承昱淡笑着爱抚过她的额头,轻声哄道:“所以我要谢谢他,谢谢他让我愿意试一试所谓的‘包办婚姻‘。”
“难道是你看他自由选择后没有好的结果,所以才愿意回来见我?”
南殊之前还以为是他的年纪到了,为在仕途上证明家庭和谐稳固,才急吼吼地回来相亲。
“算是吧。”他并不否认,“那时候,我只想听从父亲的安排成婚,与夫人相敬如宾。”
南殊皱紧眉头昂着脖子看他,叫沈承昱忍不住伸出食指,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滑到下巴,轻轻一捏,侃道:“可你偏不是客气的人。”
被他拆穿,南殊干脆也不再收着。跨到沈承昱的身上,与他隔着衣料紧紧相贴,音调更紧:“那你的意思,是爱上我了?”
他被逗得乐了。侧身避开南殊的脸,手指却还抵在她的下巴尖上。
“别躲。”南殊用双手生生掰回沈承昱的脸。
他的喉结随之滚动两下,垂眼,屏息,指腹稳稳按在她的腰侧。
纤薄的衣料隔不住皮肤的滚烫。她低头,眸光一敛,似是无意地动了下身子,语气愈发玩味:“说,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觉得......”沈承昱轻轻喘了一声,向上翻过眼去似是沉思,“我最初感受到的不是爱你,而是没你不行。”
南殊皱起眉头,双手托起沈承昱的下颌,撒娇道:“说嘛,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那年收到调令,要启程去兰都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的想,总觉得,你应该和我一道去。”
“嗯。”南殊朗朗地笑,“说得蛮好。”
“睡吧。”沈承昱护住她的胯骨翻身,让南殊重新躺回自己身侧。
“承昱。”她的声音闷在被里,听不出情绪。
沈承昱停住吹灯的动作:“怎么了?”
南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驴唇不对马嘴地嘟囔了一声。
沈承昱轻轻拍她,也没见反应。
玻璃灯罩上端的窄口被盖得严实,火光一寸寸减小,最终化成一缕烟尘。
翌日天光微亮。
南殊醒来时,沈承昱还在睡着。
她昨天装睡逃避问题,只合眼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沈承昱睡了多久。她躺着看他的侧颜,忍不住探出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又沿鼻梁滑至唇上。
一阵鼻息直冲下来,灼热了南殊指背的皮肤。
她偷偷地笑,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子,生怕扰到身旁的人。
动作极轻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又做贼似的回头,不去看他。
“你这个习惯......”嗓音里带着些晨起时的沙哑,“算不算趁人之危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南殊吓了一跳,不过明面上她装得淡定。卷起被子滑到沈承昱的身侧,玩味道:“你也醒了?算不算是心灵感应?”说着,就抓起沈承昱的手来强按在自己胸口。
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在掌下,合上他血管的律动。
沈承昱依旧合眼,手却自胸口顺势覆上她的脖颈。揉了揉她下颌与颈部之间的肌肤,声音柔软得像陷在棉里:“你这么粘人,倒让我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见他不住上扬的嘴角,南殊配合着问:“梦见什么了?”
“嗯。”沈承昱将眼睛张开一道缝隙看向南殊,“梦见我们小时候。”
南殊挑眉,胳膊一松靠在他的臂弯:“我记得早年,你来过我家一次,大概十几岁吧......”她摆弄着发尾,突然噤声。
那次好像是璇夫人过世,他和沈父前来吊丧的。南殊那时心情不好,每天和南峤一起抱头痛哭,也没给沈承昱好的脸色。
不知为何他要突然提及此事,南殊越想越觉得烦闷,头发胡乱将食指裹成黑色又松开。
“可不止一次。”沈承昱帮她那几缕发丝全部拢至耳后,“或许那时你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还有什么时候?”南殊胡乱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
沈承昱也不勉强,将手收回到南殊的腰间:“那时正值割据,你跟父亲北上来到我家,几位长辈探聊商路。我父亲问我看法,我说是统税的问题,难以根治。你在旁边随随便便说了个法子,还真用得上,下了我好大的面子。”
“我一向聪明。”南殊扬起嘴角,却也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年月的事。
“但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了。”
南殊原本还沾沾自喜地笑着,一听这话,立刻沉下脸色严肃起来:“什么?”
那时她才多大?他就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先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承昱皱眉,无奈按下她的肩膀,“是我父亲说,沈家和褚家曾指腹为婚,还给我看了你周岁时和我的照片。”
“什么照片?”南殊依旧没缓过脸色。
“定亲的照片。”沈承昱答,“背面写着你我姓名,与成事日期的那种。”
“我怎么不知道?”褚衡仁从未同南殊提起。
“你不是不喜欢被管着?估计是你父亲怕你知道了,会同他大闹一场。”沈承昱调侃。
他说的倒是没错。
纵使褚衡仁去世多年,他们两人修成正果,南殊听了这事儿还是生气。
撇着嘴坐起身,靠去床头的另一侧——与沈承昱相反的方向。
“那照片还在老宅放着。等这场仗打完,我带你回北平看看。”他也不在乎南殊赌气的模样,自顾自上去,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逗趣儿,“看看六岁的我抱着周岁的你,是个什么样儿的。”
“谁要和你回家。”南殊扭动肩膀,也没能甩掉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嘴巴上翘间眼眶止不住地红:“如果要回,也得带上熠熠才行。”
“好。”沈承昱柔柔蹭过南殊的脸,“带着我们儿子。”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她静默许久。反手扣住沈承昱的颈侧,贴上他的唇瓣深吻下去。
经久绵长。直到口中尝到咸腥,才不得不松开彼此。鼻尖触着鼻尖,泪珠顺着眼尾流下:“承昱,你说等仗打完,什么时候?”
“我们一定会赢。”沈承昱拥过她的身子,“我陪你。一年还是十年,我都陪你。”
“骗人。”南殊靠在他的肩窝翘起嘴,“我们现在,连这个难民营都离不开。”
耳畔断续的声音中露着委屈,字字刺痛起沈承昱的敏感神经。怀中的人瘦弱单薄,腰肢只比手掌宽出一寸,在指下细细地抖着。
“你很想走吗?”
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是陶凝来送早餐,等他们两个开门。
南殊瞥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舍地将双臂圈在他的背上,轻轻晃动身子拍着:“今天去哪?”
“去把你昨儿说的主意落实。”沈承昱托住她的大臂将人缓缓移开。
“好吧。”南殊擦干眼泪,“去开门吧。”而后喉咙发痒,轻轻咳了一声。
沈承昱点头,换好外衣后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对付奸商,南殊的办法果真非同凡响。吓退不少想借难抬高要价的商家不说,她还借机宣传了难民的自救精神,给难民营赚足了声誉。
一月不到,就同几家物美价廉的工厂谈成长期合作,将难民的衣食稳定下来。
平日里闲暇时光,还不忘调侃沈承昱被框在规矩里的榆木脑袋。
只是她连日辛劳,许是累着了身子,近日总觉得胸口气闷,食欲平平,几日夜里都有些低烧。
沈承昱梦里听见稀稀疏疏的咳声,恍惚摸到身旁的被褥滚烫,立刻惊起去摸她的额头。
触到温热,点起蜡烛问:“这几晚都有些热,要不要请医生看看?”
“我总觉得......有火气。”南殊揉着胸口坐起,喘息道,“心慌慌的。”
话音刚落就眼前一黑,好似远远听见声喊。自己的面孔在脑海中闪现,及肩的长发缩短消失,眼睛却拉长上挑。
“你最近回城,看见南峤没有?”
沈承昱听她这话,下意识回头倒了杯水:“没有。”
摸了摸鼻子又补上一句:“南峤......他在忙生意吧。”
南殊看不大清楚眼前的东西,握了两次才接过水杯送到嘴边。
“派人带我问他好。”
“好。”沈承昱应下,关切道,“还能睡着吗?”
南殊扶额摇头,抬手指向隔断外架子的方向:“陪我喝点酒吧。”
沈承昱下意识听从她的话,又在撩起被角欲要下床时停了片刻。只走到门外倒了一小盅利口酒,握住南殊的手背,把酒盅贴入她的掌心:“少喝,发发汗,能睡就行。”
南殊“嗯”了声,小口把甜润的酒液抿进胃里,身子由内而外暖了不少。
沈承昱拉起被子到她的肩头,把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舒服些吗?”
“胸口还是烧得慌。”说着,额头便浮出细密的汗珠。
沈承昱接过她手中空了的杯子,用温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南殊的额头,道:“别想太多,身体要紧。”
烛光明灭,他眼底的乌色难以掩藏。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南殊忽然抬头,对上沈承昱灰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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