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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由自取
刘斌龄一步步慢慢走到眉见房间外,见还有烛火,推门进去,看见眉见正在做小孩子的衣裳,心里还是被这一幕给温暖到了。
眉见看是郎君,就说,“郎君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看刘斌龄在她床沿坐下,接着说,“也不知道是小子还是丫头,现在都不敢绣花样。”
刘斌龄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追求的都是错的,当个普通百姓与自己相爱的女人相守一生也挺好。
“你且早点休息,这是一箱金叶子,你收好,明日早上我会派马车送你去刘家老宅子,你就在我父亲和小妹那里好好养胎。”
眉见想着定是郎君怕夫人欺负她,心里暖说,“郎君说的我都听,你且快点去夫人那里休息吧。”
刘斌龄点点头,带着落寞走出了房间,关好门。又走到董文琪房外,却并不进去,忽然觉得很内疚,自己并不爱董文琪,却还是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回到书房后,天快将亮的时候,刘斌龄呆坐着写了一封信,署名的时候,故意没写,他应是懂得。
最后一点时间打马送去驿站,给了那小工一点钱,叫他帮忙送到张家,做完了这一切事。
刘斌龄回到刘宅,换上绯色官服,佩上银鱼袋,看着镜中这身官服,怅然若失……
权定省亦是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他却不惧怕,是皇帝不知他的才华,是长晋王对他的打压,这大半生的前程,到底是错付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流放吗?自己并无子女,老伴也早就去世了,孤寡一人,流放有何可惧怕。
权定省在家吃过早饭,骑着马去上朝了,再大的风雨,也不是没见过!
早朝的时刻,一众高官站在朝廷上,刑部尚书汤宗先看见今日众位大臣的脸色,再瞧这殿上的情势,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又有事情。
等皇帝落座,高处的宦首高声说,“有事起奏!”
刘斌龄的脸色就变了,权定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苏千俞此刻出列,“臣有事检举!”
皇帝坐在上位说,“爱卿请说。”
“臣检举尚书省,尚书左仆射权定省,玩弄权柄,贿赂官员,勾结御史台御史中丞刘斌龄,欲陷害长晋王!”苏千俞的身体打的笔直。
他一说完,朝廷哗然,谁不知道权定省是辅佐过当今陛下的老臣,吏部尚书苏瑾生更是在心里打颤,这逆子又在干什么!
皇帝听罢,心中早已冷漠,这些年权定省的作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给他留着脸面。“可有证据?”
苏千俞呈上奏折说,“这是刘斌龄给臣,想要陷害长晋王的伪证。还请陛下查阅!”
皇帝拿过来看了,边看边冷笑,“这简直一派胡言!”
这时尚书省右仆射祝襄平出列,呈上一封奏折说,“臣这里有一份尚书省众官员检举权定省奏折造假,随意委任官员的奏章,还请陛下堪阅!”又是一封奏折呈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扶着额头,看着已经跪下的刘斌龄和权定省说,“你二人可有什么说的?”
刘斌龄行君臣礼说,“臣,不为自己开脱,臣有罪!”说完,脱下凉帽,给自己一个体面。权定省却情绪激动,“老臣辅佐陛下多年,不说劳苦功高,但功劳确实有的,若不是陛下太过偏袒那长晋王,老臣如何会这般行为,老臣不服啊,臣死谏陛下,莫要铸成大错!”
皇帝实在是听不下去,“胡言乱语!把权定省拖下去,关进刑部大牢!”说完,骂骂咧咧的权定省被侍卫拖了下去……
皇帝看着跪在龙座之下的刘斌龄,颇为遗憾的说,“刘斌龄为从犯,削其官职,罢黜科举成绩,免其死罪,流放珠崖!”
刘斌龄心中竟突然间得到了自在,自己生来就贫贱,最终得来的也还是贫贱,忽然低头流下两行清泪,薄唇微启,“臣谢陛下隆恩。”
张彦远站在祝襄平身后,看着刘斌龄久久,心中忽然想起以前夫子们常说的话,“读书人不苦,苦的就是天下人!为官者必须忠君清廉!……”自己走到今日,正是时刻践行着这句话,刘斌龄又何其有才华,却误入歧途,被自己内心的欲望和官场的毒雾蒙蔽了,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张彦远轻轻叹了一口气,依稀还记得他大婚时候那个笑容,也许那一刻,他是开心的吧……
“带下去!”皇帝说完,刘斌龄就被上了戒惧,拖出了承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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