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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林既明闷实验室里憋了一下午，傍晚出来时浑身不自在，累得像一滩水儿。
他掏出手机看过眼。
啧。下午给张前发的消息，现在还没回。
林既明吸了口气，北京秋天燥，空气都拉嗓子。
张前去广州参加一个比赛，一去就是半个月。
行程紧，他忙得从早到黑抓不到人，肯定累死了。
林既明叹口气，一边往家走一边琢磨着晚上吃什么。
林既明琢磨了一路，临到家门口也没琢磨出来。
要是张前在就好了。那人做饭越来越好吃，而且全迎着林既明的口味做，林既明都快被他惯出四体不勤了。
林既明懒得再想，索性在楼下买了一桶泡面，上楼烧热水对付着吃掉。
吃完他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大床，软床垫。双人被褥。
啧。
林既明皱了下眉头，搁被子里裹严实，手里还拿着手机。
林既明心里打卦，有点儿不放心。这都入夜了，张前还是没给他回消息。张前以前就算再忙，也不会长时间不回他消息。
他又给张前去了个电话，张前竟然关机。张前从来没有关过机！
林既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床上翻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早年那股黑黢黢的不安又久违地攥疼了他……
。
北京的秋夜特别高阔，天空好像格外远，远到星星只有一小点，要人眯紧眼睛才能瞧见。
张前刚从机场出来，带着一身的凉意。他没耽搁，直接打车回了家。
出租车上张前看了眼手机，依旧开不了机。
他今儿忒寸。比赛临时有变，他需要回来拿份重要资料，直到机场他还擎着电话跟导师商量，登机才消停。
张前本来想给林既明发个消息，谁知道刚上飞机他手机就摔了，咕噜噜搁通道翻滚。他这手机有年头，也不知磕坏哪根神经，就这么成砖，再没法开机了。
飞机起飞，切换飞行模式，张前也不能借手机联系林既明。等下了飞机都凌晨了，张前寻思着林既明也该睡了，就没想办法打电话，怕吵到他。
回家的时候顺便也轻声轻脚吧。张前这么想着，可他一到小区楼下就愣了——他上楼前无意间往上看了眼，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竟然亮着。
林既明没睡？......难道是深更半夜身体不舒服？
张前皱起眉头，赶紧上楼。
他怕林既明身体不舒服，就没敲门，压着心急从兜里摸出钥匙。一进家，张前鞋也没脱，箱子也没拿进来，大步往里走。
刚走两步他就在原地站住了。林既明正跟他面面相觑。
张前瞪着林既明。林既明手里提了个包，还穿着外套。
张前着急问：“你要出门？”
林既明没说话，就是站在原地看他。
张前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了？”
林既明还是不说话。
张前一头雾水，他走到林既明跟前，观察林既明的表情，放软语气又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张前仔细琢磨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林既明看：“对不起，真的不是我不跟组织报道，手机摔了。下了飞机就半夜了，怕吵你就没找机会给你打电话。”
张前有点摸不清。他少有这种时候。他和林既明这些年越发默契，他一看林既明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生气。
张前心头揪着：“你说话。别一副这么......这么委屈的表情看我行么......”
林既明终于有反应了。他摇摇头，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既明把手里的包扔去地上，二话不说，一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张前。
他抱得很紧。
张前愣了愣，过一会儿轻轻拍拍林既明的后心。
张前的声音很温柔，哄着林既明：“联系不上我，你是不是乱想什么，害怕了？”
林既明又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张前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
张前真的很累了。刚才看他的时候，林既明发现他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可这张脸还是很好看，好看到他心坎里去。
张前非常后悔下飞机没有立刻想办法给林既明打电话。他估计是最近忙傻了，竟然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林既明是只没安全感的小猫，他怎么就没哄呢。
林既明的声音有点哑：“我准备去找你呢。”
“找我？”张前扒拉林既明后脑勺的头发，“现在？”
“嗯。”林既明说。
“现在买得到机票吗？”
“买不到。”林既明说，“但我想去机场等着，想赶最早的一班。”
张前突然就笑了，那笑声柔得像温泉水，缓缓流进林既明的耳朵：“抱歉，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嗯。你能不能再说点好听的？”林既明惊乍的小心肝刚平息，这会儿特别想听表白。
“好。”张前在林既明脸颊上亲一口，“我想你了。特别想你。”
“我也是。”林既明闷声笑了。
这是一个温暖的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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