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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明珠
萧锐锋气鼓鼓的控诉令沈青晕得越发厉害,只觉身后之人就像只炸了毛的恶犬般嗷嗷乱叫,他无奈又如实道,
“七郎,你说得我想吐……”
萧锐锋:“……”
此时,萧锐锋的心里并不是好滋味,喉结滚动几番才咽下了未尽的愠怒。
他尝到了比战败更苦涩的滋味,那种被自己的妒意酸了心肺的感觉,不仅有种“骂起小三砸自己脚”的窝囊,还有种“少妻离家遇小三,正房无改只是衰”的苦楚。
身后人长久的沉默令沈青意识到了不妙,他只得放软了身子可劲往后靠了靠,还回手用指尖攀上了那人的耳垂,在揉捏那块软肉时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道,
“好七郎,不气了好不好?眼下咱们得阿什那援手总好过与他树敌,权衡之下现在的关系难道不是最明智的吗?”
身后人闷闷哼了声,沈青又转过脸,唇齿贴上了那人跳动的颈动脉逗弄似的吮吻一下,
“头晕……不过你抱我紧一点我就不难受了。”
萧锐锋:“!!”
事实证明,沈青上半辈子就算没下海也是如鱼划水,只要他想,撸顺一条萧恶犬还是有得是力气和手段的。
萧锐锋握住了沈青缠着绷带的手,拖到唇边轻吮露出的指尖,
“那不说他了,说我昨夜做的梦吧 ……”
“做噩梦了?”
沈青关切,看到那人喉结滚动,像是咽下某种尖锐的疼痛般地道,
“嗯,梦里……你又抛下我了。”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眼中痛楚蔓延,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可你一次都没回头……踏遍山河人不见,愁来鬓雪为君生……”
沈青身子一僵,恍惚地记起了那个似梦似真的景象,还有那只诡异的白猫。
他犹豫片刻,终是嗓音柔软却坚定道,
“可梦都是反的,况且……你哪次没找到我?”
萧锐锋蓦地抱紧了沈青,眼底翻涌起近乎疯狂的执拗,
“那万一呢?……万一我找不到呢?!”
沈青看到了萧锐锋罕见的失态,抬指抚上了那人微颤的唇角,放柔了嗓音,像是在哄一只受伤的猛兽,
“纵隔山海万重,我亦将万程必赴,穷尽所能与君不相负。”
萧锐锋怔了片刻,心中那层沉郁消退几分,半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吻道,
“沈青,记住你应我。光阴剜骨,相思蚀髓,若你让我枯等成冢,我便化鬼缠你余生。”
他说得沉冷骇人,目光却深情得似云中月,似海中星。
他曾心无所依,亦无所惧,可对于失去沈青这件事,却令他恐惧到了骨子里。
沈青被那双深邃的乌眸慑住了魂魄,痴了片刻才勾起一抹淡笑,认真回应道,
“好啊,你缠我紧些,生生世世,少一时一刻都不行。”
萧锐锋听罢动情地吻上了沈青,唇齿厮磨半晌又将沈青的头拢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用那最熟悉的温存抚慰着自己的惶恐不安。
他温柔地低声道,
“你枕着我的心睡吧,它没你不踏实。”
这句话顺着沈青的耳朵,钻进了他的心,搅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其实他又何尝不怕?
那景象所滋生的恐惧悄如藤蔓般生长,此刻更是在沈青的心底疯长开来。
他思虑许久,还是决定闭眼去找趟黑曜。
可甫一进入“心海”系统,某种诡异之感便如潮水漫上——这里太安静了,连数据流的嗡鸣都似被抽离干净。
黑曜蜷缩在虚空角落,皮毛失了往日的缎光。
它开口时,尾音带了些许滞涩,淡去些平日的倨傲。
不知怎的,沈青凝视着那张惯常讥诮的猫脸,竟从算法合成的竖瞳里瞧出一丝衰弱的迹象。
“你……病了?”
莫名的惶恐令他想要直接问出一个答案。
“荒谬。”
黑曜的耳朵神经质地抖了抖,幽绿数据流在他身后的虚空中闪了闪,
“我只是系统的影相产物,连只猫都算不上,怎么可能病呢?见你没什么高兴劲而已,说吧,你找我想要什么?”
它的语气又现出了惯常的傲慢,可对视时,它刹那的回避姿态却又像重伤的野兽在掩饰伤痛。
然而沈青品了品黑曜的一番话,却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遂又将那种想法归咎于是黑曜单纯的烦自己,毕竟,他最近砍价换了不少物资,不然也没办法短期内扎出那么多筏子,救治那么多伤员。
于是,他不无心虚地问,
“就是……我记得你曾给我吃过一种药,吃完就能长出鱼尾那种。我想买一丸,因为我要走水路,若是一路晕船,估计上岸就半死不活了,非但打不了一点仗,还得成个拖累,如果有那药,万一路上掉水里,就算我不会游泳也淹不死。”
黑曜静静看他片刻,掩藏了所有的情绪,爪子一抬,在沈青面前弹出了悬浮屏,上面是一颗流转着五彩斑斓光华的珠子,像颗被珍藏的深海明珠。
沈青一见却立马拒绝道,
“不是这颗吧?这颗看着就贵,应该不是我能买得起的。”
黑曜轻叹一声,目光复杂道,
“沈青,我想给你最好的。这颗是另一个世界的鲛人王剜心泣血所化,我也仅此一粒,你吃下,不但能在水中行动自如,还能随时化出一道坚固的护身水盾,一般来说情急之下,护住一人足以。”
“那护住两人呢?”
沈青想到了萧锐锋,脱口问道。
黑曜却难得沉默了,思忖片刻才道,
“水盾十分耗费你的精气和体力,凭你现在的体能怕是不行,所以关键时候你还是好好做个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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