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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的苏新池
淳韬高中——
再过几天就是拍毕业照的日子了,为此,高三一班定制了一批班服,黑色打底,整体黑白相间,女生是制服短裙,男生则是西装裤加上白衬衫。
今天衣服到了,连宸喻正受班长洪阳的命令挨个派发,发到沐情座位时,没由来的停下了脚步。
班服是每个人交班费买的,沐情没来上课,也没交班费,按理来说肯定没他的份,但连宸喻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掠过沐情的座位,把两份班服放在了自己的桌洞里。
晚自习放学后,连宸喻开着车来到了梧桐巷,令人意外的是,那间黑了许久的二层小楼竟然亮灯了。
连宸喻瞬间瞪大了眼睛,拉开车门下车,小跑着来到了门口,他看见门口的花灯亮了起来,在黑暗中闪着星光,像萤火虫。
“阿情回来了?”
他喃喃自语着伸手打算敲门,但细细想来还是没下去手,在门口踌躇了半天,也没有勇气敲门。
见不到的时候天天想,现在要见到了,却怂了。
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不打扰沐情,放下班服离开了,走之前他反复看着二楼的那个身影,小小的一个,来回踱步,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呢?他好想知道,却没勇气开口询问。
第二天,沐情来上学了,半个多月没见,他瘦了很多,黑眼圈很明显,嘴唇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他比平时来的都要早,六点四十踏进教室,班级里都没几个人,他放下书包,拿出课本开始学习。
还好在医院时也没落下卷子习题什么的,只要再把知识点巩固巩固,好的大学他考不上,普通的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医院里的事情全权由白一敬负责。也不需要他费心,倒也是安心不少,接下来的时间就放在学习上吧。
沐情是这样想的,但事实却不会如他所愿。
短暂的安宁只持续到七点十分,因为连宸喻进教室了,他一看到沐情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阿情,你来啦!”
正在做题的少年一愣,抬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即蹙了眉,低头继续做试卷。
见他并不理自己,胸腔中的热情顿时消退了大半,连宸喻停在原地,尴尬的挠了挠头,把手中的包子放下就走回座位了。
他看着沐情单薄的背影想,只要能回来上课就好了,只要他还在学校,能让他看到就好了…最起码不是再也不见。
“回来上课的话,就说明阿姨的身体康复了吧?”
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连宸喻都很小声的问了一句,本来没指望沐情能回的,没想到却得到了“嗯”的回答。
多余的话是没有了,沐情不可能告诉他具体情况,前一阵子明明大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现在却一反常态。
他有想过原因,思前想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连宸喻可能真的把脑子喝坏了,记忆都能弄错,他们早就没有瓜葛了啊。
回学校后的两天过得都很平淡,白天学习,晚上回家,温室里的花枯萎的差不多了,半个多月没打理,也就剩一些热带植物还在顽强抗争。
沐情抽出时间把已经枯萎的花朵挖出来扔掉,他打算等高考结束再买种子养花,这次一定要好好养。
翌日中午,沐情没去食堂吃饭,他一手拿着饭团,一手翻阅笔记,这是他问林顾铭借的,半个月的缺席,老师又讲了不少知识点,他要抓紧时间恶补一下。
五月的阳光已经足够炽热了,教室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太阳不紧不慢的照射着,竟有几分闷热。
“连宸喻!去不去打球啊!”
“昂,行啊!走!”
身后传来动静,一直静坐在座位上的连宸喻被叫走了,沐情不为所动,继续学习。
半小时之后——
“滴滴滴……”
手机提示音响起,沐情放下手中的笔记,转头去拿桌洞里的手机,他看了一眼,有个陌生的号码发了几天消息。
疑惑之余点开消息,几天刺痛神经的话语映入眼帘。
“你在逃避?”
“逃什么呢?害怕连宸喻发现?”
“呵呵,真是天真的可爱呢。”
“十分钟内来操场,否则……我指不定会胡说些什么。”
沐情瞬间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逐渐弥漫到全身,那天的记忆轰的在脑子里炸开,耻辱愤怒像一团火焰,直接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第一次从骨子里惧怕一个人,苏新池明明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但就是让人害怕。
操场的树荫下站着一个身着皮夹克的男人,他戴着墨镜,双手插兜,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愉悦的晃着身体。
不多时,他墨镜下的眼睛固定在了奔跑而来的身影上,不禁咧开了嘴巴,“挺准时啊你,我很喜欢哦。”
穿着白色卫衣的沐情戴了一顶牛仔帽子,帽檐投射的阴影下是一张愤怒的脸,他自诩情绪稳定,这时都忍不住破防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相较于他的激动,苏新池嗤笑了一声,“话别说的太难听,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沐情感觉愤怒的火焰烧的更旺盛了,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没惹你,和你也没有交集,为什么老是缠着我。”
“哈…”苏新池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怎么没惹我啊?你那张脸上明晃晃写着勾引两个字啊?”
沐情觉得好笑,他第一次觉得有理说不清,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的反驳:“你看清楚了,这是一张男人的脸,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
面对他的质问,苏新池更是悠哉悠哉的靠在了树上,眼神往不知名的方向瓢过去,“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过来亲我一口,亲了我就告诉你。”
沐情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此刻站在阳光下,浑身却冷的止不住打哆嗦,他想逃走,却因为把柄不得不留下来,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眼前的恶魔。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苏新池动作流利的摘下下墨镜,随意一丢,丢到了沐情脚下,“捡起来,明天中午来这里还我。”
看着脚边的墨镜,沐情蓦然笑了,脸上带着几分讥讽,“我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还是说你这种人都是这样。”
下流龌龊,没有任何道德可言,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连宸喻那样保持一颗纯真的心,更多的是像苏新池这种贪婪的,没有下限的混球。
见他迟迟没有捡起墨镜,苏新池咧嘴一笑,朝他走了过去,“没人逼你听我的话,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是啊,他在逼自己,他不想让连宸喻知道那些事情。
沐情抬起头,眼神凛冽的盯着气定神闲的苏新池,顺手捞起墨镜放进口袋里,“我会来还给你的。”
第二天,沐情如约来到了操场,将墨镜丢给了坐在树荫下假寐的苏新池,“可以不找我麻烦了吗。”
“真听话啊。”苏新池颇为赞赏的点点头,悠哉悠哉的晃着腿,丝毫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沐情心里的那团火“唰”的一下涨老高,眉宇间的厌恶呼之欲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别再找我麻烦了。”
反观苏新池,跟没听到似的,随手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棒棒糖丢给了沐情,他伸手接住,看着火红的糖纸,一股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你该不会……”
“明天来还我。”苏新池呲着一口白到反光的牙,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坏笑,“做个听话的乖宝宝才会招人喜欢。”
于是乎,第三天沐情也如约而至,把棒棒糖丢还给了他,苏新池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朵玫瑰花,像大多数电视剧里男主角求爱那样把花送到了沐情手里。
看着手里那娇艳欲滴,甚至还在滴水的玫瑰,沐情蒙了,此刻他真的很想骂人,但良好的素质让他保持了冷静,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吧,看你乖不乖喽。”
虽然苏新池给了他一个矛盾两可的回复,但沐情依旧耐着性子在第四天中午,把已经奄奄一息的玫瑰花送到了他的手里。
“可以了吗。”沐情再次问。
他多么想听到“可以了,我放过你了”这句话,但现实是残酷的,苏新池把玩着手中已经死掉的玫瑰花,随意丢到一边,“还有最后一件东西,完成就放过你。”
戴着墨镜的男人诡谲一笑,站起身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令沐情瞳孔地震的东西——小雨伞。
他僵在了的原地,本来开心的情绪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他把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苏新池的笑容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种东西是他们一个高中生能有的吗?
偏偏苏新池神色如常,甚至还把那东西放在沐情面前晃了晃,笑嘻嘻的问:“看呆了?没见过?那天如果不是有人坏事,我们也能用上这东西。”
闻言,沐情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他在心里默默感谢林顾铭,同时也为苏新池的恶劣而深恶痛绝。
二人相对视,苏新池盯着他那双越发寒冷的眼眸,愉悦的笑出了声,“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这不没用上吗?”
言语间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令人作呕。
沐情别过了视线,伸手捏住了小雨伞迅速放到口袋里,“你最好没骗我,这是最后一次。”
苏新池投降似的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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