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瞬火番外了(鼬之番外:生命之歌)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即使我的视线已经模糊得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界限。——
鼬原本是抱着赴死的心情接下灭族的任务的。他的心情是压抑的,上司的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阴森无情,正如止水所说,“暗部的这些老头子根本就没有兴致和创意把面具做得个性一点。”
他跪在地上,俯下身,没有去看上司的表情:“宇智波家的事情,我会亲手解决,只是有一个请求。”
“说。”
“请放过我的弟弟妹妹,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瞬火。”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上司不为所动。
鼬淡淡地回答道:“如果不能答应,那么,我就会站到宇智波一边。”
“这么任性的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宇智波鼬。你不可能为了那两个小鬼而挑起战争。”
“……”鼬沉默了。
再也没有人会叫他小团扇。因为为了自己的忍道,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亲手杀了那个人。
“无所谓,两个小鬼并不能翻起什么风浪。”一直在一边沉默的团藏发话了。
鼬最后对着团藏行礼,退下。
他依然记得瞬火小时候白白糯糯的样子,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很好玩,总是一脸倔强地别过头去不要他抱,被半强制地抱起时,会出现脑袋上具现化的青筋和脸上不协调的红晕。逗弄小孩子很可爱,于是鼬就装作没听见她的抗议。
小糯米团子一天天长大,她和佐助如同许多个双生子一样形影不离。佐助很黏瞬火,而瞬火除了时不时完全无力的抗议外,根本就没有对佐助表现出排斥。
佐助很缠人,这是鼬血泪的教训。但即使缠人,也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在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连的人,是他决定用生命去保护的人。那个拼命努力投掷手里剑,宣称要走上和哥哥一样道路的孩子,是他不能放下的羁绊。
相比之下,瞬火就成熟多了。鼬一直以为瞬火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除了奈良家那一群外,鼬还没有见过有谁那么喜欢看云。说是偷懒也不恰当,瞬火美其名曰“冥想”。
三岁之前,相比之下瞬火要悠闲一点,于是在每次的例行训练之后她都会躺在屋顶上看云。
“你在看什么?”有一次,鼬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他究竟只是个孩子。
“恩……月亮。”
“月亮?”他疑惑地抬头,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哪里有什么月亮!
“嘛,只是它被太阳的光辉遮住了而已。只有看穿光明的眼睛才能看到黑暗,只有不被眼睛‘欺骗’,才能看到事情的‘真实’。”瞬火一本正经地回答,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听着瞬火的话,小小的鼬感到心惊。
他总觉得瞬火一直在向他传达着什么讯息,但每次都像是闪电般一掠而过,连痕迹也不留。
然后,终于,在灭族的那天晚上,看着倒下的佐助,鼬恍然大悟。
这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佐助听的。佐助太单纯,因此也最容易走上歪路。你想让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真实。
只是,我不需要真实。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叛忍的名号,还有若干年后死在佐助面前而已。
我已经没有了未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鼬狠狠伤了瞬火。
——愚蠢的妹妹啊,让我打破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这个忍者世界的悲伤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除了未来已经定下的道路,我已经无路可走。
——恨我吧,恨你们唯一的大哥吧,是我亲手斩断了你们与亲人之间的羁绊,是我犯下了滔天的罪孽,是我把你们推进了绝望的深渊!变强吧,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吧,然后再来到我的面前——杀了我!
赤瞳乌鸦停在重症病房外的树梢上,看着病房里脸色比床单更苍白的女孩。
女孩已经昏迷了三天。鼬对自己的刀法很有信心,但这无来由的信心在漫长的等待中也动摇了起来。
她毕竟只是个孩子,下手太重了吗?
鼬不敢去想他失手的后果。即使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接受,他也不想得知瞬火的死讯。
瞬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是无辜的。
没有等瞬火醒来,乌鸦张开翅膀飞上天空,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
鼬的叛逃之路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已经没有余力维持乌鸦分|身了。小小的少年,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上这条万人唾弃的险恶之路?
瞬火说过,幻术的最高极致是颠倒幻境与真实。他的月读也是由此而来。
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鼬不高兴,一点也不。那是他杀了止水得到的,为了这个写轮眼,他最敬爱的兄长,最亲密的朋友,做了祭品。
宇智波富岳那个男人计谋之中的祭品。
加入晓,他的搭档是一个鲨鱼脸。相比之下,其他长得还能看的人,性格就没有鲨鱼脸那么好了。鼬暗自庆幸没有和某个炸弹魔和邪教徒搭档,否则他真的会未老先衰的。
他是木叶派来的间谍,这一点佩恩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容忍了鼬一次次的传递情报,因为他认为那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要紧。反正,晓成员每个人都自觉地把自己的机密藏掖得好好的。
至于晓的目标……第一阶段只有敛财而已,第二阶段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只是鼬后来知道的。知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过也不是全无所获。他的智商不是说着玩玩的。
然后,一切的改变发生在鼬十九岁那一年。那一年,瞬火十二岁。
鼬做任务的时候顺便路过木叶,正好赶上祭典。鼬一直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在看到瞬火和一个金发小子走在一起的时候,出于莫名其妙的兄长心理,他还是跟了上去。
他第一次发现瞬火没了他也能过得很好。没有恨意,没有负担地活下去。
金发小子是个很有活力的男孩,似乎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被感染得明朗起来。
鼬出手套中了瞬火一直想要的小熊项链,想了想,又尾随瞬火而去。
他意外惊悚地听到了鸣人的告白。随即释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果然应该谈点恋爱啊,即使对象是个九尾小子。
想到九尾,鼬的心情变差了。他总有一天要捕捉九尾,那个时候,瞬火又会怎样恨他呢?
让他不解的是,瞬火制止了鸣人。
她的笑容寂寞极了。她说鸣人还太弱小。
只有鼬明白,她在说谎。
她说谎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将小熊项链放到她的床头,鼬瞬身离开。
宇智波瞬火,木叶下忍,十二岁,女,宇智波仅存三人后裔之一,已叛逃。
鼬缓缓闭上眼,刀刻一般的侧脸古井无波。
终于,一切都开始了。
你,也开始恨我了。
小时候白白的糯米团子已经长大了,小女孩的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也不怕战斗的时候碍事。鼬依稀记得村里日向家也都是长发。
瞬火,晓袍和你一点都不搭。
恨我吧,愚蠢的妹妹。
将瞬火抵在墙上,鼬祭出写轮眼,那样冰冷的红色足以掩盖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恨我吧,愚蠢的妹妹。
口中说出的,是足以让他柔软的心流血的话语。
恨我吧,愚蠢的妹妹。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能沿着自身定好的轨迹前行,别无选择。你还太小,看不到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悲哀,掩藏在光明假象中的痛苦。
恨我吧,杀了我吧,让我从这无尽的愧疚与痛苦中解脱出来吧!
他没有掩饰自己重伤的身躯,试图挑起瞬火的恨意。那样在瞬火抓住机会对他出手的瞬间,他就可以断了所有不必要的慈悲,重新戴上冷酷无情的假面。
可是瞬火只是平静地盯着他,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鼬突然无力起来。他的妹妹不恨他,他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无论怎么打伤她,无论怎么挑衅她,她都用快要心碎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让鼬难得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明明杀了你的亲人,杀了止水!
很久之后,瞬火才告诉他——因为我的痛苦,你也感同身受。那么,就不要再加上我的恨意了吧。
只是鼬知道得太晚。
鼬的智商很高,相反地,情商就低了。他的感情只对弟弟妹妹付出,除此之外心无旁骛。因此他也就无视了妹妹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恨意,认为妹妹也许是太天真,或者是刺激得不够而已。
佐助中了两个月读,瞬火只中了一个——要不要再加大剂量?
从来只会把世界量化的鼬这么思考着,最终还是因为某些莫名的原因而作罢。
短暂的再会之后,又是一个月的离别。瞬火被大蛇丸抓走了,还被佐助重创。
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决定他不介意在瞬火不知道的地方给大蛇丸添堵。
瞬火自己还受着重伤,居然还有心思来偷袭他。
鼬在心中责备瞬火的不自量力,决定这次不再手下留情。可是在瞬火中了幻术倒下的时候,鼬不知怎么就瞬身上去接住了她。
为什么呢?
他只疑惑了一秒,就决定趁这个机会检查一下她的伤势。看到她胸口上那个几乎可以称之为“贯穿”的伤口时,他震惊于瞬火的忍耐。这种伤很痛的吧,而且因为草雏剑的关系,所以不能愈合……就一直这么流血吗?如果没有补血剂的话……她是活不过半天的吧?
鼬还是用了那个禁术。
在佐助杀了他之前,他不会允许自己死去,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想要用自己余下的寿命做点什么。
谁知瞬火却突然醒了。在幻术上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了吗?
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眼神像要吃人一样:“要是敢用那个术,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鼬失笑。你知道我要用什么术吗?不会害你的……
我愚蠢的妹妹啊……
特意拉上瞬火一起出任务以监视她的身体状况,没想到居然那么顺利就让她同行了。鼬原本以为瞬火会坚决回绝。
她一路上一直在吐血。这样吐下去,血会流干的。
鼬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不去露出关心的神情。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尴尬。
除了兵粮丸,鼬没有看见瞬火吃别的东西。鼬不知道,那些兵粮丸是瞬火的实验品,加入了必需的营养,因此就算长时间服用也没问题。
再次看到她掏出兵粮丸的时候,鼬终于不淡定地一个苦无过去。
算了,不是要“和平共处”的么。
她要是死在这里,自己就没办法向佩恩交代了。
鼬冷着一张死人脸这么想。
没想到她的伤势这么严重。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吐血,小小的身躯团成一团地颤抖。血已经蔓延了一地,在月光下反射着暗沉的光芒。
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去了。鼬很想抽打自己。
嘛……之后让她忘掉就可以了。
任由瞬火抱着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鼬顺着瞬火的长发,心中难得地涌上了强烈的愧疚。
因为一直以来瞬火都太懂事太敏锐,不像个孩子,所以鼬也忽略了这一点。现在看着瞬火显然对自家哥哥发泄的哭法,鼬觉得自己也许一直以来对妹妹都太不公平了。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多少关心放在她身上,即使是对她的训练,也是基于父亲命令的基础上才开始的,鼬承认他不是个好老师,在她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时候,自己也只是冷着脸命令她站起来继续训练。她也很配合地站起来了,期间虽然摔倒了很多次。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训练辛苦,也从来没有偷懒过。鼬觉得心酸又心疼。明明只是个孩子——可她是个天才,甚至资质在他之上,所以注定要比别人背负得更多。
她从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
既然这样,就难得地放纵她一次吧。
鼬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从灭族仇人转变成了兄长。
嘛,谁又会在意呢。绝已经被鼬的气场赶得远远的了,这里谁也不会看到。
连瞬火也不会知道,鼬的脸上曾经出现的淡淡的笑容。
瞬火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即使是极为缓慢地愈合,但确实是在愈合了。
没想到瞬火居然能对木叶的人出手。这是鼬始料未及的。佐助为了力量投靠大蛇丸,也为了力量而六亲不认,那么,力量已经很强大的瞬火,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昔日的同伴呢?
最后,瞬火还是放过了木叶的人。
鼬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即使瞬火后来被佩恩警告了。
再后来,他窃听到了斑对瞬火说的话。这是他第一次知道瞬火的身世。也许是斑特意让他听见的,又也许是斑没有发现他,不管怎样——他知道了瞬火的出身。
他看到瞬火是怎样无助地蹲到墙角抱紧自己。那是瞬火从未对外露出的软弱。
看了最后一眼,他正打算离开,却看到平时和自己不对盘的迪达拉带着蝎出现了。
看到瞬火眼中闪烁的希望,看到瞬火扑上去对迪达拉猛蹭,鼬的心情又莫名其妙差了起来。
再看到迪达拉吻了瞬火之后,鼬几乎无法做到隐藏气息。
这个金发混蛋……
咳咳,再后来鼬找了个机会把金发混蛋丢进岩隐村让他接受全村人的追杀可就不关瞬火的事了。
站在瞬火房间门口,鼬开始反省自己有多久没给瞬火过生日了。
三岁之后?还是四岁之后?
看到瞬火回来的时候,鼬很不爽。是的,很不爽。
又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瞬火表面看上去很大大咧咧的,其实只有鼬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的身世。如果换成鼬,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是那样的组合,一定会消沉很久的吧?
瞬火说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鼬的心脏。
我是□□的产物。
不是这样的……
瞬火流泪了。
第二次。
鼬不知怎么就吻了上去,也许是不想再看到她这样死气沉沉的表情了——虽然他没资格说别人。
出现这样的表情,表示生无可恋。这是鼬的经验,从蝎身上得来。
瞬火似乎是惊住了,并没有挣扎,只是睁大的黑瞳中满是惊吓,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鼬懊悔得想把自己天照了。
我在对我唯一的妹妹做些什么……
口腔里一片腥甜,鼬忙后退几步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让眼前瞬间黑了一瞬。
几乎是逃走,他甩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不过后来被瞬火踹开了。
很久没看到这么彪悍的瞬火了。她还这么有活力,看来自己白担心了。
在医疗查克拉的光芒下,鼬不受控制地睡去。
他要仔细想想,自己心中的那只被囚禁了十九年的名唤“本能”的野兽,到底在想些什么。
忍者,是能忍耐的人。
他已经把自己的意愿掩藏了很多年。他首先是一个宇智波,然后是叛忍,之后是间谍,最后才是鼬。
一般来说,“鼬”本人的意愿被他压到最小。
“鼬”,到底是怎么看瞬火的?
鼬醒得很早,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瞬火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女孩的脸色很苍白,失去的血还没有补回来,却这样不要命地用精细查克拉。宇智波家的果然都是一群笨蛋。
她自己的身体,应该也已经濒临崩溃了吧?
还是说,千手的血继真的那么强大?
鼬希望是后一种。
鼬轻轻起身,披上晓袍,最后回看一眼被自己抱到床上睡着的女孩,关上门离开了。
这一去就是永别了吧?
再次见到她是在与佐助的战斗中。她一出现就把鼬敲晕了,因此鼬没有看到后续,只是醒来后就是一切的终结。
鼬想自杀。
我存在的价值已经没有了。我要去地狱向族人谢罪。
可是瞬火一个巴掌扇了过来。他始料不及,没有躲开。
“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去,你信不信?”瞬火抿着唇,皱眉看向他,眼中是努力掩饰的泪光。
鼬沉默了半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是个罪人。
“……信。”鼬最终还是屈服了。为了他最疼爱的弟弟妹妹,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多弥留片刻。
算是,赎罪。
只是他没预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那么多那么杂,鼬已经不想再去回忆瞬火是怎样僵硬地骗他自己的身体没事,千手血继能阻止万花筒的侵蚀,不想去回忆瞬火是怎样用失明的双眼注视着窗外的天空,转过脸来面对自己却依然笑得没心没肺,不想去回忆当她看到鸣人死去时周身环绕的暴虐的仇恨和痛苦……
不想回忆,她是怎样拖着残破的身体躺在重症加护病房里,隔着氧气罩艰难地呼吸,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的样子。纲手给鼬下了最后通牒:“瞬火还有一年的生命。不要辜负了瞬火丫头。”
鼬听见自己心中的意愿在说,好。
可是他的理智又把它压了下去。
我是罪人。
是罪人,罪人,罪人。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鼬将瞬火按住,近乎绝望地吻了她。这是最后一次了。那次暴走,鼬感受到了瞬火的恨意。那是对村子的恨,鼬认为其中也有对自己的恨。
是的……瞬火一直恨着鼬。
恨鼬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走了,那样决绝。
瞬火这次挣扎得很厉害。
瞬火对鸣人说她有喜欢的人时,其实鼬并不在场。瞬火说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瞬火说这种话。
原本鼬还以为瞬火是喜欢鸣人或者佐助的。
佐助其实也不错,而且佐助似乎也很喜欢瞬火。
牢牢按住瞬火,鼬故意让鸣人看见了。
金发小子暴跳如雷,追上了他,只是不再像多年前那样冲动。少年已经长大了。
“宇智波鼬!”鸣人皱着眉,“难道说……瞬火喜欢的人是……”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鼬冷冷道。
“你那是什么臭屁表情啊混蛋!”鸣人……你其实没有长大吧?其实只有你一个人停在过去吧!
一点就炸的鸣人单手叉腰单手指着鼬。
鼬转身:“无聊。”
鸣人嚷嚷着追了上去:“为什么瞬火会喜欢你这样的混蛋啊!明明本大爷才更出色一点吧!我比你更能保护她!”
……烦死了。
鼬觉得这样大喊大叫的鸣人很丢脸。
他不介意以大欺小一次。
“那么,我们打一场,如何?”鼬望着面前这个凭着自己的努力渐渐在村民中树立形象的孩子,突然有了打破他的天真的想法。
你以为,只要有力量,就能保护好瞬火?瞬火她,更需要的是……
鼬迷茫了。
瞬火需要的是什么?
即使是站在力量巅峰的我,也无法保她周全!
鼬的心揪紧了。即使是我……即使拥有最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挽留她的去意。
鸣人一次次被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来。
只有坚韧这一点值得称道了。
最后鸣人意料之中地输了。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吃力地翻了个身,肚皮朝天。
鼬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呼呼……就算我赢了,瞬火也不会喜欢我的吧。”鸣人很有自知之名地笑道,有些落寞,“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架而已。因为瞬火经常跟我说,你是个混蛋。”
鼬噎住了。
“……为什么?”
“瞬火告诉我,你抛下他们兄妹二人连抚养费都没给就走人了,还说,你以前经常欺负佐助,虽然别人看不出来,还有啊还有啊,她最近说……”鸣人的眸子黯淡下来,“她说,你是个自说自话,我行我素,自大又傲慢的混蛋。”
完全不知所云的描述。
鼬这么想。
只是没想到纲手居然会允许瞬火出院。明明瞬火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这一点除了瞬火、纲手、君麻吕和鼬之外,暂时没有第四个知情人。
瞬火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人也瘦了不少。尽管如此,却依然活力十足地开着玩笑。
只是她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动不动就睡上十天半个月,鼬生怕哪一天她再也醒不来了。这已经超出了正常昏睡的范畴——纲手居然以为他不知道。
鼬依然记得,瞬火出院那天,他特意去找纲手时,纲手说的话。
明亮的火影楼,鼬在听了纲手的话后却如坠冰窖。
“你还没有发现吗?那个孩子,一直在追随你的背影啊。”
鼬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是我害死了她。
鼬立刻把这个想法丢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一天……
瞬火那一天的精神相对之下要好了很多。鼬的心沉了下去。
瞬火说,她不想一个人了。
鼬突然很心疼她。自己灭族后离开的那些年,听说她一直在不要命地训练——一个人。
在晓的时候,她也是独来独往的。
那么,能站在她身边,走进她心里的人,还剩了多少?
鼬不敢去想,瞬火那与自己相似的孤独。
无神论的他第一次有了祈求神灵的想法。
他亲耳听着瞬火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对你……”
然后她的手从他背上掉落在地的声音,在他耳中惊心地响。
一切都结束了。
在结束之前,我都没有告诉她我真实的想法。
鼬,你是个混蛋。
她说得对。
鼬,你是个自说自话,我行我素,自大又傲慢的混蛋!
一向自视甚高的他这么骂自己。
夏日的阳光依旧那么刺眼。鼬抱着瞬火不知过了多久。
这些年来被他忽略的细节都涌上心头——她小时候白白糯糯地在父母床上打滚最后被床单缠住的样子,她心满意足地用没牙的嘴巴啃三色丸子的样子,她钻进厨房踩在凳子上做出第一道番茄炒蛋时候的样子,她在夏日阳光下靠着他对止水做鬼脸的样子,她在大雨中依然倔强地训练的样子,她一次次往自己身上加负重时痛苦的样子,她被他的剑刺穿时瞪大双眼倒地的样子,她黑色的长发铺天盖地地散在血泊中的样子,她与迪达拉坐在黏土鸟上在高空飞翔时大声笑出来的样子,她杀人时麻木得连世界都看不到的样子,她在他怀里哭得毫无形象的样子,她被吻时惊悚得连头发都似乎竖起来的样子,她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随时会死掉的样子,她……
——在他怀里闭上眼的样子。
这些回忆是这么沉重,以至于当鼬又听到心跳声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女孩说过叶落归根。
她说,我不要死在别的地方。我不要一个人死。我要死去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抱着我,看着我慢慢闭上眼睛。
她还说,她喜欢瞳孔慢慢涣散的样子,那是最凄美的离别。
“要是我死了,那就一定会成为宇智波家的地缚灵。”她曾经一边吃着糖包一边这么说。
“什么是地缚灵?”脸庞尚且稚嫩的鼬伸手抹去女孩嘴角的糖渍。
女孩戳了戳脸颊,歪着脑袋:“大概……就是不愿离去的灵魂吧。即使死了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
鼬当时很不以为然。瞬火太美好,太天真,她看不到这个家族的腐朽与堕落。
其实就这么在自己怀里死去也不错。至少……她没有死在别人的手里。
可是女孩醒了。
女孩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她慢慢睁开眼,清明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倒影。
“我回到你身边来了……”女孩拂开他眼前的发。
他只望见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了雾气,有晶莹的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滑落,女孩闭上眼,吻上了他的唇角,泪水滴进他的领子里,鼬莫名感到心悸。
她说,我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插入书签
于是把后面的《生命之歌》改了之后放到这里来。接下来就开始正式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