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接线员与他的占星师

作者:鱼予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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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


      刘帆、张皓和亮子三人张大了嘴巴,看看牧玄,又看看我,脸上是劫后余生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懵逼。

      我喉咙有些发干,看着他慢悠悠走近,手里还端着那个煞风景的茶杯,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有。被他看到如此狼狈一幕的窘迫?也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脏落回原处的踏实感。

      “你……你怎么来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牧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因为灵力消耗和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嫌弃地撇开:“店里打烊,算到你这边有点小麻烦,顺路过来看看。”他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看来来得还算及时。”

      顺路?从占星馆顺路到城西的医院?我信他个鬼。

      但他显然不打算解释,目光扫过旁边那扇刚刚差点被怨灵闯入的监护室门:“里面那个,暂时死不了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监护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刚才那个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惊奇:“奇怪,病人的生命体征刚刚突然稳定下来了,几个危险的指标都在回落……真是万幸!”

      听到这话,刘帆、张皓,尤其是亮子,差点喜极而泣,连连对医生道谢。

      牧玄却像是没听见,抬手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完事了就走吧,困死了。”

      我看了眼监护室里依旧昏迷但情况好转的周伟,又看了眼牧玄毫不留恋的背影,对亮子他们交代了一句:“这边你们处理,有事再联系。”便快步跟了上去。

      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牧玄靠在轿厢壁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随手净化了一个凶戾怨灵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着他被电梯顶灯照得有些柔和的侧脸轮廓,那些压在心底的疑问再次翻涌上来。他到底有多强?他为什么一次次帮我?那个青衣道人,那句“星轨已偏,旧约将至”,他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个法坛,是替身转厄符。”我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牧玄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懒懒地“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施术的人很谨慎,没留下什么直接线索。”我继续道,“但能布置这种邪术的,不会是普通角色。周伟和张皓只是被波及的倒霉蛋。”

      “嗯。”又是一声敷衍的回应。

      电梯到达一楼,门“叮”一声打开。牧玄率先走了出去,夜风将他略显凌乱的头发吹得拂动。

      我跟着他走到医院门口,看着他准备拦车,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认识一个穿青衣,用剑,看起来很强的人吗?”

      牧玄拦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没有回头,声音混在夜风里,有些飘忽:“认识的人多了,哪个?”

      “在……在一个古墓里。”我斟酌着用词,“他救了我,还让我带话给你。”

      牧玄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带着倦意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他看着我:“什么话?”

      “他说星轨已偏,旧约将至,让你好自为之。”

      牧玄沉默了。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我说的只是“今天晚饭吃了什么”一样平常。过了好几秒,他才轻轻嗤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意味:“老东西,还是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他抬手,一辆出租车适时地停在我们面前。他拉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然后才看向还站在外面的我:“还不上车?等着医院给你发锦旗?”

      我抿了抿唇,弯腰坐进车里。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牧玄靠着车窗,似乎真的睡着了。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乱糟糟的。他果然认识那个青衣道人!而且听起来关系不浅。“老东西”?“故弄玄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旧约又是指什么?

      出租车在占星馆门口停下。牧玄付了钱,下车,掏出钥匙开门,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医院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亮子已经睡了,店里一片寂静,只有熟悉的熏香味道淡淡萦绕。

      牧玄径直上了楼,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才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明天记得把店里收拾干净,还有,我的奶茶,别忘了。”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咔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我站在昏暗的楼梯口,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还带着一丝医院消毒水气味的手。

      所以这就完了?没有解释,没有追问,没有关于青衣道人和那句警示的任何讨论?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翻篇了?

      一种无力感夹杂着莫名的憋闷涌上心头。这个男人,就像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你永远别想从他那里轻易得到答案。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到自己房间。洗漱,躺下。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却异常清醒。红衣怨灵、替身邪术、青衣道人、牧玄那双深邃的眼……各种画面和信息碎片在脑中交织盘旋。

      直到天快蒙蒙亮时,我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我是被楼下隐约的说话声和一股焦糊味吵醒的。

      打着哈欠下楼,就看到亮子正手忙脚乱地挥舞着锅铲,对着平底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愁眉苦脸。而牧玄则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慢悠悠地喝着早茶,看着亮子折腾,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初七!你醒啦!”亮子看到我,如同看到了救星,“快来帮我看看,这煎蛋它怎么老是粘锅还糊底啊!”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看着锅里那惨不忍睹的“煎蛋”,无奈道:“火太大了,油也没烧热。”我顺手关掉火,把锅里的失败品倒进垃圾桶,“我来吧。”

      亮子如蒙大赦,赶紧把位置让给我,嘴里还嘟囔着:“我看店长煎的时候就很简单啊,怎么到我手里就这么难……”

      我重新开火,倒油,打蛋,动作算不上多娴熟,但至少比亮子靠谱些。牧玄在一旁看着,没说话,但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简单的早餐端上桌,亮子吃得狼吞虎咽,连连夸赞。牧玄则依旧是那副细嚼慢咽、品味人生的架势。

      “今天有什么安排?”牧玄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状似随意地问道。

      我想起那个冰冷的文件夹和“观察员”的身份,顿了顿,道:“可能要去一趟灵馆给的那个地址,看看有没有什么任务。”

      牧玄“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倒是亮子,好奇地凑过来:“灵馆?任务?初七,你加入灵馆了?”

      “算是吧,编外的。”我含糊地应了一句,不想多谈。

      吃完早餐,收拾完厨房和店面,我拿起背包,准备出门。

      “晚上回来吃饭吗?”亮子在后面喊道。

      “不一定,不用等我。”我挥挥手,推开了玻璃门。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朝着那个位于旧厂区的仓库地址走去。

      白天的旧厂区比夜晚看起来更加破败荒凉,阳光照在锈蚀的管道和斑驳的墙皮上,反而显出几分惨淡。循着记忆找到7号仓库,那扇沉重的铁门依旧紧闭,锁头也还是老样子。

      这次我没用灵力开锁,而是按照那个陈干事模糊提过的方式,将那个冰冷的、类似文件夹的通讯器贴在了锁孔附近。

      “嘀”的一声轻响,通讯器表面掠过一道微弱的流光。紧接着,铁门内部传来机械转动的声音,锁头“咔哒”自动弹开,厚重的铁门也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依旧是上次那种空旷的黑暗,只有深处那点熟悉的、豆大的煤油灯光。

      我走了进去,铁门在身后自动合拢。

      灯光下,陈干事还是老样子,坐在那张旧木桌后,低头看着文件,仿佛从我上次离开后他就没动过地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眼神平静无波。

      “来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是否送达。

      “嗯。”我走到桌子对面,没坐。

      他从桌上推过来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盖着灵馆的暗纹火漆印。“你的第一个辅助任务,调查性质,非强制。完成后有基础贡献点,可用于兑换部分情报或申请有限度的资源支持。”

      我拿起文件袋,入手不重。拆开火漆,里面只有寥寥几页纸和两张照片。

      第一页是任务简报,标题是【清州市第三人民医院特殊能量残留事件调查】。下面简单描述了就在昨晚,市三院急救中心重症监护区走廊,监测到异常的、非自然能量波动,波动强度短暂达到黄级上阶,但迅速消散,未造成实际物理破坏或人员伤亡。经初步排查,波动源头与一名因车祸重伤住院的男子周伟所在区域高度重合。该男子目前情况稳定,但其车祸原因存疑,疑似涉及非自然因素。要求:调查能量波动原因,评估是否存在持续风险,若与伤者有关,需厘清事件性质是意外还是人为。

      下面附了周伟的基本信息和入院记录。

      第二页则是一些关于能量波动波形、出现时间等枯燥的技术数据。

      最后两张照片,一张是医院走廊的监控截图,时间点正好是昨晚怨灵出现、灯光疯狂闪烁的时候,画面有些模糊扭曲;另一张,则让我瞳孔微微一缩——那是一个被烧毁的、只剩下焦黑框架的简易鸟巢状物体,拍摄地点似乎在某棵树下,背景很模糊。

      这鸟巢有点眼熟。不是形状,而是上面残留的那种极其微弱的、混合着草木清香与淡淡腥气的能量痕迹。

      陈干事的声音适时响起:“今早环卫工人在城西高架桥附近绿化带清理时发现的,距离你昨晚报告的法坛位置约三百米。残留能量与医院波动有微弱同源性。一并交给你调查。”

      他将“你昨晚报告”几个字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场生死危机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简报。

      我收起文件,看向他:“只是调查?如果发现问题怎么处理?”

      “根据问题性质,你有权选择自行处理,或上报请求支援。”陈干事公式化地回答,“观察员手册在通讯器内置存储区,自行查阅权限和流程。”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陈干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你昨晚在医院,接触过一位非馆内高阶人员?”

      我脚步一顿,心头微凛。他指的是牧玄?灵馆的监控或者感知网络,竟然覆盖到了医院,而且捕捉到了牧玄的存在?

      “是。”我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

      “馆内记录显示,该人员能量特征未登记在册,但波动等级极高,初步评估可能达到地级巅峰或以上。”陈干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你与他关系是?”

      “他是我现在的雇主,占星馆的老板。”我如实回答,语气尽量平静,“昨晚我遇到麻烦,他正好路过,帮了点忙。”

      “路过?”陈干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但他没有深究,只是公事公办地提醒,“观察员守则第三条,注意与不明身份的高阶能力者保持适当距离,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或影响任务执行。你的报告里需要简要说明该人员的介入情况。”

      “……明白。”我应下,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牧玄成了灵馆记录里“不明身份的高阶能力者”,而我需要和他“保持适当距离”。

      “去吧。任务时限,七十二小时。有进展或需求,通过通讯器按规程联系。”陈干事说完,重新低下头,沉浸在他的文件中,仿佛我已经不存在了。

      我捏着文件袋,再次走出仓库。阳光刺眼,手里的纸张却似乎带着仓库深处的阴冷。

      调查医院,还有那个奇怪的鸟巢。灵馆果然不会让我闲着。周伟的事因我而起,由我来收尾倒也合适。只是没想到,那个红衣怨灵消散后,竟然还留下了别的线索?

      那个鸟巢的能量痕迹很淡,但确实与医院怨灵同源,却又多了一丝属于活物的、微弱的生机感?难道那怨灵生前,或者施术过程中,还涉及了别的什么东西?

      线索太少,凭空猜想无用。我决定先从相对清晰的医院入手。

      再次来到市三院,感觉截然不同。白天的医院嘈杂而忙碌,充满了消毒水和各种食物的味道。周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人还没醒。刘帆和张皓轮流守着,亮子也被他们叫了过来,三人看起来都熬了一夜,眼圈发黑。

      看到我,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初七先生!您可来了!”刘帆急切地说,“周伟他刚才手指动了一下,医生说这是好迹象,可能快醒了!昨晚……昨晚后来到底怎么样了?那个……东西……”

      “暂时解决了。”我没详说牧玄出手的事,“周伟捡到的那个红包是关键,是一种邪术媒介。施术的人可能想用他挡灾。我毁了法坛,驱散了纠缠他的东西,但他自身的元气和运势受损严重,需要长时间调养。”

      张皓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后怕不已。

      “那……那施术的人能找到吗?会不会再来害周伟,或者害我们?”刘帆担忧地问。

      “法坛已破,联系中断,短时间内对方应该无法再通过这种方式定位到周伟。”我解释道,“至于找人……”我拿出那张鸟巢的照片,“你们捡红包的地方附近,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比如树上奇怪的鸟窝,或者有人在那儿丢弃过什么动物相关的东西?”

      刘帆和张皓凑过来仔细看照片,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半晌,张皓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好像有点印象?那天晚上灯光暗,但我下车捡红包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瞟到旁边那棵大树的枝丫上,确实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当时以为是普通的鸟窝或者垃圾袋,没在意……”

      “对!我也想起来了!”刘帆一拍脑袋,“那棵树是棵老槐树!槐树招阴,我们当时还开玩笑说周伟胆子大,敢在槐树下捡东西!”

      槐树,鸟巢,怨灵,替身邪术……

      隐隐约约,我好像抓到了点什么。民间传说中,有些邪术会利用鸟类,尤其是乌鸦、猫头鹰等作为媒介或者眼线。那个鸟巢,会不会就是用来“饲养”或者“连接”某种东西的?

      “带我去看看那棵树。”我当机立断。

      我们再次驱车来到城西高架桥下。白天这里车流依旧繁忙,但少了夜晚的阴森。找到了那棵老槐树,就在张皓指认的捡红包地点旁边两三米远。

      槐树有些年头了,枝干虬结,枝叶茂密。我抬头仔细搜寻,很快就在一根离地约四五米高的横枝上,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似乎被火烧过的残留物痕迹,位置很隐蔽。应该就是照片上那个鸟巢的原位。

      我让刘帆他们在下面等着,自己找了处容易攀爬的地方,三两下爬了上去。靠近那个位置,那股混合着草木灰烬、淡淡腥气和微弱阴气的残留感更加明显。鸟巢被烧得很彻底,只剩下一点焦黑的枝桠框架嵌在树杈里,还有一些灰烬沾在树皮上。

      我小心地用随身携带的小镊子夹取了一点灰烬,又仔细观察了烧焦的框架和周围的树皮。在框架内侧靠近树干的位置,我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几根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像是某种禽类绒毛的东西,没有被完全烧尽。

      不是乌鸦那种纯黑,也不是常见鸟类的颜色。这红色鲜艳得有些不自然,像是染上去的,或者本身就是某种特殊品种?

      我将绒毛和灰烬样本分别用特制的小封口袋装好。从树上下来,我再次环顾四周。这里临近高架匝道口,车流量大,噪音也大,平时很少有人会特意注意到这棵槐树和上面的鸟巢。

      是谁在这里放了这样一个鸟巢?又是谁把它烧了?是施术者自己毁灭证据?还是有别的人介入?

      正思索间,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单色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简短的文字信息:

      【能量残留分析初步完成。鸟巢灰烬中发现“赤喙鸦”羽毛DNA片段及微量诱导性信息素残留。该物种非本土,常被用于特定巫蛊或追踪术法。建议扩大搜索范围,寻找羽毛提供者或相关活动痕迹。】

      赤喙鸦?信息素?追踪术法?

      线索似乎开始串联,指向了更专业、也更阴邪的领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路边邪术了,背后可能牵扯到懂得驯养特殊鸟类、使用信息素和蛊术的术士!

      周伟和张皓,恐怕真的是倒霉撞上了别人精心布置的局。而这个局的目标,或许不仅仅是找替身挡灾那么简单?

      我看着手里装着暗红色绒毛的封口袋,又看了看眼前这棵沉默的老槐树。

      清州市的平静水面下,隐藏的暗流,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而我这“临时工”的第一项任务,恐怕不会太轻松。

      “先回店里。”我对刘帆他们说,“周伟这边暂时应该安全,你们轮流照看好就行。我有点东西需要查一下。”

      有些知识,或许得回去翻翻牧玄那些堆在角落落灰的古籍,或者问问他本人?

      虽然陈干事提醒要保持距离,但眼下,似乎没有比牧玄更合适的咨询对象了。

      只是不知道,对于“赤喙鸦”和这种明显带有西南巫蛊风格的手段,这位神秘的占星师,又会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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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2个月前 来自: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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