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沈漠川茫然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找回涣散的意识。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软，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尤其是腰腹处，还残留着一种陌生的酸胀感。

　　陌生的天花板？不对，是他和江野住了快一年的卧室。

　　意识像是生锈的齿轮，卡了半天才缓缓转动起来。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进脑海——清吧里那杯被下了药的水，江野愤怒的眼神，回家路上自己失控的亲吻，还有……

　　还有沙发上、卧室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他记得自己跨坐在江野身上，指尖划过对方紧实的胸膛；记得自己捏着江野的下巴，命令他叫“老公”；记得江野跪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带着羞涩和顺从……

　　沈漠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他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像个鸵鸟似的缩在被窝里，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天呐，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他竟然……竟然让江野……

　　他活了十八年，向来是冷静自持的典范，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更何况对象还是江野——那个平时被他撩拨两句就会脸红到耳根的笨蛋！

　　之前他虽然也会撩拨江野，偶尔占点口头便宜。现在倒好，他不仅把人给“睡”了，还是以这种近乎掠夺的方式。而且江野最后那个样子，明明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却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

　　沈漠川用力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尤其是不要见到江野。他平时最讨厌失控的感觉，可昨晚在药效的作用下，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把所有的矜持和体面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原始的掠夺欲和占有欲。

　　江野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会不会觉得他轻浮？会不会看不起他？甚至是......觉得他很恶心？！

　　“小乖？醒了吗？”

　　江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漠川屏住呼吸，装作没听见，往被子里缩得更紧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江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个大包，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我都听见你心跳声了，比昨晚还快。”

　　沈漠川依旧没动静，只是在被子里恶狠狠地瞪了江野一眼，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这混蛋，居然还敢提昨晚！

　　江野走到床边，在被子旁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个“大包”。“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粥。”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反应。

　　江野叹了口气，语气放得更柔了：“小乖，别躲了好不好？我知道你醒了。”

　　沈漠川心里天人交战。出去？面对江野那双可能带着戏谑和嘲讽的眼睛？还是继续装死，直到江野失去耐心离开？

　　“我不笑话你，真的。”江野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是我自愿的，不怪你，是药效的原因。”

　　提到药效，沈漠川的脸更红了。就算是药效的原因，他也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还说了那么多……那么羞耻的话。

　　“叫老公……”

　　一想到自己昨晚逼着江野叫自己老公，沈漠川就恨不得当场去世。

　　见沈漠川还是不肯出来，江野眼珠一转，干脆俯下身，把耳朵贴在被角上：“再不开我就亲被子了啊，亲到你出来为止。”

　　话音刚落，被子突然抖了一下。沈漠川在里面气得磨牙，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我数三声，”江野故意拖长了调子，“一……二……”

　　“别数了！”被子里终于传出闷闷的声音，带着点羞恼和不易察觉的软糯，“……转过去。”

　　江野挑眉，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床铺。刚转过去没两秒，就感觉身后的被子动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是布料摩擦的轻响。他正想回头，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胳膊。沈漠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紧张的发颤：“不准看。”

　　江野低笑，反手握住那只手。入手一片温热，指尖还带着点潮湿的薄汗。“好，不看。”他能感觉到沈漠川正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动作慢得像只蜗牛，“但你总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不舒服吧？昨晚……”

　　“闭嘴！”沈漠川猛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力道不大，更像是撒娇，“不准提昨晚！”

　　江野顺势转过身，撞进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沈漠川刚睡醒，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有点歪，脸颊还泛着未褪尽的潮红，嘴唇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委屈又倔强。

　　像只被欺负狠了，却还硬撑着不肯掉眼泪的小兔子。

　　江野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沈漠川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就干脆放弃了，把头埋在江野胸口，闷闷地说：“放开我。”

　　“不放。”江野收紧手臂，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发顶，“放了你又要躲回被子里。”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点，江野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还在微微发烫，不是因为药效，而是单纯的害羞。

　　“还在生气？”江野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小孩，“昨晚的事不怪你，是顾松的错，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谁气这个了。”沈漠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别扭，“我是气……”

　　气自己失控的样子，气自己被江野看了笑话，气自己明明想当主导，却最后软成一滩水。

　　江野低笑，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气什么？气自己昨晚太主动了？”

　　“江野！”沈漠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再说一句试试！”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江野笑得更欢了。他就喜欢看沈漠川这样，平时毒舌又冷静，一到这种时候就变得格外鲜活，像株被雨水打湿的含羞草，一碰就缩成一团，却又忍不住悄悄展开叶子偷看。

　　江野伸出手，轻轻捏住沈漠川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怎么，害羞了？”

　　沈漠川的睫毛颤了颤，避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吟：“谁……谁害羞了。”

　　“哦？那你刚才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是在干什么？”江野挑眉，故意逗他。

　　“我……”沈漠川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更红了，“我睡觉不行吗？”

　　“行啊。”江野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宠溺，“那现在睡醒了，是不是该起来吃饭了？我做了你喜欢的南瓜粥。”

　　提到吃的，沈漠川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他确实饿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可是一想到要面对江野，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野看出了他的犹豫，柔声道：“走吧，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沈漠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江野笑了，伸手想去扶他，却被沈漠川躲开了。“我自己能走。”沈漠川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腿有点软，差点摔倒——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不酸才怪。

　　江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语气里带着点心疼：“慢点，我扶你。”

　　这次沈漠川没再拒绝，任由江野扶着他往客厅走。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粥香，餐桌上摆着一碗南瓜粥，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都是清淡养胃的。江野扶着沈漠川在椅子上坐下，把粥和筷子递给他：“快吃吧，还热着呢。”

　　沈漠川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南瓜粥熬得软糯香甜，口感很好，是他喜欢的味道。江野坐在他对面，也拿起勺子喝着粥，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沈漠川，看着他小口吃饭的样子。

　　吃到一半，沈漠川感觉没那么尴尬了，他抬起头，看了江野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昨晚……对不起。”

　　江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把我‘吃’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自愿的。”

　　“可是我……”沈漠川咬了咬唇，“我太过分了。”

　　“不过分。”江野看着他，眼神认真，“小乖做什么都不过分。”

　　沈漠川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继续喝粥，脸颊却悄悄红了——这个笨蛋，总是这么会说话。

　　沈漠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声音有点低：“江野，你昨晚……为什么没对我做什么？”

　　江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沈漠川没看他，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桌面：“我看那些电视剧里，只要被下药了，就一定会……会发生点什么。你为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是希望江野对他做什么，还是庆幸江野没对他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那些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里，只要主角被下药，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第二天醒来要么是撕心裂肺的争吵，要么是惊慌失措的逃离。他一直觉得那些情节太假，直到现在才发现，现实比电视剧更荒谬。

　　他居然……没和江野真正意义上的“上床”？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困惑了。昨晚那种情况下，江野居然……忍住了？

　　沈漠川不是没经历过情动，只是以前都能很好地克制。但昨晚被药物影响，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占有江野，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他记得自己有多放肆，有多霸道，甚至提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要求。可江野……居然真的只是在满足他，没有更进一步。

　　为什么？

　　难道江野……不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昨晚江野的反应明明很激烈，他不可能……

　　那是为什么？

　　江野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轻轻抬起沈漠川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点沈漠川从未见过的郑重。

　　“小乖，”江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要你，想了很久了，我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沈漠川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红透了。

　　“但是，”江野继续说，语气更温柔了，“我想要的，是清醒的你，是自愿的你，是眼里只有我的你。而不是被药物控制的，迷迷糊糊的你。”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沈漠川的脸颊，带着点怜惜：“你太珍贵了，小乖。我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占有你。那样对你不公平，对我来说，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等，等高考结束，等我们都考上A大，等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想看着你的眼睛，问你愿不愿意。我想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给谁。”

　　江野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沈漠川的心脏，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还有点莫名的酸涩。

　　原来……是这样。

　　沈漠川一直以为，男生在昨晚那种情况中，还是在对方表现得那么主动的情况下，肯定很难控制自己。尤其是像江野这种平时吊儿郎当，对这种事应该很随便才对。可他没想到，江野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沈漠川的眼眶有点发热，他别过脸，不想让江野看到自己的失态。

　　原来，不是所有被下药的人，都会发生那些不堪的事情。原来，竟然会有人因为“珍贵”这两个字，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原来，江野是真的很爱他。

　　“你……”沈漠川的声音有点哑，“你就不怕我觉得你……不行？”

　　江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才没有不行！”他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只是……只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

　　看着他急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沈漠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江野的脸颊：“我知道。”

　　江野愣了一下，看着沈漠川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有点懵。刚才还害羞得要死的人，怎么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傻。”沈漠川嘴角依旧扬着，“笑你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却偏偏要忍着。”

　　江野的脸颊更红了，挠了挠头：“对你，我不想勉强。”

　　沈漠川的心又软了一下：“江野。”

　　“嗯？”

　　“谢谢你。”沈漠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

　　吃完饭，江野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沈漠川坐在客厅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还是有点复杂。他知道江野对他好，好到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可他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江野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霸道和占有欲，就像昨晚那样。

　　江野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沈漠川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怎么了？又在想什么？”

　　沈漠川靠在他怀里，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江野低头看着他，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忍不住笑了：“那还是说，想起来什么？比如……你说要干我？”

　　沈漠川的脸又红了，他抬起头，瞪了江野一眼：“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江野笑着投降，手指却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那你别皱着眉了，好不好？你一皱眉，我就觉得你在生我气。”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江野低头看着他，突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要不……你叫我几声哥哥，我就不生气了？”

　　沈漠川：“？？？”他猛地抬起头，瞪着江野，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江野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他故意板起脸：“我说，你叫我几声哥哥，我就不生气了。谁让你昨晚那么欺负我。”

　　沈漠川的脸瞬间红透了，又羞又气：“江野！你别得寸进尺！”

　　“又不是没叫过。”江野笑得一脸无辜，“而且我觉得哥哥这个称呼挺好听的。你看，平时都是你占上风，偶尔让我也占一次便宜嘛。”

　　“做梦！”沈漠川想都没想就拒绝，“要叫也是你叫我！”

　　“我不是叫了吗？”江野挑眉，“昨晚叫了那么多声老公，你忘了？”

　　提到昨晚的称呼，沈漠川的脸更红了，他伸手去推江野：“你走开！”

　　江野非但没走，反而抱得更紧了：“不走。除非你叫我哥哥。”

　　沈漠川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神里却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知道江野是故意逗他，可他就是不想认输。他盯着江野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没什么温度，看得江野心里直发毛。

　　“哥哥？”沈漠川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嘲讽的意味，“江野，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

　　“……”江野瞬间宕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知道，沈漠川一主动起来，他就没辙。

　　看着江野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沈漠川心里的那点羞恼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江野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掌控的意味：“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

　　江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不敢直视他：“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沈漠川挑眉，手指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那……那你想怎么样？”江野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刺激。他就喜欢沈漠川这样，带着点侵略性，把他牢牢掌控在手里的样子。

　　沈漠川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眼珠一转，突然凑近江野耳边，用一种带着诱惑的语气说：“叫哥哥可以啊……”

　　江野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嗯。”沈漠川点点头，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语气带着点狡黠，“不过，叫一声哥哥，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江野看着他眼里的狡黠，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实在抵挡不住沈漠川的诱惑，尤其是在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他的脑子瞬间就宕机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

　　沈漠川笑了，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抬起头，看着江野的眼睛，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这声“哥哥”，软糯又带着点刻意的娇嗲，听得江野的心都快化了。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连呼吸都变得有点急促。

　　“嗯……”江野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有什么要求？”

　　沈漠川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他就知道，江野最受不了他这样。他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说：“我的要求就是……叫三声老公，我就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礼了。”

　　江野：“……”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沈漠川套路了。他看着沈漠川得意的笑容，又气又笑：“沈漠川，你这是耍赖！”

　　“我没有啊。”沈漠川笑得一脸无辜，“是你自己答应的，叫一声哥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想反悔？”

　　江野的脸更红了。虽然私下里早就被沈漠川逼着叫过无数次，但每次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可看着沈漠川亮晶晶的眼睛，哪里还说得出“反悔”两个字。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说：“老……老公。”

　　“没听见。”沈漠川挑眉，“大声点。”

　　“老公。”江野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

　　“还有一声。”沈漠川的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老公！”江野几乎是吼出来的，喊完就把头埋进沈漠川颈窝，再也不肯抬起来了。太丢人了，他一个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居然被人逼着叫老公，还叫得这么大声。

　　看着他这副样子，沈漠川低笑出声。他松开捏着江野下巴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得逞的得意：“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惹我生气。”

　　江野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闷闷地说：“你就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沈漠川满意笑到，“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江野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自己又被沈漠川拿捏住了，“那……还叫不叫了？”江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沈漠川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有点好笑。这个笨蛋，明明被套路了，还这么期待。

　　他故意板起脸：“不叫了。刚才那声已经够了。”

　　江野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这副样子，沈漠川的心又软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在他耳边又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江野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他看着沈漠川，眼神里充满了喜悦：“还有什么要求？”

　　沈漠川笑了笑：“这次的要求是……陪我看电影。”

　　“好啊。”江野想都没想就答应，“你想看什么？我去搜。”

　　“随便吧，只要是你陪我看就行。”沈漠川靠在他怀里，语气带着点慵懒。

　　江野笑了，拿起遥控器，开始搜索电影。沈漠川靠在他怀里，其实他根本不在乎看什么电影，他只是想这样安安静静地靠在江野怀里。

　　“对了，”江野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等我拿了奖回来，有奖励给我，还记得吗？”

　　沈漠川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他看着江野期待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记得。”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江野的喉结，语气带着点蛊惑的意味：“等高考结束，我就给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点暧昧的意味。江野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泛起了一层薄红。他看着沈漠川眼底的狡黠，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奖……奖励是什么？”江野的声音有点发颤，结结巴巴地问。

　　沈漠川低笑一声，没回答，只是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专心看电影。”

　　江野：“……”

　　这个坏蛋！又吊他胃口！

　　之后电影放了什么，沈漠川没怎么看进去，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他终究还是很困。不知不觉间，他就睡着了。江野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低头一看，发现沈漠川已经睡着了。江野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沈漠川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的小乖，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明明害羞得要死，却还要装作霸道的样子；明明心里很依赖他，却总是不肯承认。可就是这样的沈漠川，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江野低下头，在沈漠川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低声说：“睡吧，小乖。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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