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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幕：银君。
男人秀挺的五官浸满冰寒之色，一双鲜血般的眸中毫不掩饰对面前人的极端厌恶，面对直直扑过来的少女，脸色堪比极地冰雪，粗鲁地一挥手臂，将那仰着一张可爱小脸的少女往旁了一扔，暴虐的气息激起一阵劲风，张牙舞爪扑面盖去：“……！离我远一点儿——！”
这家伙，到底是有怎样的粗神经啊？
——如果不是它现在没有再对主人有出手的打算、
绝对不会让它继续活着！
“呜啊啊！”镜可怜兮兮地被扔到了地上，带起一小阵尘埃，不满地揉了揉小屁股，冰蓝色的长发杂乱地散在身侧，好似流淌的清泉，眉眼之间溢满素雅如雏菊的笑容，丝毫没有抱怨，只是满眼璀璨地笑着，仿佛是在黑暗中看见了星星。
少年苍蓝的眸中清楚地映照出少女的模样，俏丽，眼眶微红，执拗地注视着。
那是怎样的眼神？
是付出了什么而拼尽全力的眼神。
他，见过的。
这种眼神。他曾经看见过。
沧一瞬间只觉得那少女和谁的影像重合了。朦朦胧胧的如黑雾一样虚幻的光影，以少女的身体作为凭依，如闪电一般快速地闪烁着。那个没有被回忆起来的人，仿佛是站着的，他的身侧凝结比冰雪还要深刻的忧伤，彻骨的忧伤。
他感觉到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那人所留下的印象像是一缕轻烟，被轻易地折断，然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记忆之海中。
沧用力地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抬起苍蓝的通透双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注视着那个笑容倔强又美好的少女。从一开始，他就对镜口中的那个“银君”很在意，现在镜对金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镜口中的“银君”恐怕就是，那个人。
如果真的像他猜想的那样，那么——
只好笑着说再见了呢，金。
这是我唯一无法反驳的离开的理由啊。
少年笑得温柔而落寞。
“……沧。”温暖的手抚上肩膀。沧回头，对上一双紫蓝色双眸，那个少年唇角的笑意如同白莲花，如此袅袅婷婷地盛开在碧海青天之下，肆无忌惮的艳丽芳香，仿佛吸上一口就会上瘾：“不要担心。”他看了看眼眸略带忧伤的少年，温柔着眼慢慢地笑了，“如果不开心，可以来找我。我总是在的。”
沧明白自己被安慰了，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定定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少年，将他的笑容与话永远刻印在心中。微微地笑，眼角略弯，像风吹过竹林一般的安静美丽：“恩。谢谢你，精市。我没事。”
这一刻，少年的笑容让人目眩神迷。
“……金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呜~”镜努力地抬起一双湿润的眼，在阳光的照射下，它的眼眸仿佛是浸泡在水银中的宝石一般美丽，它就那样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睛已经红肿起来，但是还是强忍着想哭的冲动，拼尽全力地对金画纹笑着，露出可爱的白白的小虎牙，“金大哥，呜，终于见到你了！！”
“金大哥，快、快一点！银君、银君出事了！”
眼泪终究是不知不觉掉下来。
没有了骄横与嚣张，镜像个纯粹的人类，因为妖怪所不拥有的感情而心痛绝望。它事实上已不剩下多少力气，刚才是由于精神过于强大而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奇迹”，如今连仅存的力气也在慢慢耗尽，可是它撑着，拼命地想要向金画纹传达最重要的信息，关于那个自己放在内心最深处的人的信息。
“……银君？”金画纹一直有听见镜在念叨着这个名字，虽然始终把它当成镜的胡言乱语，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这个时候猛然提及，他的心中一个剧烈震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瞬之间，仿佛天地都开始旋转。
银君？银？
莫非是——
“你是说——小银——！？”血瞳蓦然皱缩如针尖，下一秒，金画纹的身形便出现在镜的面前。镜娇嫩的手腕被毫不留情地紧紧抓住，镜只觉得骨头都要碎了。金画纹一双血瞳中翻滚比海洋还要深沉的情绪，鼓荡着，不安地叫嚣着，它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冷凝成冰，但又好像同时炙热如火。
它不敢想象。
如果小银真的发生了什么……
它绝对会发疯！
镜“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像是忍了很多年的眼泪刹那间都掉了下来，漂亮得像透明的琉璃珠子，一颗颗地撞碎在地上。它完全无暇顾及自己红肿的手腕，只是用另一只纤细的小手用力地抓住金画纹的衣角，一边抽搭一边断断续续地颤抖着声音：“对、对啊……银君他……找了金大哥……找了……很久……”
“果然……”沧轻轻地笑了。
真是太好了呢，金。
真是、太好了。恭喜你，终于有了重要的人的消息。
沧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忽然非常镇定地握住了那个少年的手。然后转过头，对上一张尚带愕然的秀丽容颜，眨眨眼：“精市，我不难过，我很开心。因为我很重要的人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想和你说，和你分享，好不好？”
“……”少年愣了一秒钟，在明了眼前人的意思后，眼神比白云还要柔软，“好啊。我当然乐意奉陪。”
两人的互动被其余的人收入眼中，但各自都沉默下去。手冢国光目不斜视，脸色却冷了些。忍足侑士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但余光时不时瞟着两人。真田玄一郎微微叹了一口气。丸井文太没有太过在意，继续紧张地看着金画纹和镜的动向。
只是橘杏转动着一双大眼在迹部景吾身上流连个不停，趁着其他人没看见，她一个猫般的侧身，摸到华丽的女王大人身边，偷偷摸摸道：“喂，迹部，我问你，在比赛前，你说的那个不是我的‘想约会的对象’莫非……是知己？”
在看到不想看的场景而故作淡定华丽的女王大人表情差点差坏：“哈？”他盯着面前这个表情没有一点异样的少女，她的神色看上去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般的随意。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仿佛揣了一只小鼓，鼓声逐渐剧烈起来。
画面回放。
“看起来似乎技术还不错嘛，只是不够华丽，Ne，kabaji？”突然出现在街头网球场的有着华丽泪痣的俊美少年打了个响指，银灰色的头发仿佛沉淀了太阳的光芒，如同王者一般谈笑着降临。
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的少年大惊失色，随即咬牙一脸愤恨：“你，莫非你也是为了和杏小姐约会才来的吗？可恶！前几天那个缠着杏小姐的刺猬头的家伙跟你们是一伙的吧？……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少年挑高眉头：“为了约会而比赛？那种不符合本大爷美学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他眼神一凛，仿佛是帝王，修长手指轻柔地抚着泪痣，与橙子一般甜美的少女对视，“小丫头，放心吧，本大爷想要约会的对象不是你，是个漂亮又温柔的人。”
少女惊讶地在里面发现了专注。
……
“……所以说啊，这种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迹部大爷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躁动，但是强自地压着，手指随意地抚摸泪痣，深深地看着那个表情很温和的少女。
“我有一个朋友，迹部，”少女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怀念，“当他注视着他所爱之人的时候，和你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是非常非常恋慕而宠爱的神情。”
“……朋友？”看见少女有些不对劲的样子，迹部景吾还想再问下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少年变了脸色。他的话断了，冲着场中望去。
只见泪水犹如泉涌，流了少女满脸。镜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用一种快要窒息般的声音吐着呼吸，它的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致，声音微小到金画纹几乎听不见：“我、银君……救……救救他……银……救救……拜托了……”
少女的身体猛然一软，金画纹慌张地扶起它摔倒的身体，却发现它已经晕了过去。金画纹觉得心脏要裂开一般的疼痛，想到银画纹可能遭遇了不测，心急如焚，用力地摇晃着镜虚弱的身体：“快说，小银到底怎么了！！！”
一向冷静的金画纹在遇上弟弟的事情的时候就会鲁莽得不像自己。
少年紧紧地皱着眉头，手指抓紧胸口的衣服。
该死的，这种羡慕与嫉妒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哥哥对弟弟妹妹好，并没有错……对，像是周助学长对裕太一样，还有，橘学长对杏一样。这种让人恶心的嫉妒感呵，啊啊，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感到厌恶。
忽然觉得，心口是空的，一片苍凉。
“小沧。”冷静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沧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如同青松一般挺拔又可靠的少年在说话。与此同时，幸村精市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冢部长在少年身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冷淡的脸上有些微微的担忧，他什么动作也没有，他的声音仿佛是清冽的古琴音色，少年一下子清醒过来。“你的情绪波动很大。……不要多想。”面对少年一双碧蓝大眼，他移开了眼，放远目光，“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恩！我知道了，手冢！”少年双眼一亮，露出大大的笑容，那一刻，像是整个世界都绚烂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急，朝着金画纹两人就奔了过去。
“……”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幸村精市淡笑，“多谢了呢，手冢。”他的眼眸迷离如雾色，像是卷缠了万千情绪，芳华无限。
“为什么要谢我。”手冢国光的目光转到幸村精市身上来。从第一次会面开始，这是第二次如此认真地面对这个来自立海大的强大对手。他听说过他的传闻，是个让他非常重视的对手。不管，在哪方面都是。
“因为，只有你才能真正安慰他。”幸村精市笑容不减，可是那白莲花一般的美丽却在渐渐地凋谢，“我很喜欢沧，让他真正感觉到被治愈，所以，谢谢你。”
手冢国光与他对视：“……幸村，我们都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小沧的内心，从来没有封闭过，但是，也从来没有邀请任何人进驻。他会高兴，是因为，我说了他最想听到的话。那不是治愈，我只是，希望他能暂时抛开负面情绪。……这是逃避。”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会儿：“……沧，是个孤独的人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明明害怕孤独，但是却又逼迫自己忍受孤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所以，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手冢国光微微点头，幸村精市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以为看见了面前这个传说中的冰山笑的样子，“小沧有你的陪伴，会高兴很多。”
“……”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
“金！稍微等一下，就算是这样子它也醒不过来啊！！”少年拦住了金画纹实打实的虐待行为，对上金画纹的双眼之时，只觉得心中一惊。那双血瞳中的颜色暗得像是凝固的血痂，几乎要泛出黑色来。他握住金画纹的手：“金，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暂时先冷静一下，等镜醒过来再说吧。”
冰冷的手指让情绪激动的式神清醒了一些。金画纹的眼眸渐渐恢复了常色。
他看着这个自己宣誓要永世效忠的主人，缓慢地点头。
“那么，先去最近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应该也都累了。”沧提议道，金画纹默默地抱起镜，站在沧的身后，一副听任差遣的样子。沧拜托鵺将一片狼藉的地面恢复了常态，让已经很疲累的鵺和旧鼠回到咒符中，然后转头看着众王子们，“抱歉，我对这里的地形并不太熟。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是……？”
文太小猪眨眨眼睛：“啊，那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很灵的神社了吧？”
……
少女跪坐在地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和衣。冰蓝的长发如同闪烁着繁星的银河，流泻了一地清辉。它低着眼，长睫毛微微抖动。
“……我是镜，是可以夺取人类记忆的妖怪。但是在妖界，比我更强大的妖怪有很多，所以我总是被其他的妖怪们欺负。……有一次我差点死掉，遇见了银君。后来银君就一直保护我……但是，银君却为了我而冒犯了高位之妖……”
“那个、打扰一下，高位之妖是指……？”少年有些歉意地打断。
镜抬了一下眼睛，似乎对眼前的半妖对妖界的知识贫乏感到奇怪：“……为了便于管理，妖界一向等级森严。从前除了妖界的最高掌管者玉藻前大人被尊称为‘妖主’之外，还有‘大将军’、各封地的‘组长’等等封号，但是如今只剩下‘妖主’玉藻前大人以及‘妖卫’骨女大人。而那些拥有封号的高位之妖的尊严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所以……银君由于冲撞了它们，而被关在用来惩治罪孽深重之妖的罪台上受罪……”
金画纹呼吸一乱，几乎要立刻跳起来，少年忙安抚住他。他虽然不太清楚罪台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金的表现看来，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地方。金画纹胸膛起伏，显然是强忍着愤怒：“那么你呢？玉藻前放过了你？！”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的声音。
镜咬着嘴唇低下头，全身微微颤抖：
“我、本来玉藻前大人也没有打算要放过我。但是在大人命人抓捕我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波动，玉藻前大人分神的时候，我想着说不定这是一个逃跑的机会，所以我拼命用妖力反抗。没想到误打误撞却进入了玉藻前大人的意识，看见了大人的一小部分记忆……”
镜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回忆起来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它接着说道：
“玉藻前大人好像并不太想杀了我，大人只是逼我保证将所看见的烂在肚子里，而且还说，只要我帮大人抓住了那个阻碍大人的小阴阳师，啊，也就是沧大人您。那么，玉藻前大人就会放了银君。我听说，玉藻前大人将两个很强大的阴阳师关在妖界，但是好像玉藻前大人想要知道的并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所以我猜想大概是要通过我来得到沧大人您的记忆吧。”
沧微微咬紧了牙。萨林和捷克米师傅还活着吗？现在，在妖界？他忽然有了一种期待。一种比悲壮的情感更加鼓舞他、给予他力量的期待。
“那个，真的非常感谢您帮助了我，让我摆脱了玉藻前大人对我的钳制！我这么恩将仇报真是太对不起您了！！”镜深深地低下头，两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撑住地板，那是非常谦恭的忏悔姿势，“我太想救银君了，所以，一时，鬼迷心窍！！不仅，偷看了您的记忆，而且，竟然还想要对您的朋友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请、请务必原谅我！”
“……”少年眉眼盛满温和，天空一般的澄澈宁静，他有些无奈地笑道，“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如果真的想让我原谅你的话，先求得我朋友的原谅吧！”
镜一怔。
它抬起头来，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少年。为什么呢？是妖怪不是吗？明明拥有妖怪的血脉，但却和人类要好得不得了。它点点头，看着四周或站或坐都一直注视着那个黑发碧瞳少年的人们，只觉得心中越发的迷惑不解。
明明知道了那个人不是一样的人类，看着他的眼神也都没有变化吗？都不是一样的种族啊，不会有排斥吗？这些人，真的好奇怪。在妖界，虽然都是妖怪，但是因为血脉的尊贵程度也会有歧视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
“那么……”
“不必道歉了。”神色清冷的少年淡淡地开口。
紧接着抚着泪痣眼神高傲的少年也说道：“啊，本大爷也不需要道歉。”
眼神柔和的少年看着镜：“我接受了。”
笑声清脆的少女摇摇头：“我可不想听你道歉！”
“恩。”带着帽子的少年点头。
“呵，对淑女的宽容才是绅士的作风。”少年笑容深邃道。
“唔！我没有生气的！”文太小猪蹦蹦跳跳。
“这……”
它感觉到心中的疑惑变大了，一圈一圈地扩散，像是烟雾一样无法挥去。更让它感到疑惑的是，对于这样奇怪的景象，自己竟然如此淡定地接受了。当然，疑惑是无法避免的。并且要说，自己疑惑得不得了，真的非常想要得到答案。
可是……
简直，就像是——
镜看着那个少年，定定地看着。那个少年，似乎就像是个发光的奇迹。无论多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会让人觉得好像很平常。它忽然间想起就在不久之前自己与少年的战斗，或许就因为他是奇迹，所以才一直都在创造奇迹吧。
可是妖怪和人类之间会有怎样的奇迹呢？那样的奇迹，会存在吗？如果妖怪和人类的奇迹可以产生，那么，妖怪和妖怪之前的奇迹呢？玉藻前大人和、那一位的奇迹呢？
这个阴阳师大人，这个好像很不起眼的半妖，会创造出怎样的世界？
“那么，金，是该说再见了呢。”少年忽然这么说道，他对震惊的金画纹笑了，“去吧，金，到你弟弟所在的地方去。重要的人，绝对不可以让他受伤害！”
“您、允许金大哥离开吗？”镜也是震惊地瞪大眼眸。怎么会？金大哥可是阴阳师大人唯一的式神，就这样轻易地放它离开？妖怪如果脱离了阴阳师的束缚，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也完全无所谓吗？
“当然，因为是重要的家人。如果没有了家人，就没有家了。”沧微笑，“金，如果你需要，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羁绊并不是在形式上，在心里，就够了。”
沧与金画纹之间的羁绊有多么坚固，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而金画纹的骄傲，沧也非常清楚。沧相信金画纹现在可以冷静下来，不至于被感情冲昏头脑一味地去送死。所以，沧放手让他自己去面对。
金画纹倏然站起：“您是金画纹唯一的主人。永生永世。我绝对不会伤害您……谢谢！”说完，金画纹便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镜也站起身来，眼眸在沧脸上流连：“我很期待您会创造的那个世界，如果可以，请也让我看看。”它追了出去。
“我、创造的那个世界？”留下沧一头雾水。回头却看见学长们同样温和的眼神，不由得笑了，“啊啊，现在该轮到我了呢。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好呢？让我想想看吧。”
……
“非常感谢您！！”少年们纷纷弯腰，对神社神主的接纳表示感谢。
神主是个青年，似乎眼不能视物而一直闭着双眼，他的发很细很长，扎成一束垂在身后，表情平静淡然，容貌俊秀，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质，让人无法不对他心生敬意。他含笑摇头：“不用道谢，能够帮助你们，我也觉得很高兴。”
沧对神主有着莫名的亲切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无法确认，所以只是注视着他。神主似乎感觉到了过于强烈的视线，微微一笑：“请问有哪里不对劲吗？”
沧脸上一红，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他在对自己说话：“不，没有，是我失礼了。”神主点点头，好像知道一切。沧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地加强了。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听到少年们走远的脚步声，神主微微叹气：“那孩子的记忆，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呢？倘若他将一切都想起来，又会成为什么样子？他对那些少年如此的留恋，等到必须要割舍的那一天，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人间界、神界、妖界，只能择其一，没有其他的选项。
银冠，你可知道，你的选择，对三个种族的重要性？
你可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或许说是，期待着，你的选择？
你，只有你，才能给予我们一个答案。
那个，每个人都在寻找着的，真正的答案。
何为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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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月考都提醒着我该更文了。
苦逼的孩子还在赶作业TT。
其实昨天就已经写好了，但是状态不好，所以留到今天修改之后再发出来。
这个这个。亲们可以猜猜看剧情接下来的走向啊哈哈~呃，其实我知道我是在没话找话。。= =但是我真的想念亲们了啊啊~
我这傻儿子也该开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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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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