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煞

　　看守所
　　严晟动用了杨家关系，得以探监。
　　严宽和严晟隔着一张桌子。两边墙边都伫立着警察。
　　严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严晟的手，“快给我请个律师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儿子。我不能呆在这里，你懂吗？”严宽双眼惊恐，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颊凹陷面色枯黄。严晟打量着面前一直死拽着他的手的男人，仅仅十几天的时间，他就变得如此丑陋。严宽的手深抠进他的手掌心里，使严晟回了神，扒开严宽的双手。
　　“爸，已经树倒猢狲散了。”沉声道。
　　“我不信，我的人呢！跟随我的人呢？把他们叫来。我还能扳回一局，还有回转的余地。”严宽几近发狂，而后又可怜抓住他的双手搓了搓，“儿子，帮帮爸爸。嗯？”
　　严晟冷眼旁观他忽上忽下的情绪，好似面前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严宽见严晟沉默，心里更加着急，“你妈呢？怎么能是你来呢？你还是大学生本来就不会处理这种大事，叫你妈来。”
　　严晟冷笑一声说：“她不想见你。”
　　严宽觉得这个回答很可笑，“为什么不想见我，我可是她的丈夫。”他蹙眉，“难道她也相信那些人的鬼话，让她来见我，我解释给她听。我们是一家人要同心协力。”
　　严晟轻蔑笑笑摇摇头，站起身，“你从一开始就没把妈当成妻子，即使瞑月的母亲去世这么久，你也没有想要给她个身份。算了说这些现在也没什么用。我这次来，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跟妈还有严晓准备移民澳大利亚，手续已经做好了。”
　　严宽像是被打击到了，张大了嘴，“你，你说什么？你要抛弃我？我是你爸——是谁是谁帮你做得手续？怎么这么快。”严宽慌了神，“谁收买了你，杨萧澈？杨瞑月？我可是你的生父，是我养你培育你长大的。你就这样报答我？”
　　严晟冰冷地俯视面前的严宽，“你也是个杀人犯。你翻不了身的。现在我真庆幸你没有向世人公布我们的存在娶妈过门，仅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出了国就更没有人知道我有个杀人犯的父亲。你以为我对你有感激的恩情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有妈，还有其他不入流的女人。我想现在她们也一样想离你远远的。你应该为你做过的事忏悔。”严晟离开座位，走到门边，转过身，“还有，我和严晓已经改了姓氏，现在我姓张。以后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你好自为子。不要再想着翻身。”
　　“什么，你回来，回来，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反咬我一口，跟杨瞑月一起。”严宽疾步上前，想要扯住严晟，警察眼疾手快地架住严宽的胳膊，将他按在桌子上。他动弹不得，但一直死命向上仰着头，眼睛上翻，死死瞪着严晟的双眼，但他发现他的双眼如此的冰冷，毫无感情，甚至带着蔑视，不屑。“严晟，你是我儿子，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我所得的一切将来也是你的。你懂吗？你怎么可以抛弃你的老子。”
　　严晟勾起唇角，“你不是为了我，这只是借口，你是为了你四溢膨胀的欲望，不断地毫无人性地啃食别人。你已经没有人性了，你确实该死。”严晟头不回地走出了门。
　　身后留下严宽发狂疯癫的嘶吼，直至绝望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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