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沧桑

　　7月3日。上午在青山王八沟抬了四五趟树苗，在山坡上蹒跚行走。大家都累得不行了，母亲也是双颊通红。中午，没有人打扑克，没有人开玩笑。大家都席地而卧，一言不发。

　　下午，坐拖拉机去杨树园子左坡。到今天晚上，我一共干了十天半了。一天15块钱，共是157.5元，也算是小有收获。现在才感觉到钱无比的珍贵。金钱不是粪土，是我的性命。

　　7月5日去东北师大，自学考试都考完了，申请毕业论文。领了表，填好了，排队电脑确认。一百多人的队伍，大热天，我竟然穿了西服，衬衫，汗如雨下。快轮到我了，也不知道学分是否合格。如果不合格会省下200元报名费，也不错。

　　审查合格了，异常的高兴。又到楼下排队交钱，拿了写论文的资料。到新华书店，买了本围棋入门的书，可以系统地教徒弟们下棋了。又买了一盒琵琶演奏的磁带。

　　到范家屯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坐上末班车，眼看着网吧就在窗外。想下去包宿，忽然又舍不得钱。我那用汗水泪水青春生命换来的钱啊！

　　又去林场干了四天，在烈日和阵雨下，起早贪黑地劳动。太累时会感觉自己心脏很无力，使不上劲。真怀疑自己有心脏病。有时候，雨也是希望，虽然挨浇很不舒服，但总比干活轻松。于是有时也希望下雨，每一块乌云都是我的希望，虽然这希望大多数都会落空。

　　林场没活了，我和母亲，大伯，红梅，王云去给别人铲葱。干活没有别人快，妈说了我两句。心里好难受，差点哭出来，想一走了之，终于还是坚持下来。

　　20块钱到手了。买了瓶冰镇啤酒，吃着雪糕，爽死了。

　　晚上，洗了个澡，尽去纤尘，终于可以休息了。

　　7月12日，朝思暮想的金玲来了。她灼热的目光与醉人的微笑竟让我不敢直视。不时地偷看她，太多的喜爱。临行，她将手中的果子放在我手心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柔柔地拂过我手心，心都醉了。

　　终日无聊，呆坐，死睡，下棋，很快就混过去一天。总希望明天能从天上掉下馅饼来，但明天也依然只是平淡地重复。

　　父亲在家，我就大气都不敢喘。做什么都如履薄冰。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爆发了。这天，因为浇园子的事被父亲骂了，母亲帮我两句，又殃及到她。我自杀的心都有，我看不到明天的希望，父亲也容不得我苟且偷生。

　　王赛男也来下棋了，好久不见，又漂亮了许多。她竟然把学了很久的魏明杀败了。她下棋时近乎倚在我的怀里。不知是怎么想的，我是对她没有那种意思，没有冲动，从未染指过她。

　　无聊得要死，我去范家屯了。一路上恍恍惚惚，仿佛□□并没有受精神的支配，像行尸走肉一般。上网，邮箱里再没有令人兴奋的东西，连骂我的都没有。

　　下棋，吃烧烤，包宿。心情却并不愉快。在□□上遇到小倩，也没有共同语言。和冰月聊了半夜。又下棋，玩突袭，玩三国群英传。早上七点坐车回家。在车上看到外面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学生去补课，胸部颤巍巍的，美不胜收。我多么希望有个女孩来抚慰我孤寂的心。

　　王赛男又来与我下棋，她说：“什么人是游手好闲的？”我以为是脑筋急转弯，说：“猜不出来。”她说：“你。你干活吗？”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真的感觉很羞愧。

　　父亲终于干活走了，紧张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愉快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悲凉。我这么大了，居然躺在家里，还要靠父亲出门干活养家。

　　王赛男来我家下棋，她今天过生日，我知道后，让妹妹去买来啤酒，火腿肠。我亲自下厨为她炒了一个火腿肠炒鸡蛋。她就像我的妹妹一般。

　　金玲就不同了，看到她就会心动。她来了，让我教她下棋，从早上一直玩到下午。尹航和妹妹打游戏，我独自与金玲对弈。下雨了，她很慌张，毕竟家离得很远。我拿起手机，教她打字。我写下了“愿意和我一起玩吗？”她写道：“愿意。”交接手机时，手指又触到了她柔滑细长的手。这是一双纯洁的手，不像兴媛那样，接受很多男生触碰。

　　我又写道：“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把手机给她，她接了，输入良久。我要看，她笑着不许。她的胸膛起伏着，脸也更加红润了。终于写完给我了，手机已经和她的双手一般温热。她跑出去了，我见手机上写着：“不愿意。逗你玩的，当然愿意啦。”

　　雨停了，她走了，和我挥手说“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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