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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薛定谔的猫
唐岚对着铜镜发呆，脑子里过的都是白天说的话，低头抚摸肚子里宝宝，现在只想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景芳端着补品进来，见她发呆，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 她回过神来，接过补品慢慢尝起来。
如意抱着一堆零散的玩具进来，问道：“景芳姑娘，太子殿下说陈公子送来的孩童玩物，让问问放哪里合适？”
“孩童玩物？” 景芳还不知道，如意就走进来将怀里小东西放下。
唐岚拿起其中一个布艺娃娃：“是婴儿床和婴儿摇篮，你看着放吧。”
“好的。” 景芳带着如意出去。
夜间，唐岚因胎动难以入睡。
“唉... 怎么这么不听话。” 她难受的坐起来。
李建成也跟着坐起来，轻轻帮她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教育教育他。” 他对着腹部贴耳倾听，慢慢说道：“小家伙，再让你阿娘睡不好觉，等你出来我可是要揍你的啊。”
唐岚看着他这样幼稚的行为，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爹可不会向你，所以.. 最好乖乖听话，等着被生出来。”
好一会，他真的就不动了。
她静静地看着李建成，仿佛觉得永远看不够。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干嘛，长这么帅不让看？”
“哼哼，又调戏我。”
唐岚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明天想去青龙寺拜拜，保佑我们的孩子健康平安。”
“明日啊，我有些走不开，过几日吧，我陪你去。” 李建成往后推迟了几日。
“好吧。” 她低下头，这么久了好像是还没有一起去过寺庙祈福呢。
见她有些失落：“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也想陪你。”
“没事。”
李建成再次抱住她，慢慢哄她入睡。
唐岚扶着腰慢慢走动，不觉间来到一片樱花树下，看着周围很是奇怪道：“十一月中旬了，怎么会有樱花开放？”
看着脚下的路，踩上去软绵绵的，甚是好玩。
“阿岚。”
她闻声望去，不见人影，这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见到熟悉的身影，白衣被风轻轻吹动，清雅脱俗，仿佛天降的仙人，让人遥不可及。二人相视而笑，正当想走近时，唐岚突然被撞到了地上，地面变成了台阶，滚了下来。
一片血红，如花绽放，身体开始流血，疼的她大叫。
“大朗..” 她痛苦的叫喊着。
他似乎像听不见一样，变得越来越远，渐渐的唐岚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一直流个不停。
“小姐，小姐醒醒...” 景芳担心的喊着。
慢慢感受到有人推自己，她吃力般的睁开眼睛，下意识赶紧坐起来，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腹部，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血..”
“什么血？” 景芳赶紧检查：“你不要吓我啊小姐。”
“我做梦了。” 她的头上都是汗珠。
景芳温柔的擦拭：“您刚刚一直在叫太子殿下，快把我吓死了。”
“是吗？” 唐岚咽了咽口水：“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又睡了这么久。” 她低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殿下呢？”
“在和朝臣们议事。”
“哦。” 她微微喘气：“我想喝水。”
“这就去倒。” 景芳慌忙出去。
她擦了一下脖子，手上的汗水让她出神：“这梦是什么意思。”
..
长安酒楼一楼大堂围了一圈人，听着陈星野与众人讨论一只狸奴生死的问题，只见他把木箱子打开，把狸奴放进去，很多人因为他的言论就多停留了一会。
他把狸奴放在一个有毒药的箱子里，问大家狸奴是死的还是活？
很多人说既然放在有毒药的箱子里拿狸奴肯定死了啊。
陈星野说：不一定，在箱子没打开之前不能说狸奴就死了。”
有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把狸奴放在一个有毒的箱子里？”
“这是一个实验，叫做薛定谔的猫。”
唐岚在旁边听了一会，抬步准备上二楼，发现前方坐着的尉迟敬德，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把狸奴放在危险的盒子里，那狸奴应该处于死与活的叠加状态，这只既死又活的狸奴就是所谓薛定谔的猫。” 陈星野像老师一样说讲着。
大家的表情很是懵懵的样子，他又接着说：“量子理论认为，如果没有打开箱子进行观察，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狸奴是死是活。”
众人一脸不解的问：“这个说法出自哪里？哪本书，历史上的那个朝代？就算是奇谈怪论也可未曾听闻啊。”
陈星野笑道：“..没听过很正常，狸奴既死又活违反了逻辑思维，是生是死这是一个问题。”
在酒楼的客人们摆了摆手，表示听不懂，有些人觉得无趣便散去，有些人觉得神经散去。
尉迟敬德坐在角落里看着陈星野，听懂了又没有听懂，放下酒杯也要离去，唐岚向他走来直径坐下。
他疑惑的看着她。
“聊聊？”
尉迟敬德这才又坐了下来。
唐岚为他斟上一杯酒。
“不用，我喝果露就好，你现在少闻一点酒味。” 他把酒放去一边，招呼店伙计再来一壶果露。
“是不是没有听懂陈朗讲的。”
他点点头：“这是个很奇怪的说法，第一次听说，没听懂但很有趣。”
“换一种说法，当一个人被封闭在一个城门内，在未打开之前他的生死谁也不知道，比如说你在里面或我在里面，只有你我知道，城外的人不知道，可是只能你说他死了，别人才能知道他死了。”
尉迟敬德还是有些迟疑，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事情的真相，只需要你给一个角度。”
“我还是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
尉迟敬德看着唐岚，满脸疑惑，又很惋惜她如今和自己不在一个立场。
“我其实一直没明白，在洛阳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的，秦王对你...”
“太子殿下是我的夫君，我向着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问题吗？” 唐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尉迟敬德顿一下，语气松软：“ 是我冒犯了。”
唐岚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打开箱子发现狸奴还活着，我希望.. 你能宣布他死了。”
他很不理解这番话，眼神带着茫然。
“阿岚，我很感谢你在山西为我引见秦王，这份恩情我一直都不会忘。” 尉迟敬德举起杯子对她敬上一杯。
喝完，便起身离去，却又被唐岚喊住：“尉迟，如果真到了针锋相对的那一天，你会对太子殿下下手吗？”
尉迟敬德微微一颤，看着唐岚的脸，好一会才说道：“我对太子殿下... 一直是敬重的。”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了，谢谢。”
得到想要的回答，唐岚似乎才放下心来。
唐岚望着那个放过狸奴的箱子发呆，想到这个定律，又活又死的叠加状态，使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狸奴？平行世界？同时存在？”
“姑姑..”
奶声奶气的小唐善识屁颠屁颠的跑来，一把冲进唐岚的怀里。
“你轻点，姑姑怀着孕呢。” 背后传来唐俭的轻声警告。
“姑姑想我了吗？” 唐善识没有理会父亲，只顾着撒娇。
唐岚捏起他的小脸蛋，软软糯糯甚是可爱：“想.. 想你这么久了，还不来东宫找姑姑玩。”
“ 阿爹说我顽皮，不让我去东宫找姑姑玩。” 他撅起小嘴，非常不满意。
唐岚故意声音提高：“他这么说的啊。”
“我哪是这么说的。” 唐俭听见儿子这么说他，直接白眼翻起：“ 我说的是等姑姑生产完了，才能让你找姑姑玩。”
唐善识倔强道：“就是这个意思。”
“差很多好吗。”
“哼。” 小家伙洋装不服气的样子。
唐俭道：“多读点书吧你，意思都听不明白。”
唐岚见父子俩这样拌嘴很是好笑，说道：“你真是过于担心了。”
“他太顽皮了，万一磕着碰着你怎么办？”
唐善识奶声奶气地反驳：“我才不会。”
“你还不会呢，走路都摔跟头。”他被老父亲一顿吐槽。
唐岚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正说笑着，恍然间她抬眼看到了谢芸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先自己玩着哈。”
唐岚起身向后院走去，稍停顿了一下，眼下无人才走向后面的假山，谢芸正站着后面等她。
“你怎么还在长安，不怕再次被抓到吗？”
谢芸道：“已经被发现了，他怎可放我，还不如直接面对。”
“这仇你报不了，认命吧。 ”
她目光流转到唐岚的肚子，有些羡慕又有些遗憾：“是啊，我早些认命的话，或许我也已经有了孩子。”
唐岚看着她忧伤的眼神说道：“我理解你。”
“太子想杀秦王或许我可以帮忙，这个罪名我愿意担着。” 谢芸说出自己的目的。
唐岚看着谢芸，坚决的眼神，那种报仇的决心是无法动摇的。
“我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了，唯一的师妹站在了我的对面，所以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需要你的引荐。”
“你如何得知太子的动机？”
“当今局势，太子如果想坐稳只能杀了秦王。” 谢芸说着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你帮我把这个给太子殿下。”
唐岚接过信件，又看向她：“什么意思？”
“只为报仇，单凭我一个人是报不了的，我也需要一些势力协助。”
谢芸还想说什么，听到有人过来，赶紧假装扶着唐岚，装成贴身侍女的样子。
“就当我求你了。” 她有些祈求的语气。
“你真的没有想过以后吗？”
“报仇就是我的以后。”
谢芸看时机离开，唐岚把信揣进衣袖里，淡然的回到酒楼。
一阵相聚之后，各自离开，在回去的马车上，她打开了谢芸的信。
“为夫报仇，愿以命为赌注，望殿下给于机会。”
唐岚收起信，沉思良久，她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看向车窗外，路过一处酒楼，秦王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他与一男子交谈，随着马车慢慢前行，她才看清楚对面的男人。
“常何？” 她微微躲开。
唐岚再次看去，望向那处酒楼，默默记住它的名字。
刚踏进寝殿，李建成就小埋怨道：“说好的酉时回来，怎么还晚了一刻？ ”
唐岚不好意思说道：“这不是侄儿在，多陪他玩了一会。”
“下次把他接到东宫陪你。”
唐岚细心观察着他，负面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似乎找不到一丝不愉快，转头看向书案，问道：“写的什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婉青。
时纯熙矣，是用大介 ，承熙。
看了这两句诗经，她惊喜道：“你在取名字？”
李建成回答：“嗯，男孩就用承熙，女孩就用婉青，怎么样？”
“婉青，承熙。” 她将纸张拿过来，细细读着上面的意思，赞道：“取的很好啊，我很喜欢。”
“我可是想了很久呢。”
她此刻觉得很幸福。
“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好不希望时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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