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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活着……
在混沌的战场上,魔族白王缚偃的身形如幽灵般穿梭于天地之间。
他操控着四圣器化为人形的存在,神无洛、夜无伤、血无秋、鬼无涯,如同四道幽暗的利刃,锋芒直指封阳神君。
四圣器的力量汹涌澎湃,封阳虽神通广大,却也难以轻易压制,只能凭借绝对的神力和神剑,勉强牵制住他们。
天启元尊的处境更是危如累卵。
穆天痕的封印本就脆弱不堪,如今更是被魔族的力量冲击得摇摇欲坠。一道纵贯天地的巨大裂痕如同天堑,不断有黑色的魔气从裂痕中渗出,侵蚀着周围的天地。
天启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浸湿,然而,魔气的侵蚀却如同潮水般汹涌,不断侵蚀着他的神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焚羽在妖兽群中穿梭,张开双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每一次挥动都能将大片妖兽焚烧成灰烬。然而,妖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他只能勉强抵挡,无法彻底将其驱散。
伏黯刚要与缚偃动手,但青霓、晏紫苏、晏紫空却抢先一步,冲向了缚偃,将他围住。
“缚偃的命由我们来取!”
青霓手持青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剑气如龙卷风般席卷而出。
晏紫苏则化身为千面魔狐,周身弥漫着诡异的紫色迷雾,她的魅术和幻术如同无形的枷锁,试图束缚住缚偃。
晏紫空以强大的魔气凝聚成盾,将她们护在其中。
“缚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青霓的青剑如闪电般刺出,直指缚偃胸膛。
她的剑法凌厉无比,然而,缚偃甚至没用正眼看她,身形瞬间化为一道虚影。
“你们三个,还想为父报仇?真是不自量力!”
缚偃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
他力量瞬间爆发,将青霓、晏紫苏、晏紫空三人逼得节节后退。
青霓的青剑再次斩出,剑芒如烈日般炽热。晏紫苏的千面魔狐幻术也瞬间展开,紫色迷雾中幻化出无数幻影,试图迷惑他。
晏紫空则以强大的魔气为她俩护法,他的魔盾如同铜墙铁壁,抵挡着缚偃暴风骤雨式的攻击。
“今日,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让你死!”
晏紫苏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魅术和幻术如同潮水般涌向缚偃,青霓的青剑也紧随其后,剑气如虹,斩破了层层魔雾。
与此同时,叶栖迟在与魔兽的缠斗中,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操控的自然变换之术,原本能让魔兽陷入泥沼,但如今却连一片树叶也难以撼动。
虚弱的身体再次被魔兽的毒液腐蚀,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老叶!快走!”云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试图冲过来相助,但被一头巨大的魔兽挡住了去路。
叶栖迟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将最后一丝力量凝聚在掌心,化作一道柔和的绿光,击向一头扑向他的魔兽。
魔兽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但他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毫无血色的唇一开一合,脱出气若游丝的几个字:
“我为人族,幸不辱命…”
“老叶!”
云泽的怒吼声中带着无尽的悲痛,但魔兽蜂拥而至,手里的杀戮一刻也不敢停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栖迟渐渐断气。
叶栖迟的死,如同一道无声的裂痕,划过人族阵营。
白王缚偃的魔气如潮水般汹涌,他周身魔气汹涌,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峦。
青霓、晏紫苏和晏紫空三人围着他,同蚍蜉撼树,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奔其命门。
缚偃的实力远超他们,但他也没有料到,这三个年轻人会如此拼命。
明明是娇生惯养的东西,一个个连战场都没上过,到底哪来的勇气敢直接与自己抗争?
青霓的青剑已经布满了裂痕,每一次挥剑似乎能听见细微的碎裂声。晏紫苏的幻术已经接近极限,她的身体被幻术反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而晏紫空的盾早已破碎,他的身体被四圣器的余力震得鲜血直流。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但绝不能让妹妹和青霓有事。
索性心一横,他拼尽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紧紧缚住缚偃,用自己的身体当禁锢为她们争取一丝机会。
紫色的光晕在他们周身薄薄地铺了一层。
缚偃挣脱不了,整个身子竟难以动弹。
晏紫苏识海里一片空白,绝望的寒意恰似大潮般从下至上蔓延。
“缚魂锁体…”
是紫王部的禁术。
所谓“缚魂锁体”,便是燃烧元神,以身化锁,与敌人牢牢绑定,再也分不开。可若杀了敌人,施术者定然活不了。
她明白兄长这是打算与缚偃同归于尽呐!
“紫苏,动手!”晏紫空的声音中带着决绝。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但他不能让缚偃得逞。
晏紫苏颤抖着双手,哆嗦道:“不行…你要我杀了你么?”
缚偃停止了挣扎,对他们为所谓亲缘死去活来的行径尤其嗤笑。
他摊开双手,一股异火顿时从掌心升起,猛地窜到身后,一触及晏紫空便像碰见油一样剧烈燃烧。
“锁?熔了就好。”
烈焰仿佛有灵性一般,顺着他的灵力流转,直逼他的意识核心。晏紫空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每一滴都像是被火焰灼烧过,散发着淡淡的焦味。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直抵灵魂的痛苦,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魔元在异火的焚烧下,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刺入,每一根都带着炽热的火焰,将他的意识一点点撕裂、焚烧。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异火扭曲,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波纹。
晏紫空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与火焰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啊——”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动手!杀了他!”
晏紫苏咬紧牙关,将匕首刺向缚偃心口。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身前。
“不要!”青霓惊呼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深深刺入了那道身影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晏紫苏被惊得一愣,双手握着匕首一动不动。
夙寒的嘴角溢出鲜血,他艰难地抬起头,吸过她手中的匕首,闪身交到青霓手中,以强大的控制术握着她的手把白刃直直插进缚偃心上。
缚偃愤怒地挥掌,将夙寒连同青霓的身体震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地的一瞬,夙寒连忙垫在她身下。
“夙…夙寒,你为何…要挡?”青霓忍着巨大撞击的疼痛,本能地质问他。
身下的他呕出几口血,强挤出一个笑,看着她道:“我父犯下大罪,他育我之恩,我无法割舍…可你的仇怨…我也想你亲自…了结。”
“对不起…我被关了起来…还是来迟了…”
“夙寒…”她木然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身子逐渐化为点点光芒随风而去。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好啊…好啊…”
缚偃发出一声怒吼,他的魔气瞬间爆发,将晏紫苏震飞出去,倒地不起。
“缚偃…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你也是。”
青霓的声音平静到麻木。
她将最后一丝力量凝聚在青剑上,一次又一次刺向缚偃的心脏,心中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爽快。
“儿女私情…最为碍事…可笑…可悲…”
缚偃的身体微微一颤,魔气瞬间消散。
他看着夙寒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傻孩子……”
缚偃一死,晏紫空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撑着一口气最后看向自己的妹妹。受“缚魂锁体术”反噬,他动不了、过不去、摸不到。
“青霓…青霓…看看紫苏…她还好吗?帮我看看她…”
青霓连滚带爬,用手指探了探晏紫苏的气息。
“……”
“她还好吗?青霓?”晏紫空焦急地问道。
青霓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眼泪如决堤之水般宣泄而出:“活着…活着…!”
“活着…真好。”
他得知妹妹没死,强撑着的弦终于崩断,焦黑的手臂、衣角、足腕…化为炭粉飘散。
晏紫空一向放荡不羁,这一次却又笑又哭,含着泪恳求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青霓…告诉紫苏,哥为她备了一份嫁妆,藏在竹韵台东北角地下三尺,谢谢…”
“我记住了!”
她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来。
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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