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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牧宁被如夫人放出了府，高高兴兴地带着礼物直奔郡主府，这次还是有车送的。一直留在牧宁身边的暗卫不敢阻止，只得看着他进了郡主府后快速到城郊军营找牧昭。
牧宁再次来，门卫已经认得他了，大家都很惊讶他会再来，包括牧玥，见到他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牧宁带来的礼物，是一小匣子首饰，知道是姐姐后，他想着话本里以及娘都说女子爱美，送这个总不会出错，于是在库房里把他觉得好看的装了一些。库房自然不是他随便能进的，掌管钥匙的如夫人在一旁等着，顺带帮他参谋。
牧玥不缺饰品，她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了他娘的东西来给她，再三确认不是后，薄荷在一旁收了匣子，夸了一句：“宁少爷真贴心~”
从小被叫世子的牧宁因为这个称呼以及这顿夸红了脸颊，他更喜欢这个称呼，感觉比世子让人亲近多了。
牧玥咳了一声，冷着脸：“你干嘛来了？竟然还让你来。”
牧宁傻乎乎道：“爹是不让我来，他还把我关了起来，我闹了好久，但是娘放我出来，她让我来！”
牧玥一听，短暂沉默。
如夫人怎么说，牧玥一直觉得她确实如同传闻，看起来端庄秀雅，和善可亲。哪怕当年她怎么闹，她甚至对她破口大骂，在婚礼上让她丢面子，可她从没有对她变过脸色。
过去她以为是她表面功夫做得好，私底下说不定怎么唾骂诅咒她，但其实细想想，如果她真是那样，就不会有意避让，她与牧宁一直在府里不怎么社交，真要是有心，她完全可以无视她，毕竟牧昭护她，真有事她不会吃亏。
能让牧宁来找她，说明她是真放心，牧玥虽然不稀罕别人信不信她，但是真被信任，这种感觉总是好的，就是信任自己的对象是她，让牧玥心里有点怪。
她不吭声，牧宁凑上前，“你真的是我的亲姐姐么？我们一个爹爹，是的吧。”
牧玥冷哼，“才不是，我没有爹。”
牧宁看她脸色不像生气，他一把抱住牧玥的手臂，“我不管！你就是我姐姐，就是！”
牧玥头大，感觉自己身上粘了一块巨大牛皮糖，甩都甩不开。
大人们之间的恩怨谁也没功夫跟他说，也没必要说，但是牧宁其实能猜出来，他知道是爹爹和姐姐间有巨大矛盾，连带着他与娘的位置在他们之间有些尴尬，但他不觉得这是问题，他觉得只要他努力，多与姐姐亲近，迟早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好起来。
最主要的是，姐姐其实不排斥他，哪怕嘴上嫌弃，听说她动不动就打人，可她哪怕挣脱不了嫌他烦也没对他怎么样。
他就这么在郡主府赖了下来，所有人都对他很好，他喜欢在牧玥身边抱着两只猫猫玩，他其实一直都想养猫，可惜府里不让养，在这里他玩得很过瘾，连两只猫猫都对他格外容忍，他瞧见它们其实蛮高冷，禄管事凑近都会挨一下打，却愿意让他搂搂抱抱。
夜幕即将降临，时间过得太快了，他还想着继续赖在这里，却听身边的人道：“你该回去了。”
他头摇成拨浪鼓：“不要！”
而后看着牧玥的眼神期期艾艾：“我不能住在这里么？你家这么大，我不挑的，随便哪里我都能睡。”
牧玥沉吟片刻，她还真思考了下。
随后她摇头：“不行，你得回去，我让人送你。”
“啊？为什么啊？我难道不乖么？我都很努力不烦你了……为什么不能让我住在这里，我不想回去。”
他们已经吃过晚膳，牧宁喜欢这么些人在院子里坐着一起吃，他从小就想这么热闹了，但是最多也就是和爹娘一起，自从娘怀了妹妹，他后来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很是寂寞无聊。
牧玥没有说话，一旁的禄安康劝道：“你还是回去吧，住在这里会让家人担心，他们一担心以后都不让你出来了，你觉得哪个划算？”
牧宁很快就想明白了，爹爹还不知道呢，他要是不回去让他着急了说不定立刻过来抓他回去，以后怕是有娘在也保不了他，所以他确实得回去，而且还得好好表现，让他们对他来姐姐这里放心才行。
他这边听话，牧玥让禄安康送他回了清王府。
清王府里，等待多时焦灼不安的牧昭忍不住在如夫人面前来回走，如夫人任他转，这头犟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也懒得管了。
“爹！娘！我回来了！”牧宁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牧昭脚步一顿，看着他进来视线在他头脸身上梭巡。
一切安好，他终于松了口气。
如夫人觉得他的担心多余，早就说了郡主要是存心不良还用等到现在？他那么聪明一个人，就是关心则乱，在孩子的事上拎不清。
她只问：“吃晚饭了么？”
牧宁点头，“在姐姐家吃过了，跟爹娘说一声，我这就回去做功课啦。”
“乖。”如夫人笑了笑，“去吧。”
直到牧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如夫人拍了拍身边，“看吧，我赌赢了。都回来了，还乖巧了很多，那些没用的担心就收起来吧，走这么久不累么？过来坐。”
牧昭走过去，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良久，他道：“你觉得就这么放任他去那边，是好事？”
如夫人给他续上了菊花茶，“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吧，人要学会放下一些负担，没必要活那么累。”
牧昭安静了一阵，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嘴：“你让我不要管，你自己不是插手管了，人不是你放出去的？”
如夫人见状开溜：“哎呀我饿了，该吃饭了……”
牧昭立刻起身去扶：“你慢点！”
-
那天之后，牧宁觉得可能真是自己表现好的原因，他去找牧玥再没遇到过阻拦，他也就此成为了郡主府的常客，几乎能算得上是天天都去。
他来的次数多了，郡主府摸得很熟，牧玥不一定有时间在府里陪他，他也不在意，就喜欢在这里待着，久而久之，住在小破院等自家公子的小满与他渐渐玩到了一起，两人年岁差得不算多，经常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牧玥放任了牧宁随意出入郡主府，但不让他再带东西，他也算听话，不过这天他带了一盒糕点，说是如夫人亲手做的，特地给她留了一份，让牧宁带过来。
如夫人主动示好，牧玥收得比较纠结，她不知道这是谢她照看牧宁还是别的意思，她也不愿意多想。
三月末，天气更暖了些，京中贵人们惯例外出踏青。
牧宁在前几天问牧玥要不要去，因为这次踏青如夫人要去，竟然也答应带他，他高兴，但也希望牧玥能去，他想在外面玩的时候也和她一起。
踏青这种活动比不得游猎刺激有意思，牧玥一般都不参加，上一世她自然也没去，但是隐隐约约记得如夫人去了，那一次似乎有什么事，禄安康当时和她说她嫌烦没听。
她能确定的是，上一世牧宁肯定没去，这一世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切真相大白如夫人才敢将牧宁放出来，他的开心让牧玥难以拒绝，难得答应去一次无聊的春游。
她进宫同牧霖说了这事，如今叶灵一走，宫里剩下的三妃总觉得冷清了太多，听说她要去，三人便也准备一起出去散散心。
憋闷了一冬，这一次参加春游的人格外多，春游的地点就在城郊，城郊有一座如意山，占地面积没有乌名山那么大，也没有那么远，地势相对和缓，远足踏青正合适。
出发的前一天，叶灵、夏柔柔都到了郡主府，第二日与牧玥一起走，因为夏柔柔要去，牧畔难得出趟远门，与牧雷一车跟在她们后面。
他们与和乔和颐会合，本来牧玥还问了周凌，禄安康去问的，结果人没见到，只听到传话说不一起，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过完年后周家人回来了，可就是对禄安康避而不见，其实也不止是他，和颐也是同样，两人无奈，却没什么办法。
周凌和父亲一道去，路上她频频向外看，郡主府那几辆车很明显，她当然想和她们一起，但是知道那两个男人在，她只能单独走。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周凌仍然没想明白，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拖久不回答对三人都没好处，但她脑袋里总是乱乱的，压根分不清对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周显斌瞧她在那里坐立不安的，之前没怎么吭声的他难得开口：“你还能躲多久，就趁这次做个了断吧，我周家的女儿哪能总是这样缩头缩脑的，怕什么，不就一个男人，你要是搞得定，两个都要爹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凌顿时脸都被气红了，“你就放过我吧，看我笑话你很开心么？”
周显斌笑：“开心。”
周凌：“……”
她不想再跟他一起在车里，太不着调了，怎么可能嘛，就算她愿意那两个怎么会愿意，过于不现实，她在心里直接就觉得不可能。
对于她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都不选，要么选其一。
周凌跑去了外面坐着，她看到途中经过和颐之前跟她告白的那块平原，如今周围一片嫩绿，草长莺飞，那棵柳树似乎在远远朝她招手。
她心情复杂，而没过多久，车队停下，原来如意山距离那个地方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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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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