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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破案
权御铁笼,要么死,要么忍,想要出走,简直痴人说梦。
——郭子云
郭昕任人握着他的手,单手拿起埙,吹出了那不成调的曲子,直到李逾完全睡去。
他见人睡安稳了,便将手从李逾的手中“解脱”出来。
“公子,您可以去看看我家小姐吗?”这时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是王静怡的贴身丫鬟——三季,比八年前长高了不少。
郭昕知道她在门外已经等了多时,于是瞄一眼熟睡的人,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随她去看王静怡。
他进去之后王静怡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若白纸,毫无血色,人见犹怜。郭昕叹息一声,默声坐到床边,他虽听说了一些传闻,但没想到王静怡会伤的那么重。
“夫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王静怡一见到郭昕,便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
郭昕缓缓拍着她的背安慰半晌,直到王静怡收住了哭声才放开。
“静怡,对不起!”两人少年相识,志趣相投,后来在父母的撮合下顺理成章地结了婚,郭昕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成为今天这副模样。
王静怡从小跟着郭家军混在军营的日子比在王府的日子还多,属于男儿性格,不喜矫揉造作。当年,郭昕一句嫁过去就只能做妾,王静怡以一己之力顶着家族的压力答应了下来,婚后不久,郭昕便主动请缨去了漠北,两人一别便是八年,音讯阻隔,消息全无。
王静怡知道,郭昕这句对不起,涵盖了太多的意义,分量很重。所以,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应。其实她想说,如果是替丹王打伤她而道歉的话,大可不必;如果是因没有照顾她们娘儿两个的话,倒是可以接受。
郭昕见静怡不说话,一时间也尴尬了起来。毕竟8年没见,那种疏离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昨天我见到仲兮了,他说你在城外训练,我就没有去打扰你。”郭昕想了半天才打破寂静。
一说起儿子,王静怡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说:“郭昕,没想到吧?当我知道自己中招的时候你已经走了,那时候我想,也许你在外面玩够了,累了就会回来。
我一个人怀着仲兮,苦苦撑了10个月,到孕后期的时候我耳朵失聪了,听不见,在东市差点被马车撞翻,回到家受了你母亲一顿数落。
好不容易生下了他,结果他从小体弱,太医说要从小调养,每次就医要花好多银两。府里给的月份根本不够,从你母亲那儿拿了两次之后她便不开心了,我当时就想,必须自己赚钱给孩子买药。
我无奈,最后找到你叔父帮忙,才得以再次回到军营。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来的只有你,他们都说你可能已经死了,我不信,我想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会等到你。
可是时间久了,我便倦了。3年前,我喝多了,去找你父亲,说想跟你和离,随便以什么理由都成。那个时候我真的累了,我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带着仲兮生活。我再也不想听到诸如“堂堂大小姐自甘堕落给人做妾”、“跟个男人一样每天打打杀杀”此类的嘲讽,你知道父亲他怎么说的吗?”
郭昕摇了摇头,掏出了帕子递给王静怡,他深知这么多年是自己对不起人家在先,心里歉疚万分,却又无以为报。
“父亲说:权御铁笼,要么死,要么忍,想要出走,简直痴人说梦。”王静怡说着又笑了,“他还说不管是你我还是李逾,已然入局,谁也别想逃。”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卷进来。”郭昕觉得除了道歉,其他都是苍白无力。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那么着急答应跟我结婚,为何又要逃吗?”
“当年,我以为只要跟你结了婚,他就不会再缠着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鱼儿那个人,他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得了。他生在皇家,又与漠北有着理不清的联系,我不想给家里带来灾难,只能逃了!”郭昕说着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痛楚。
王静怡听了郭昕的解释,微微点头,说是自己肤浅了,这么多年只想着儿女情长,倒是将各种外因给忽略了。
“静怡,宦海泥沼,不是你我能够左右。昨晚,是你鲁莽了!”郭昕起身,望着窗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人自己都有些震惊。
“你这是在维护他?”王静怡怎会没听出郭昕话里的意思。
郭昕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都护夫人的头衔一直是静怡的,没人抢,但静怡必须去说服自己的父亲,与郭家联合追查静初被杀一事。
“她是我妹妹!”王静怡清楚的感觉到郭昕对丹王的维护,她却又无能为力。
郭昕勾唇,又坐回床沿上,好言相劝道:“夫人,正因为是咱们的妹妹,这件事必须查清楚,由不得半点差池。”
王静怡思忖半晌,最后点头答应了郭昕的请求。
没多久,皇上派人来找郭昕,郭昕一走。三季便将自己道听途说而来的说给王静怡听:“小姐,我听说有人针对姑爷,咱们也最好小心一点,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姑爷主政西陲,守得一方百姓安宁。但是尚结赞一直图谋漠北和中原,所以,得知姑爷这次也回来了,买了不知多少批江湖杀手一路守着呢。”
“他素来善谋,这一回来就跟丹王走那么近,难道是因为这个?”王静怡一改方才地娇弱模样,眸色微沉,做了个借刀杀人的手势。
三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说不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王静怡眸色幽深,顿了半晌才说:“各位王爷最近确实也很活跃,昨晚楼上的雅间几乎是满员,我们一离开,静初就出事了。我想,那丫头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吧?”
三季点头说很有可能。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府尹大人逼着丹王认错,甚至将人押到了朝堂上。”
“你已经说过了。”
“喔,姑爷从大牢里将王爷抱出来的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刚派人来请他过去。”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让人盯着,给我实时汇报。”
“是!”
.....
命案牵涉叔父和丹王,母亲很紧张,父亲也不轻松。
我和赫儿一商量,觉得还是快速调查,速速结案比较靠谱。经过商议,初步决定我去调查王家是否有内部矛盾,赫儿和佩慈两个人去找更多的目击证人,紫嫣再去勘察一次现场。
我们刚要出门,幽魂派的人便找上了门,是个跟我个头差不多的小鬼,戴着面具,自称叫荼澜,拿了他们掌门的令牌来,说是关于命案一事他们掌门想请我们过去谈谈合作。
“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谈何合作?一点诚意都没有。”紫嫣以为是哪来的骗子,抄起扫把要将人轰出去,却被赫儿拦住。
能知道我们水云间据点的人不多,能找到这里的,更是微乎其微,再加上那块令牌,假倒是不至于。但对方的态度着实有点猖狂。
就在我开口骂人之前,素来猖狂的赫儿居然一改常态说:“那就请吧,带路!”
在去的路上,我问她为何答应的那么爽快?赫儿说就是觉得那小鬼不像是坏人,反倒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向来第六感准得吓人,我决定暂且相信她。
小鬼带着我们到东市的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过了后堂之后进到了一个小院落。
院子虽小,但是很安静,左厢有半截是回廊,有人正在那儿下棋,三四个人在围观。
我们本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原则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很快,棋局结束,两位主角这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来了?”红发的男子抬头,先望向赫儿,他那一头红发,宛若罂粟盛放,与他那身红衣浑然天成的融为了一体,整个人儒雅中透着妖媚。
“师父!嘿嘿——”赫儿高兴地跳起来,一蹦便挂在了她师父身上。
“你个臭丫头,我都来几天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男子抬指捏了捏赫儿的鼻子,将她平稳地放下才开口抱怨。
“师父也没给我信息啊!”赫儿嘟嘴,准备蒙混过关,她其实根本是不敢见她师父,因为她的武功似乎到了瓶颈,最近一直没啥长进。
“师父,人给你带来了。”荼澜态度恭敬地对着对面白发的男子作揖。我不觉皱眉想,刚才在我们跟前那么猖狂,现在这般乖孩子、乖徒弟模样,川剧变脸都没他这么快,小小年纪市侩的很。
白发男子点了点头朝着红发男子笑问:“易迅,我使唤一下你的弟子,没有意见吧?”
“曜穹,我呼图易迅是那么小气之人吗?”
曜穹得了容许,便同我们说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
据说在我爷爷病重之前,朝中势力就有异动,许多大臣大概是想找好退路。诸王拉拢朝臣者也是数不胜数。但是这些闲散王爷,最终的目标却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对付尚结赞。
不过奇怪的是,王静初的死似乎跟这些都搭不上任何关系。与其说有人蓄谋已久,还不如说那丫头让蓄谋已久的局产生了变数。
“我现在有个疑虑,那小丫头那天晚上还遇见过谁?或者说,那天晚上,经过那段路的都有哪些势力?”烟客长老易迅一针见血地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这也是症结所在,据我所知,当今皇上有意与尚结赞结盟,双方态度暧昧,郭昕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曜穹用指腹撮着白子,若有所思道。
“师父,你说会不会是王静初听到了皇上的什么秘密,被——”李胤儿说着做了个一招毙命的姿势。
曜穹点头说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个皇帝近卫着实有点蠢,居然在十六王宅外面杀了人。
烟客长老呼图易迅摇头道:“不,也许这也算是一个警告,圣上是要告诉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还查吗?”小鬼似是听得烦了,于是开口问。
“查,毕竟这件事牵涉到两大世家和皇嗣,即便是替死鬼,也得找上一个吧!”曜穹说完,望向赫儿问,“小丫头,你的水云间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将那条街经过的所有人查完?”
赫儿顿了顿,肯定道:“那天晚上大概也就3个时辰,没多少人。半天吧,半天应该会有结果。”
我觉得赫儿可能将牛吹的有点大,毕竟我们指派水云间出任务的次数屈指可数。
赫儿感觉到我的目光,回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笑。
从幽魂派那儿出来之后赫儿便让我招了人来,下派了任务。
结果出来的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快,确实是宫里的人,准确的说是已经背叛飞龙使的人,名叫周畅。
根据周畅交代,事情的起因是左相时常倾轧他的弟弟,甚至搅黄了他弟弟与静初的姻缘。后来他为了弟弟屡次找过静初,但是静初已经在家人的教唆下变了心。没多久,他弟弟便得了失魂症,仕途尽毁,他也因此离开了飞龙卫。
所有的证据俱全,很完美,韩王拿着我们得到的结果去了一趟京兆尹,结了案子。用幽魂派掌门曜穹的话来说,一个飞龙使换了所有人的体面。
......
郭昕被皇上请到大明宫下棋,直到晌午才放人。他出来的时候听说案子已经破了,丹王的罪名也洗清了,心里甚是高兴,哼着曲儿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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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chapter 5. 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