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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伏苓染点点头，起身朝高台旁的空地走去。
在众人面前出现之前，她把外露的实力调到中阶四星，在分发签子老师诧异的目光下顺利被安排到乙院队伍，为的就是能稳妥地进到前五十名的位置。
年前的初阶八星到年后的中阶四星的跨度是巨大的，在外人眼里似乎更坐实了她学什锦殇用邪术修炼的罪名。
人群中一个高大人影走出来，站在她面前义正言辞道：“本公子就说她和什锦殇狼狈为奸吧，什锦殇可是个逃犯，她还和他混在一起，不是为了邪术是为了什么？”
她本想绕过去直接走，围拢上来的人挡住她的去路。十来人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以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为首对她指指点点。
她对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有印象，是她刚进学院就来找茬，说她霸占向婉入学免试资格的秋毅彬。
“秋毅彬是吧，你知道向婉在哪吗？”她对他们的这些污蔑都听厌了，还是问问向婉的去向比较有意思。
“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么说你知道她在哪？”
“不知道。”
伏苓染耸耸肩，“好，那没什么好说的了，麻烦请让一下。”
秋毅彬嘴张张，暗地为自己的口快懊悔，他下定决心道：“伏苓染，我要和你决斗！”
“没空，等你升到乙院自然就能排到和我对战了。至于你们……”
伏苓染视线落到周围围过来的十来人，“少听谣传谣，修身正道才是正事，弄得个市井小人模样有什么意思？”
话落，伏苓染运起灵力脚尖轻点，飞身落到左侧比试台之上，白衣蓝边的弟子服随风舞动。
厌恶使用邪术修炼的人正常，对原先是修炼废材如今修为飞速蹿升的“异类”感到排斥也不奇怪。但围上来拦住她去路的指指点点倒也不必，只能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他们目光短浅。
好在，只是嘴上讽刺没在行动上碍着她的正常人还是占大多数。
台上，与她对战的对手已经准备好了。
对方名叫张墨，是个小麦肤色、模样周正的乙院弟子，实力中阶五星。
他的面孔很生，她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有可能是她来东迎学院的日子并不长，且不是待在丁院就是待在丙院的缘故。
伏苓染暗暗将他的特点记下，紧接着跟随裁判指令，和对方几乎同时出招。
两股灵力球相撞，她的弱上几分，白色的灵力球便朝她的方向飞来，在她原先待的地方砸出一道裂痕。
东迎学院的擂台和她设在宁国公府保护罩有相类似的功效，在擂台外面学院老师灵力的维护下，裂痕很快恢复。
第一招算是双方的一个试探，张墨紧接着双手扬起，细若薄片的十道灵力刃朝她飞来。伏苓染一跃而起，身形在擂台上快速飞掠。
“灵力刃竟然能达到这么锋利的程度！”台下惊呼声响起。
“灵力刃能放出十道，还能改变攻击方向，中阶五星能达到这种程度太厉害了！”
“伏苓染灵力等级比对方低，控制灵力的能力不如对方，要输咯！”
“……”
周围关注伏苓染的人本来就多，再经刚刚那一遭，台下说她风凉话的人有不少。
伏苓染手成抓，再摆手一挥，三根灵力化作的细针快速穿过灵力刃的空隙。张墨躲过两根，一根射中他的肩膀。
能靠中阶五星实力躲过两根……对方隐藏实力？
伏苓染扬扬眉，别有深意地对他轻笑一下。
灵力针细若发丝，威力却不弱。张墨被射中的是右侧肩膀，整只手却都不能动了。
“怎么回事，刚刚飞出来的是什么？比试场上不是不能放暗器吗？”
“是灵力针，伏苓染放出的是灵力针！”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许多看不清的人发出质疑，直到一位甲院的弟子出声解释，刚刚还质疑的人静默了。
伏苓染放出的灵力针细若游丝，速度快得让他们以为是借助外力放出的暗器，再多言就是他们自找没趣了。
灵力针射中，张墨的灵力刃也尽数被伏苓染躲开。
张墨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剑，没受伤的左手提着剑冲上来。
近身战？
正合她意。
伏苓染也唤出木影剑，没曾想，与“哐当”一声两剑相撞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是张墨说出来的话：
“我知道你隐藏了实力，这局我们平局如何？”
能通过刚刚那一招看出她也隐藏实力，对方实力很强。
两剑一触即离，再次对上时伏苓染回应一句：“可以。”
她大致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与其暴露更多实力加之浪费时间和对方纠缠，不如先以平局结束。
本该激烈的对战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以平局收场，裁判无可奈何，只能判平局。
观战的人一头雾水。
“那张墨有问题？”伏苓染回到观众席，什锦殇问道。
伏苓染传音入密：“嗯，我刚刚那招的灵力针比较特殊，如果他真是中阶五星，那么中灵力针的他动作会停顿片刻。”
但他没有，停顿片刻的仅是一只手臂。
她继续道，“我猜测他是索命阁派来的，向婉没出现，总要有人来争夺绛霜花的不是？我到时候会找机会在绛霜花上印下精神标记。”
直接赢得乙院第一获得绛霜花容易被索命阁的人盯上，不可取。
不若先找机会在绛霜花上印上精神标记，如果张墨没有得到绛霜花那什么事没有。如果张墨得到了那更好，他们还有机会追踪张墨，顺藤摸瓜看看炼化材料会被送到哪里。
伏苓染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的比试，“真的没办法进东迎学院的库房吗？”
什锦殇：“想进去是难点，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会被院长会和几个看守的长老知道。”
也是，若非如此索命阁的人直接就偷了，还怎么可能派人来光明正大地赢得。
“罢了，看来只能等学院分发奖励的时候再说。”
“嗯。”
“师兄！我就知道你今日一定会出现在这！”一道悦耳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伏苓染抬眼望向台阶过道口，那是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样貌出色的姑娘。
她头发大多披散下来，戴着蓝色的、轻巧的头冠。全脸最出色的是她的眉眼，眉毛弯而细长，杏眼明亮，很机灵很温柔的模样。
她出现得挺突然，不过什锦殇没表现出奇怪的神情，他对来人淡笑着点点头，拿出那幅人前温和有礼的模样。
蓝衣女子笑容扩大，走过来的脚步轻快。
什锦殇站起身为伏苓染介绍：“这位是圣天门的圣女上官灵兰。”
出于礼节她也跟着站起来，对着蓝衣女子淡淡一笑。
什锦殇又接着为走近的上官灵兰介绍她：“这位是东迎国的华染郡主。”
上官灵兰对她笑着点点头，目光好奇又努力做到不经意地往她这边看。上官灵兰抿抿唇，迟疑片刻问什锦殇：
“师兄，她就是你亲自选的未婚妻？”
什锦殇神色坦然，点点头给予肯定答案：“是的。”
目前面上事实确实如此，她不好反驳，只是隐隐有种被什锦殇无声无息推出来挡桃花的怪异感觉。
伏苓染扬扬眉，杵在一旁不插话。
“早就听闻华染郡主容貌绝色，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如此。”上官灵兰得体地说道，旁人对她和什锦殇或冷漠或嘲讽的态度在上官灵兰这完全没有。
伏苓染：“谬赞了。”
重新落座她和什锦殇不方便再谈论索命阁的事，伏苓染的目光重新落到比试台上，现在中间擂台上了两个甲院弟子的，他们的比试倒是有些意思。
三人里只剩上官灵兰细致询问什锦殇的近况，什锦殇偶尔客气回应一两句的声音。
其实上官灵兰打扮得并不高调，但一身蓝色衣裙在一堆白色为主的弟子服里还是尤为显眼，更多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什锦殇本该行刑当日上官灵兰乘坐仙鹤飞速赶往刑场，当时不少京都的人看过她的模样，现在人群里好像也有人认出上官灵兰是圣天门的人。
“那个蓝衣姑娘怎么没穿弟子服，哪里来的？”
“模样好像有些眼熟。”
“……”
什锦殇仍是和煦温柔笑着的模样，但伏苓染淡淡感觉什锦殇周身的气场似乎冷凝几分。
什锦殇不想让其他人觉得他和圣天门的关系尚可？
联系剧情什锦殇修为尽毁后见自己师父都要偷偷摸摸去圣天门的情况，这是唯一解释。兴许是圣天门的撑腰会影响他计划的实施，又或许是他怕连累圣天门。
上官灵兰也察觉周围情况，她暗地寻找什锦殇一个月，如今什锦殇好不容易摘掉炸灵晶矿罪名两人还见上面，她舍不得早走。
但她担心影响到什锦殇，只得从纳戒内拿出面纱戴上，匆匆结束话题：“师兄，我不急着回圣天门，私下能来找你吗？我还有好多话还没和你说。”
“师妹还是多花些时间专注修炼比较妥当。”什锦殇委婉拒绝。
“我会听师兄的话多花时间在修炼上，我就偶尔来找一下你，问些修炼上的问题也行，你有事的话我就离开。”
什锦殇营造出来的温和知礼人设不会在同门师弟妹再三求教的时候拒绝，但后续他就和东迎学院队伍一起动身去西池国，也只能给上官灵兰一个“再说吧”的回答。
上官灵兰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接触让伏苓染对这个戏份较重的角色有了初步认识。
如果说干练飒爽是齐漫天的代名词，软糯可爱是许阮阮的代名词，那属于上官灵兰的代名词一定是机灵温柔。
她能审时度势，替他人着想，相处起来应当是不会让人觉得有负担的，怪不得她能和什锦殇一起待到剧情线结束。
她看过根据预言写出来的那本书里上官灵兰的戏份也不少，她身上会不会也有她来灵界的线索？
伏苓染想得入神，末了看向什锦殇。
罢了，不管是上官灵兰、大反派夜莲刹与索命阁大长老还是做为小反派的她，剧情重叠线总归全落在什锦殇身上，跟着他的线走比较稳妥。
察觉到她的视线，什锦殇转头看向她。他面容沉静，目光无波无澜，是很平常的被人注视然后回望的目光。
“……”挺好，变脸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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