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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拔了牙肿了脸（上）
（第一人称，许墨视角）
拖着行李，在接机大厅环顾了一周，都没见到朝思暮想的小身影。
小姑娘给我的惊喜向来很多，但鸽子还是第一次。我无奈低笑自嘲，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这般的企盼，蓦然惊觉，眼下却是溢满失望的孤独感。
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嗯……”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动听的，娇柔的。与其说应答，倒不如说是呢喃，放松了心绪，无声低笑。
“怎么这个时间还在睡？小懒虫。”
“唔……嗯……”
是带着朦胧睡意的低吟，我却莫名的，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小迷糊，是忘了要接我吗？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你就不心疼吗？”
“嗯唔……疼……”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发不对劲，是带着令人遐思的哭腔。我怔了怔，深吸了口气，也只有握着手机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我自持的冷静。
“怎么了？”
只有细碎的像是翻动的声音，再细细听，仿佛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极轻，听不真切。
一手揉了揉鼻梁，我并不以为是太累了而产生的幻听。但在此以前，我至少还是以为我可以理智地不多深想，当然也可以毫不在意地付之一笑。
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我迫切地想要立刻到她身边，掌控一切情况。而我也这么做了。
房间里没有别人，床上高高耸起的一团，也只是她蜷缩起来的身形。
过去将她抱起，拢到怀里。还没来得及细看她的脸，她就睁开了双眼。长卷的眼睫沾染了丝丝水汽，不知是睡意所致，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哭过。
她只是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拼命往我怀里钻。
“嗯？闹什么？”
“唔……不、不给你看……”
“为什么？乖，听话，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她的额头抵在我胸膛上，胡乱地摇头。小脸也似乎是蹭着我的衬衣，来回地摩挲。我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那不安分的脑袋。忽然，不知道是蹭到了哪里，她一下惊得弹跳了起来，稍远地离开了我一段距离。
“嗷……疼……”
“嗯？哪里疼？坐好别乱动了，快让我看看。”
不顾她小小的阻挠，我又将她拉近了些。定睛一看，才发觉她的脸肿了半边。愣了半瞬，侧眸而过，一下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品——大约是含漱液，还有一板白色的药丸。
突然就明白过来，不由低笑了起来。
“牙疼吗？”
“嗯。其实……今天刚刚去拔了……”
“是不是之前就不舒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嘛……你在国外那么忙。”
“傻瓜，你现在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
她抬眸看了我许久，我只好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慰。而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拉起被子就蒙住自己的脸，直直躺倒在床上。
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响起：
“许墨……你快走吧，我……唔，不用你照顾。”
“嗯？你不需要我？”
“昂……”
“哦？那你告诉我，你要谁来照顾？还有……刚刚有谁在吗？”
我终是没忍住。即使被她瞎胡闹地一阵心底发麻，我仍然没有忘记，我想要知道刚刚电话里，我听到的那个男声是谁。
“刚刚？”
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将被子拉下一眼，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冲着天花板呆呆地眨了眨。始终都没想明白的样子，朝着我的方位翻过了身。
这样一动，便有什么东西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是一部手机。
这不是她常用的，我没有犹豫地就拿了起来。她一下就坐了起来，极其紧张地要和我抢，仿佛这是她私心守护着的小秘密，不能让我窥探。
可从来地，若我不相让，她又怎会是我的对手。
最后，我从背后圈住她，她被我桎梏在怀里。无可奈何地红着小脸，略略颔首，以示同意我打开那部手机。
是在音频暂停的状态，内容没有被命名，只有一串数字，更像是录的。按下播放，这一次听了个真真切切，有些意外，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原来，我每一次给她讲故事，她每一次来听我讲座，都被她偷偷地录了下来。或许，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都是以此来聊以思念的吗？
这样揣测的时候，我心底竟是一阵抽痛，随即是无法言喻的动容，又是柔软地寸草不生。
“我……刚刚难受，睡都睡不着，就……”
“就想听我的声音吗？真是个小傻瓜，那为什么要赶我走？”
“那……我现在太……太丑了，不想让你看见嘛。”
“傻里傻气的。相信我吗？一点都不丑，鼓着半张小脸也很可爱。”
“唔，反正你总是各种哄骗我好了。”
“我没有。”
她有些气恼，嘟着嘴埋怨，这下两边小脸都鼓了起来，更可爱了。我将她揽了过来，贴向我的怀里。没想到，她这下倒是大胆地抬起了手，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鼻尖，左右轻微地揉动。
“我施了法了，你要是老骗我的话，鼻子会长长的……”
“噗……你以为我是匹诺曹吗？”
“……是就好了，那样我一下就能知道你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了！大骗子……唔……”
我没让她说下去，低头一记吻，堵住了她那些可爱的抱怨。
“好了，现在还疼吗？”
“吃了止痛药了，你吵醒我的时候就不疼了。”
“嗯……”
“你怎么很失望的样子啊？”
“我只是希望我在你身边，就会比那些药更有用。”
又将怀里的她紧了紧，抽出刚落到她手里的——用来放录音的手机……
“我在你身边了，要听什么故事我亲自说给你听，好不好？”
“嗯。”
怀里暖暖的温度让我觉得很踏实，传递至心门处的，是心满意足的充实感。
此刻彼此之间的呼吸平稳而交叠呼应，抱着像是睡着的她，一起稳稳地躺平，侧身轻轻地在她些微肿起的那一边脸印下一吻，辗转流连至眼眉间，又是额头、发顶……
“噗……你、你要做什么？”
其实，在亲到眼睫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她许是没睡着。默默看她眼皮轻微地跳动，我也不动声色地，悄悄使劲地将她往怀里缚得更紧些。
她也只好被我闷在怀里，哼声直笑。
“……怎么还没睡着？”
叹了口气，发话询问，而选择不再逗她。没想到她却不怎么安分。感觉到她的小手环过我的腰，在我身后胡乱摸索，嘴上还傻里傻气地振振有词。
“哼……不装睡又怎么能让你露出狐狸尾巴啊……”
“你啊……再乱来的话，我可真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我、我、我现在还是……病人。”
“嗯……病人就好好在我怀里休息，听话，好好再睡一会。”
“好啦……许墨许墨……”
“嗯。怎么了？”
“没事……只是，我什么都依赖你的话，会不会有一天，你会烦我？”
“原来我的小傻瓜是在担心这个吗？怎么会呢？我反而觉得你还不够习惯依赖我，是谁牙疼都不肯告诉我呢？”
“哦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有事我都会跟你讲的。”
“好。我可是记住了，你也不许忘记哦。”
只是呜咽了一声，好一会没听见动静，想是这一次真的睡熟了。又像是梦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她牵起了唇，鼓着小脸却又很甜美的样子。
复而又微微转动了下脑袋，扬起的发丝拂到了我的鼻息间，使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蓦然想起刚刚的那些对话，我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想了想，又轻轻在她耳边留下一句她应是听不到的话——
“比起希望你多依赖我些，其实是我更离不开你，我的小姑娘。”
【许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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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当你拔了牙肿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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