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崩乐坏

　　文且与逢嫣带回来一份名单。
　　“邪皇为何让我们清点被飞蛾沾身的二十八宿与九执法？”
　　申屠罗没有回答，只看着名单冷笑，“那个贱人。”
　　逢嫣朝文且递了递眼色，文且试探着问，“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杀。”
　　逢嫣高高在上地看向金曜，“听见了吗。”
　　“领命。”
　　文且叫住金曜，“把名单上的人单独叫出去，安静一点做掉，不要惹出事端。”
　　申屠罗突然说，“如果缺人手，让九执法帮忙。”
　　逢嫣又看了一眼文且。
　　文且说，“我听说应九锡今晚下落不明？恐怕不便让九执法参与其中，以免走漏风声，横生枝节。”
　　申屠罗问，“应九锡下落不明？”
　　“水曜说一直找不到应九锡，”逢嫣说，“邪皇，我们已经劝谏过很多次，应九锡这个人很不安分，又擅长笼络人心，武将中有一大半都跟他称兄道弟，他还一直找神武都喝酒，想从他嘴里套话。”
　　申屠罗的脸色变得很冷，“他想套什么话？”
　　“他一看神武都快醉了就问申屠令是怎么死的。”
　　“神武都怎么说。”
　　“神君集说他哥每次都说是意外，但应九锡就是不死心。”
　　申屠罗沉默了。
　　逢嫣再次朝文且递了递眼色。文且说，“我和应九锡共事这么久，从未见他展露过自己的实力，炎天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以让他先试探一下。”
　　申屠罗轻蔑地笑了笑，“神君集不是应九锡的对手，这件事我会处理。”
　　水曜入内，“皓天求见邪皇，她想知道为何扣押她的下属？”
　　“让她进来。”
　　“领命，另，听炎天的随从说，今晚钧天让他代替苍天为邪皇护法，待皓天见过邪皇，属下会再去天牢请苍天前来——”
　　邪皇的脸色不易觉察地变了变，“嗯，知道了。”
　　片刻后，已生出白发的皓天跪在邪皇座下，她的身上没有飞蛾停留。
　　“你的来意我知道了，”申屠罗心不在焉地说，“放心回去吧，忠诚的人不会有事。”
　　将全部人打发走之后，申屠罗走出后门，看见一片被薄冰覆盖的焦土。焦土的尽头，是重伤倒地的神君集。玄天不见踪影。
　　大意了，他以为那是神武都。
　　以神武都的实力，拿下玄天不在话下，但神君集——
　　神君集的实力是不足以胜任五天君的。他之所以能杀死前任炎天，是因为申屠罗提前将对手的命门告诉了他。
　　而且还让神君集知道了他在利用他威胁他哥哥。
　　远处传来厮杀的声音，但很快湮灭。
　　今夜的天照邪域一片腥风血雨，神君集还有用。
　　他扛起神君集，开启密门，进了内室。

　　神君集醒来，一睁眼看到一尊神像，被玄天重创的内伤已近痊愈。
　　申屠罗在一旁打坐。
　　他不解地问，“邪皇？是你救了我？”
　　申屠罗连眼都没睁开，“你为什么要和苍天交换？”
　　“钧天说他想找我哥喝酒，想得不得了，让我顶一下。”
　　申屠罗睁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冷笑了一会儿。
　　“早知道是你，我是不会安排你去伏击玄天的。”
　　“玄天被我的神鸦玄火伤及肺腑，他活不了多久！”
　　“神君集，”申屠罗冷漠地说，“你想不想超越苍天？”
　　神君集忽然愣住了。片刻，他自嘲般说，“我无法超越他。他继承了神家数代的功体，我怎么超得过，只能炼炼阵法防身。”
　　“如果有一种功夫，能把别人的功体复制给你，你愿不愿意学。”
　　神君集的眼睛亮了，过了一会儿，他谨慎地问，“要什么代价？”
　　申屠罗笑了，“放心，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很好，不会让你去害你哥。但我确实有条件，”他看着神君集，慢慢地说，“所有你学到的，都原样再复制一份给我。”
　　神君集的话音冷下来，“你想要我们神家的家传？”
　　“没错。”
　　“我不会做背叛武都的事！”
　　“他能有什么损失？”
　　“他是神家的家主，不可能让家传外泄。”
　　申屠罗笑了，“别太快做决定，一旦学会天照神功，天下的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难道你甘心一直活在神武都的阴影之下，我认为这是很公平的交易，你先考虑一下。”
　　神君集冷着脸说，“你不用说了！”
　　申屠罗毫不在意，“君集，你令我很意外，我很欣赏，从今天开始，你留在我身边，我要栽培你。”
　　神君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想让我代替死掉的七曜？”
　　“把自己的地位想得高一点，我身边也该换一批新鲜的血液了。”

　　一个时辰后，水曜送来了玄天烧焦的人头。
　　申屠罗把这个人头和土曜的人头放在一起，“还是找不到应九锡？”
　　“神武都也下落不明。”
　　站在申屠罗身后的神君集变了一下脸色。
　　申屠罗漫不经心地说，“该杀的都杀了吗？”
　　“杀了，包括玄天座下玄武七宿。另外，炎天座下的朱雀七宿起了一点乱子，把闹事的都关了起来。”
　　“杀了吧，”申屠罗冰冷地说，神君集的脸色又变了一下，申屠罗安慰他道，“他们本来就不太服你，全换掉算了。”
　　神君集咬着牙一言不发。
　　虽说朱雀七宿是他的下属，但他并不怜悯他们的性命，自从他杀死前任取而代之，他们对他的态度可谓恶劣至极。
　　他只是觉得哥哥绝对不会坐视自己的部属被杀。
　　“先将九执法与苍龙七宿关起来，继续查找应九锡和神武都的下落，”申屠罗站起来，“今晚在这屋里的都立了大功，日后各有赏赐。”
　　文且带头下跪，“谢邪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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