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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魏淑玉的烦恼
给马伊莎的“接风洗尘”的晚宴，我一共约了三个陪客，三人都是女的。在酒店的包间见面后，我先给她们介绍马伊莎。
“这位就是我的亲妹妹马伊莎，原任河阳军区绛口通讯站副主任，现任嘉安市云龙区公安分局副政委。小名青儿。以后大伙叫她青儿就行。”
马伊莎向我那三个姐们点头微笑，那几个人便上来跟她握手，我就挨个介绍。
“这位是封志扬小姐姐，嘉安市妇联研究室副主任；这位是李安静大姐姐，军区政治部干部部副部长。然后是这位，我们嘉安第一美女魏淑玉妹妹，她在市劳动局当主任干事。”
魏淑玉一边跟马伊莎握手一边打了我一巴掌：“子华你没大没小啊，我怎么成你妹妹了？”
我说：“你年纪小嘛你不是妹妹？青儿你实话实说，你看这妹妹有多大岁数？”
马伊莎仔细看看，有点迟疑地猜测：“这妹子，二十八九？最多三十吧？”
我直摆手：“什么眼神啊，这差哪去了。”
马伊莎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这电灯底下看不太准，好像也就二十五六吧。”
我们都笑，人家封志扬厚道，给马伊莎揭了底：“她比你姐还大一岁呢。她今年37周岁。不过一看到她那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样的女人，凭什么她就那么显年轻啊？”
李安静说：“我更生气，这是什么世道？老天爷太不公平。”
魏淑玉就摇头摆脑继续气她们：“眼馋啊，没办法，我还想老一点呢，就是老不了。哎呀愁死我了。”
马伊莎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惊叹道：“天，淑玉姐你真是太幸福了，已经都那么漂亮了，还要加上青春永驻，这简直就是人间奇迹。怪不得我姐说，我要是猜对了她有重奖呢。”
我们一边嘻嘻哈哈，一边坐下吃饭。尽管我们五个人原来不在一个单位（只有我跟马伊莎是一起的，跟李安静也呆过一个很短的时间），不过单从都当过兵这一点上，就有无数的共同话题，所以我们这顿饭热热闹闹吃了两个多钟头才散。
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起出门，马伊莎、李安静和封志扬去坐公交车。马伊莎去她婆婆家，李安静和封志扬各自回家，魏淑玉留了下来，说是有点事要跟我说说。
我说，咱们去我家吧，魏淑玉说，今儿天挺好，咱在外面走走就行。我俩便顺着嘉州河的河边散步。
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关系当中，人跟人的关系是最奇特最微妙的。就像我和魏淑玉吧，我俩认识十年多了，其间的“关系”经历了好大的跌宕起伏：本来一开始我俩就是朋友，结果因为76年夏天的那场“办公室风波”闹到了势不两立，以至于魏淑玉当年从河阳调来嘉安的时候，让我好一阵郁闷；但是随着时光流逝，世事变迁，我俩竟然会冰释前嫌，又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算起来，我的朋友中关系最亲近的应该是马伊莎和吕英慧。不过此前她俩离我太远，结果魏淑玉“近水楼台先得月”，竟然成了我在嘉安的第一好友。
本来，魏淑玉跟封志扬最好，好到了简直要穿一条裤子。不过最近这些年，封志扬老遇上倒霉事，她哥哥的病越来越重，她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一年要住几次院。封志扬这人在单位还要强，公事私事一起压着，因此就忙得不亦乐乎，没心情跟魏淑玉“一块玩”了，她俩的关系便趋于平淡。按说即便这样，魏淑玉也不会特别主动地与我“发展关系”。我俩关系的“促进”，主要原因竟然是由于卢文进和周启明。
卢文进跟魏淑玉结婚后的一段时间，住在三建公司的家属院里面。那时我跟周启明已经搬到了防疫站的宿舍。两个地方离得比较近，步行不过十五分钟左右，所以我们两家来往挺频繁。周启明和卢文进特别投缘，经常一聊起来就没了时间观念，聊到得意之处两人还会手舞足蹈，就把我们两位“夫人”晾到了一边。他们聊的那些什么中国历史啊，国际政治啊我俩不感兴趣，我俩就聊些家长里短，“家长里短”聊得尽兴，我们便会接着聊着深层次的话题，这样越聊越“和谐”，渐渐地我们发现，不光我俩的兴趣爱好有不少共同之处，而且我们在从军前后的历程也非常相似，甚至在反抗“性骚扰”这方面（魏淑玉也曾遇到过一位跟杨次山类似的“上级” ）的“斗争“经历，竟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我俩越走越近，很快就“完全彻底”地重归于好了。
魏淑玉最近有点不大顺心，原因是曾经追求过她的那个郭复卿当上了副局长，正好分管魏淑玉的那个科。尽管那小子大面上对魏淑玉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但魏淑玉老是担心他仗势报复。我原以为魏淑玉要跟我说这事，不料魏淑玉说出来的事情却跟这个问题风马牛不相及。
魏淑玉说，是卢文进最近的表现让她烦恼，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使劲忍啊，忍啊，憋得脑袋都快爆炸了。她说她非得跟我说出来不可，再不说的话，她早晚会被憋死。
我以为她虚张声势，我就说：“卢哥那么好一个人，你以前自己都说，天底下再难找出第二个，他还有什么事会让你的烦恼？不会是‘那方面’的要求太强烈了吧？”
“哎呀子华你坏透了，人家正烦呢，你还火上浇油。”
“真是那事啊，我跟你讲，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这男的吧……”
魏淑玉伸手要打：“子华你再瞎说我不跟你玩了！”
我赶紧投降：“好好，我不敢了。那你倒是说啊，有什么大不了，你吞吞吐吐，我没法不瞎猜。”
魏淑玉叹了口气：“我不是吞吞吐吐，是这事儿真的不好开口。子华你这两天见到卢文进了吗？”
我想想说：“见到了。礼拜天下午吧，我和启明在他爸家收拾菜地呢，卢哥去找我，说我们单位那房子的事。防疫站翻建培训中心，是三建在施工，你不是知道嘛。”
“你见到他的时候，有没有觉察出来他哪里不大正常？”
我很吃惊：“到底怎么了淑玉？我没看出来啊，挺正常的，还和我们启明开玩笑，还和我家庆远打了一会儿羽毛球。”
魏淑玉说：“他那都是装的，他最近情绪可反常了。我就跟你说，你谁也别告诉，你家周启明你也别告诉，就咱姐俩知道，行吗？”
“行行，我不会跟周启明讲，那家伙傻乎乎的，我好多事都不稀得跟他说。”其实我想，魏淑玉你才有点傻，咱姐俩的关系，怎么能跟我们夫妻俩的关系比啊，我有事不跟我的启明说，我跟谁说啊？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也不是骗魏淑玉，别人的事我可以说，但魏淑玉的事儿我真的不会告诉周启明。就算我跟魏淑玉再好，好得成了亲姐妹，我脑子里还是会绷着那根敏感的“弦”。尽管我非常清楚，现在的周启明跟现在的魏淑玉，那关系正常的没法再正常，可我这根弦还就是去不掉了，就算我主观上极力“想”去掉，它也去掉不了。这也是我（张思静）非常“bs”（鄙视）陈子华的地方。邪门吧？
得到我的承诺之后，魏淑玉给我讲了起来。
事情是从一个月之前开始的。那是个星期天，魏淑玉和卢文进一起去爬云龙山。
魏淑玉跟卢文进结婚以后一直没要孩子。我听魏淑玉说，是卢文进不想要，他说他以后就把魏淑玉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魏淑玉的儿子今年十岁了，在河阳上小学。魏淑玉的前夫在驻外使馆武官处工作，常年在国外，所以只能将儿子放在奶奶家。因此每到寒暑假，魏淑玉都会将儿子接到嘉安，卢文进便投入极大的精力跟那小家伙“沟通”，据说成效还不错，小孩现在已经管卢文进叫“卢爸爸”了。
由于平常时间卢文进和魏淑玉就两个人过日子，没那么多家务事，所以过礼拜天的时候，两人逛商场、游公园，或者看戏看电影，生活过得特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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