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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听了皇上的话，我只觉头上有一滴大大的汗珠，不屑的暗暗翻个白眼，原来这人也够自恋的，看来身为皇帝也不能免俗的啊，我是做了个恶梦吓到了好不好，切！
想到梦中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却突然想起十三告诉我的事，这个被十三他们抓住并利用的人，真的是琴嫔，哦，不对，是琴贵人派的么，她有这么深的心机？若说是她背后的人，那会是谁？为何要与我过不去？还有这个琴贵人，她并不是会掩饰情绪的人，从一开始我就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争宠之故吗？皇上对她的纵容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只是为了以此来迷惑她背后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么，也许是有这个原因，可我觉得不仅仅如此，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故？
特别是，昨晚我要出去的事是听素兰说小驴来过后临时决定的，连我自己事先都不知道，那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是这琴贵人或是所谓她幕后人的手下，包括四爷、十三在内，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出去的？是有人发现后报的信？四爷言语之中并没否认有他的人在我周围，那琴贵人那帮人也是吗，会是谁呢？侍卫？太监？宫女？
除了趁机帮我掩饰四爷头脑发热留下的“杰作”，十三他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个已经不能开口的人虽无法再替自己辩白，但也不可能去指认他背后的主子是谁了，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利用他让皇上查到琴贵人头上去，借此除掉她？如果是，他们是怎么将线索引到那儿去的呢？
还有面前的这个人－－皇上，我根本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也无从判断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由十三他们安排，我无奈之下配合演出的这场戏？或者说他相信了几成？
微仰起头，轻声道：“皇上，冰儿心里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吧。”
我稍稍犹豫，皱眉道：“冰儿总觉得－－觉得那个人出现的有些蹊跷，那么晚了，他怎么会正好去那儿，还偏偏是冰儿在那里的时候。”用余光瞟瞟嘴唇微抿着的皇上，忽想起在湖边皇上与一侍卫的对话，心念电转间，又道：“而且当时那人有些－－有些不正常，似乎是神志不清的模样，现在想想，也许，也许他那么做，并不是出自本意，可他又的确做出了无礼之事，这其中缘故，冰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语声越说越小，脸上泛起红晕的垂下头，心里却在嘲笑自己：真是编谎话都不打草稿，如果我说出真相，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反应，四爷又会怎样？只是－－四爷说的对，我终究是不忍心的，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皇上半晌没说话，静静瞧着我的目光仿佛要直射到我心中，让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看透了，再一次心虚的问道：“皇上，冰儿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皇上恍若刚刚回神一般，“嗯”了声后才道：“没有，你说的不错，他被人下了药。”
“药？”我些许不解，但立时明白过来，却又明知故问道，“什么药？看他神志不清，是迷药之类的么？”
“这个－－差不多吧。”
我眨了眨眼，追问：“可是迷药不是让人晕过去的吗，他为什么还是醒着的？他怎么会被人下药？皇上怎么知道他被下了药，是查到什么了么？是有人想害他么？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下毒呢，干脆利落，迷药有什么用？”
“……”皇上闻言直直盯着我，神色古怪，颇有无语的感觉。
等了一会，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边叫道：“皇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语气中有着无奈和微微的吃惊：“你这丫头，哪那么多为什么，还下毒干脆利落？这都是什么想法，你还真敢说出口！”
我嘟嘟嘴：“冰儿实话实说，有何不敢？皇上还没回答冰儿呢！”
皇上神情冷凝下来，沉吟道：“下药想害的恐怕不是他，而是你。”
“我？”口中疑问，眉头略皱，眼眸流露出迷惑，一眨不眨的盯着皇上，他会这么说，看样子事情确往四爷和十三他们安排的方向发展了。
“他中的是－－”皇上迟疑一瞬，接道，“是春药，这用心极是险恶，若是得逞，再被人看见，可不单是你的清白问题，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了，到时就算是朕想保住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满脸吃惊的表情，愣了半晌，语带惊惧的道：“这，这也太－－会是谁？”说着仿若想起什么般身子一震，瑟瑟发抖的往皇上怀中缩了缩，口中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难道是她？会不会是因为被责罚记恨我……”
皇上眼眸微眯，又透出探究之意：“哦？你在怀疑谁？”
“也许是－－”我一副要说，却好像顾虑什么的样子，眼神闪烁，低首避开他的目光，摇摇头：“没，没谁，冰儿，冰儿不知道。”
渐渐把话题引过去，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那个什么什么表演奖，是不是也该颁给我一个？
皇上搂在我腰上的那只胳膊收紧了力道，使我更紧的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迫我不得不与他对视，“不说实话可是欺君之罪。”
我脖子后仰十分难受，想伸手推开他，才发现胳膊裹在被子里被他一起束缚住了，只得摆头想移开下巴，却反而被他捏住无法动弹，不免有些不快，赌气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皇上要治冰儿的罪尽管治好了。”
皇上没有理会我的话，仍追问道：“你明明就有所怀疑，为何不说，难道连朕都不能告诉吗？”
我心中一紧，随即自若道：“不是，冰儿确有所怀疑，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是那人，可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这么恨冰儿，没有证据总不该捕风捉影随便怀疑别人，所以一时之间没了头绪。”
“不大可能？”皇上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突然道，“你怀疑琴贵人，是不是？”
我故作讶异道：“您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有时满足满足他的虚荣心没什么不好，我话音刚落，皇上就摆出了一副鄙夷的神情：“就你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朕，为何觉得她不可能？”
“她对冰儿虽然总是一副挑衅的样子，想来不过是有些骄纵罢了，”说到这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瞅瞅皇上，他先是一愣，随后讪讪的放开手，似乎想说什么，八成又想解释什么的，我懒得听他说那些屁话，反正他总是有理的，干脆只当没看见，白了他一眼接着道，“应该并不是心肠狠毒之人，总不至于做如此阴损之事吧……”
皇上的心理素质一向很好，脸皮的厚度也不低，自动把我白他一眼的事忽略掉后道：“你是不是想说她骄横跋扈，日常所为愚鲁蠢笨，不像个能有这般心机之人？”我稍稍迟疑几秒后便点了点头，皇上微微一笑，“这点你想得可不全对。”
“皇上的意思－－莫非此事真与她有关？”
将我垂下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皇上道：“可以这么说，她是不聪明，可笨人未必就没有笨人的好处。比如此事，你虽疑心，却会因觉得她平日的蠢笨而自己打消怀疑，这不就是好处吗？”
我歪头想了想，点头道：“皇上说的却有道理，人往往会想到聪明人会犯糊涂，却很少想到笨人也会有聪明的时候，”说到这眼眸放光，“或者说她的笨并不是真正的笨，而是－－一种伪装？”
皇上故作严肃，语气中却调侃意味十足的道：“孺子可教也。”我闻言一愣，只觉又气又好笑，就听皇上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么说倒是高估她了。”我迷惑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可皇上有些走神，仿佛自言自语的道，“什么原因让……这么针对你呢？”
谁？我满脑门子问号，但并没问出口，只静静等着思索中的皇上回神。
过了好一会，皇上才道：“冰儿－－”我下意识的抬头，皇上却又不说了，见他眉心微皱，我也不追问，只乖巧的偎回他怀中，皇上手一下下的抚在我长发上，在我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皇上终于开口道，“朕曾经告诉过你，关于琴贵人的事，其中原因诸多，是不是？”
“恩。”
“她——事实上从开始朕就知道，她是被人派来想安插在朕身边探听消息的，那帮人大概认为这样一个莽撞跋扈的人是不会引起朕的疑心的吧，可他们忽略了这种人虽不易引人怀疑，却也容易被人反加利用。所以朕干脆给他们更好的机会，册了她为嫔妃，偶尔还会跟她说一些事情，当然是朕希望让他们知道的。”
说着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我眼珠一转，突然笑道：“您可真是个大坏蛋！”皇上怔住，我撇撇嘴，“明明就是好色，还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您可真行，冰儿佩服。”
皇上瞪我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眼帘微垂，眸子转而看着不远处屏风上的金龙，神色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意，还透着些微伤感，我甚少见他如此，不由收了笑容，他叹息般的道：“朕当初纳了她……确跟她的容貌有关，她长得跟保成的额娘竟然有□□成相似，朕第一次见她，几乎以为是芳儿回来了……”他语声渐低，目光变得悠远，温暖而柔软，仿佛在回忆什么，良久眼神一变冷芒顿现，怅然若失中夹杂着恨意道，“如此相似的容颜，性情却没有一分相像，真是平白玷污了芳儿的容貌！可恶！”
我听得愣住，保成？那不是指太子么？他的额娘岂不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后？原来琴贵人竟长得像她！难怪她刚进宫时，皇上瞅她的眼神总是很奇怪，明明是瞧着她的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很远的地方，然后而太后和那几个有资历的妃子看她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我虽曾觉得奇怪，但因这种现象很快就没有了，所以也未在意。现在想起，说明她们是看出来了，可为何都没提过？
皇上也是，那有什么可恶的，天下怎会有性情相同之人？不过，这容貌相似性情大不相同，估计让皇上有复得的错觉后，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种心境起落的后果，恐怕会令皇上对琴贵人产生极为厌恶的感觉。
就听皇上又说道：“索额图能寻到她，还要确保能将她送到朕身边，可谓煞费苦心，若说为了多一个打探消息的渠道，以他的老谋深算，怎会选这样性情的人？就算可能为了不易引人怀疑，可还是有些奇怪，”眸子在我面上打了个转，“还有一点很是蹊跷，他为何要与你如此过不去？你得罪过他？”
我一头雾水：“谁？索大人？冰儿想想，”仔细考虑一会，眨眨眼道，“哦，是那个老头，不熟。”
话音刚落，皇上显出啼笑皆非的神色：“算了，你也别想了，这些事朕自会处置。原本是不想打草惊蛇，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要害你，看来这琴贵人是留不得了……”不知想起了什么，皇上眼中寒光闪动，“心术不正，整日的就会勾心斗角，保成原本是多好的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都是被他们教坏了……哼！”
“……”太子做什么让他不满意了？没听说啊？
两人各想着心思，帐中一片寂静，皇上沉默片刻，幽幽叹了口气：“他毕竟是芳儿的叔父，还立下过大功……再给他次机会吧。”
看来他对那位皇后感情不浅，这么多年过去依然念念不忘，野史里有些东西也并非空穴来风嘛，微叹一声：“皇上真是重情之人。”
皇上并未答话，只是忽然揽紧我，将头伏在我颈窝中，久久不语。
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思绪翻飞，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觉心头不安，忍了忍还是问道：“皇上当初非要……不会是冰儿长得像什么人吧？”皇上猛然抬起头，上下打量我一番后，不仅没开口，还轻轻叹了声，避开了我的目光，难不成真是这样？我心中瞬间泛起一股酸涩之意，声音竟微有些发颤：“难道冰儿说对了？”
在他略转开头后，心中一凉，想从他环着我的胳膊间退开，越是挣扎，他手臂收的越紧，我只顾挣脱，根本没看到皇上眼中的戏弄，不知怎的眼泪也随之涌了出来，皇上吓了一跳，赶紧用袖子帮我擦着眼泪，边柔声哄我道：“傻丫头，朕逗你玩儿呢，你还当真了。”
“你骗人！”
皇上噎了一下才道：“朕怎么会骗你，冰儿就是冰儿，是独一无二的，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又笑道，“冰儿人美，就连生气哭的时候都好看的紧。”
“花言巧语！好色之徒！”
“……”皇上郁闷的瞧着我，那想生气又无奈的样子，倒惹得我忍不住一笑，却见他愣愣的盯了我一会，低头吻住我，不顾我的抗拒霸道的将舌头伸入我口中，手也自被子边缘溜了进去，直到我面颊红透，眸子似睁似闭，浑身发软才稍稍移开，我刚喘息了两口，皇上又重复刚才的动作，不知几次之后，他方放过我，我早已软得躺在他怀中，没了挣扎的力气。
看着得意的皇上，我气哼哼的道：“每次都来这套欺负人，不公平！”
皇上却突然板了脸道：“这是给你个教训！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一举一动有多少人盯着，还这么胡闹！这次看在你情有可原，又受了惊吓的份上就算了，敢有下次，看朕怎么收拾你！”
“……是。”
他稍缓语气：“冰儿，你记住，朕给与你身份的同时也赋予了与你身份相匹配的权力，甚至更多，这不光是让你管理事情时用的，你要学会如何运用它保护自己，像你上次处置琴贵人就做得很好。还有，做什么事，不能给别人留有可趁之机，该狠的时候决不可心软，否则后患无穷，明白么？”
我点点头。
“往后想干什么最好事先告诉朕，没有朕的同意你要再敢擅自作这种出格的事，不论什么原因，朕决不轻饶！听到没有！”
短短几句话，第二次威胁，看来要有下次，他是真不会放过我的了，还是小心些好。
态度顺从，带着些委屈回道：“冰儿知道了。”
皇上瞅我撅着嘴的样子，忽然道：“等回京后，再过些日子，朕要南巡，到时抽出几日让你去见宝儿可好？”
我眼睛一亮，脱口道：“真的？”
皇上笑着颔首：“这回高兴了？”我回以灿烂的笑容。
兴奋过后，皇上刚才说的话却不断在我心头盘旋，琴贵人，索额图……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索什么为何会跟我过不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上和我都算当局者，若说旁观者中可能知道，且能我让信任的也只有四爷和十三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我该不该试着去问问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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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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